柳启航完全没做过打水的活，在井边捣鼓了半天才把水桶放下去。
拿捏不住多久能把水桶装满的柳启航将身体向前倾斜，探出井口，然后伸长脖子，努力往井里看去。
井口很小，他只能看到水桶在水面上摇摇晃晃，随着绳子的摆动而上下浮动。
井水很清澈，可以清楚地看到水桶里的水正在慢慢上升。
柳启航目不转睛地盯着水桶，心中在默默数着时间，计算下多久能把桶装满。
他还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水面，突然就发现井底似乎有个模糊的人脸。
它也在看着他。
柳启航吓了一跳，迅速的首起了身子。
周围没有人，很安全。
那么，人脸是在井底出现的？
柳启航再次探头朝井里看去时，只有一个装满水的木桶，没有人脸。
是幻觉吗？
有点失望了。
满满两桶的水回到院里的时候，己经撒了大半。
老奶奶看见后心疼坏了“哎哟，你怎么撒了这么多啊？水在咱们村可是很宝贵的资源啊。”
“第一次打水，还不太熟练。”
“撒就撒了吧，快去换身衣服吧，你瞧你，衣服都弄湿了。”
水痕从奶奶家的小院门口一路蔓延到井边，老奶奶暗道不妙，火速的关上了大门，将扁担从柳启航肩上拿了下来。
“你快进屋躲起来，一会儿发生任何事，听见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知道吗？”
柳启航被奶奶推搡着进了房子，门也被老奶奶锁上了。
锁了门后，老奶奶提着水桶往大缸里添，还做出十分吃力的模样，原本不多的水经过奶奶有意的手抖又撒了不少在院子里。
“哎哟，我说顾家奶奶啊，你家打个水怎么撒这么多出去呀？我可是顺着洒水的痕迹一路跟过来的呀。”
人未到，声先至。
尖锐的指责声从院外到院内。
进了院，看见水缸边撒的水更多，中年妇女跟炸了毛的猫一样“哎哟我的老天爷耶！顾家奶奶，你可快停下来吧。可心疼死我了。”
“不好意思啊，人老了就不太中用了，水桶都拿不稳了。”说着，老奶奶还捶了捶己经弯曲的腰。
“咱们丰收村现在的水都快比人命贵了，你也不知道节约点，打水的时候一次一桶的来回搬也可以啊。”
“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顾奶奶赔着笑脸不断的捶打着自己的腰。
中年妇女看顾奶奶这个样子，越看越气“要我说啊，你们老两口还不如跟你儿子去城里享受，在这村子里受这份罪干什么？你们老两口搬走的话，村里的水资源还能再省省不是？”
“我要是有个在城里住大房子的儿子，早就搬出村子去享福了。天天儿媳妇伺候，孙子孙女也都工作了，出门还有仆人跟着，哎呀，这日子想想就觉得爽的不得了呢。”
“也不能给孩子们添麻烦不是？我们老两口在村里生活挺好的。”
“顾家奶奶，做人也别太轴了呀，你看咱们村家每家房子的装修，再看看你们家，不觉得格格不入吗？要我说，肯定是你们家影响了整个村的风水，才导致咱们丰收村水源枯竭的。”
在房间里的柳启航有些好奇，这丰收村到底缺水缺成什么样？竟然想赶安稳过日子的老两口出村。怎么感觉就是在欺负人呢？
要不是顾奶奶叮嘱他不要出去，他真想出去整一整那个中年妇女。
院内的冷嘲热讽还在继续，柳启航听得有些烦恼，拍醒了酣睡的老二。
“飞出去，看看说话那人长什么样，再跟着她去看看她家在哪里。”
老二揉着惺忪的双眼，趴到窗边满不情愿的说着“35-40岁女性，身高161，身穿碎花裙。”
“柳哥，记这人的特征干嘛？”
“别问，照做就是。”
“好吧。哇塞，这人嘴好毒……”
过了会。
“她骂爽要走了。”
“跟上她，把地址摸清楚。”
老二从窗缝处挤了出去。煽动着翅膀跟上了趾高气昂的中年妇女。
顾奶奶将人送走后，才开门放柳启航出来。
“出来吧，安全了。”
“顾奶奶，实在是太抱歉了，我不知道因为我的鲁莽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没关系啦，都习惯了。你也别内疚，村里的水越来越少了，所以大家都比较紧张。”
顾奶奶嘴上安慰着他，眼神里却充满了无奈。
水资源越来越少，虽然村里还没有控制每家每户的用量，但是也都在尽量的减少浪费水资源。
稻田里的水也都精准的把控着用量。
这种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
“顾奶奶，昨天晚上你做的那个菜好好吃啊，中午可以再做一份吗？我还想吃。”
柳启航转移话题，顾奶奶也顺势不再聊中年妇女的事。
夜晚
几小只回来了
老西说“张一天跟几个人聊天，听他们说，这个村的水源快枯竭了，村长他们请了人来打井，差不多得4-5天才能到村子上。其他那两个人没得到有用的线索。”
老五“我在村南的不远处发现了一处快要干涸的湖。湖里有很熟悉的感觉，我建议你明天去看看。”
老大说“老伯伯那边一切正常，坐在田埂上望着稻田，很开心的样子。”
听过之后柳启航稍加思索“那今晚就去老五说的湖泊看看吧。”
老两口睡着后，柳启航叫上老二和老五借着月色翻出了小院。
村里的夜晚很安静，可能是村民们没有夜生活的原因，连路灯也没安几个。尤其是顾奶奶家这边，位于村尾，又不受待见。更是没路灯了。
不过，没有路灯更好，方便柳启航行事。
跟随老二的指引一路走到了三层小楼的院门口。
这小楼房的气派模样，好像巴不得让所有人知道她家有钱似的。
“咚——咚——咚——”
有节奏的拍门声，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响起。空旷的街道回荡着敲门声。
街边的声控灯也亮了起来。
他静静地站在门前，等待了几分钟，期待着门会被打开，有人出来迎接他。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依旧紧闭，没有丝毫要开启的迹象。
柳启航忍不住再次抬起手，轻轻地敲起门。
这次的敲门声比之前更加轻柔，却依然保持着那均匀的节奏，如同一个人的呼吸，平稳而有规律。
小楼房内终于亮起了灯。
中年妇女骂骂咧咧的开了院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