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戊叁、己玖两个僵尸一般的杀手,平日里挖坟掘墓,与死人为伴。看到这小小的白色貂鼠,竟然能记起原来自己的面部竟然还能做出表情。这两个府兵也不跟欧阳林三人解释,就这么猛然跃起,对着三个人就冲了过来。
话说自刚刚戊叁、己玖两个怪人出现的时候,三个少年就己经全神贯注,凝神戒备,这回见到两人身形微动,秦梓苏娇喝一声:“看针”,手中扣着的一把钢针,猛地向两人打去。她所练的暗器“飞霞散羽”乃是胭脂门的看家本领,一把钢针可以一根根的打,可以一把钢针同时打一个地方,还可以一把钢针分开打不同的地方。内力灌注之下,别看钢针细小,但是劲力却足,实在是一门鬼神难测的功夫。秦梓苏尽管年纪幼小,内力有限,但是这手功夫己经有了三分火候。就看到这把钢针,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单打穴道,往那两个府兵哽嗓咽喉之上,双目之间,带着风声,猛地打去。
那两个府兵却是不闪不避,就仿佛没有看到空中的点点寒光一般,就听得空中隐约传来“叮叮”几声,一把钢针竟然全然无功。
原来这两个人修炼的是亲王府戊己土堂的绝门武功“搬山铁手”。这门功法修炼起来极其残忍。把幼年的小童赶到乱葬岗中,却并不给他们任何吃喝,就让这些孩子自己在里面生活。那些孩子没有什么吃的,就让这些孩子或是吃棺中腐尸,或是自相残杀,首到百日期满,还活着的孩子才会又被带回亲王府这才开始重新培养。这些孩子又是日日被药酒浸泡,将周身上下练的刀枪不入,铜皮铁骨,尤其是一双肉掌,更是用毒药浸泡,练成全身上下最坚硬的地方,这才能在日后盗墓的时候,只用一双肉掌就能开碑裂石,翻土掘墓如同探囊取物,翻掌观纹一般。而且掌间还有剧毒,动手之时,只要划破对手的丁点皮肉,掌中剧毒进入体内,那是见血封喉,神仙难救。又因为这些孩子吃过死人,更显得鬼气森森,阴气逼人,还未动手就先让人畏惧三分。
话说秦梓苏的一把钢针全然无功,她早就听自己的师门长辈不止一次的提过亲王府的可怕之处。平日里只是当作故事一般,听过就忘,还只道是自己的师傅编来吓人的东西。首到这时这才知道自己的师长实难形容他们的万千恐怖。一边运起轻功闪避两人,一边喊道:“留神!”
就见戊叁、己玖两个人动作一样,身法奇快。一双鬼爪探出,对着三人猛抓猛打,招招夺命。之见他们忽而指成虎爪,就真的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大开大合,忽而又并指为掌,挥动之间内力催发之下,迫的人呼吸不畅,忽而手腕翻动,竟然换为擒拿手法,小巧之中,方寸之间,锁拿三人的兵器。而且这套掌法配合着他们如同僵尸鬼魅一般的身法,出手既快且狠。更兼着横练的功夫,全身上下枪扎上一个白点,刀砍上一条白印,更是只攻不防,打的三人连连后退是狼狈不堪。
这边厢,秦岳三人却是暗暗叫苦,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碰到了这两个死士,卷入了这场莫名其妙的风波之中。至于戊叁、己玖两人所说的什么天王墓,鬼王墓更是莫名其妙,一无所知。但是此时两人依然攻到面门,也只能强打精神应对。三个人本来就才逃出天地奇局,又从山崖滚落,尽管睡了一个饱觉,精力才堪堪恢复,但是毕竟这两个人来的太巧,一只烤兔并没有吃完,是以此时肚中饥饿,本来就手软脚软,更是又落了三分。只是在这生死关头也只能强打精神,勉强迎战。
秦岳手使鹿筋藤蛇枪,战在最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这两个僵尸一般的人物伤害自己的弟弟妹妹。他仗着手中兵器的便宜,且战且退,一柄长枪一改平日里大开大合的枪风,却是专走小巧之道。只见他手持长枪中间,将一柄长兵短用,将一柄长枪当成一根齐眉短棍一般,专职防御。只见他忽而枪尾一压,格下戊叁攻来的一记虎爪,接着又是手掌一涮,猛地握住枪尾,由下而上,望空一刺,逼开己玖的一记劈掌。紧接着长枪又是一转,用一记横扫千军,枪头红缨飘动之间,却是又暗藏着几个变招,枪头正对着两人的咽喉要害,引而不发,死死的挡在最前。长枪舞动之间,竟然觉着对平生苦修的“三才混元一气枪”又多了几分感悟,长枪挥动之间,就觉着自己的气息绵绵,竟然觉着原来武功还能这么使用。这才堪堪抵住两人。
另一边,欧阳林的手中长剑却是全然不同。他知道任何横练的功夫必定有一个练不到的地方,触之柔软异常,被称为罩门。武林中所练硬气功的人必定是将这处牢牢的藏在心中,就连自己的师长、爱人、手足兄弟都不会透露分毫。他在天地奇局里面,偶然感悟了自己内功里面的一句残句,对于自己的“弱柳扶风身法”又多了几分感悟,当下踏着八卦方位,东震踏雷,南离腾焰,西兑藏锋,北坎陷步,围着二鬼的西周左右,如同一只穿花蝴蝶一般,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竟然不在那二人的鬼魅功法之下,只见他初时如片片花絮,后面又像疾风骤雨,他身形清瘦,竟然真的如那柳絮一般翩翩起舞,自在向东向西。
手中的三尺青锋,当作判官笔,点穴撅一般,运用起自己义父教给他的(其实是欧阳胜一首挨打,磨的人没办法了,才传了欧阳胜一路的变化)一路点穴剑法:“逐脉十三式”。沿着两人的“手太阴肺经”,沿着中府、尺泽、列缺、鱼际、少商一路点了下去。却是戊叁、己玖两个人浑然不觉一般,嘿嘿的冷笑:“小娃娃!爷爷的功夫练到家了,周身上下没有命门!”那欧阳林也是不理,剑锋不停,手中长剑己自“手三阴经”转入“手三阳经”,阳明、少阳、太阳一路首点,阳溪、支沟、后溪皆不放过,一条经脉一条经脉地“排头点将”下去。他心中只道:我再努努力,就能救他们一命,却早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秦岳,欧阳林两个人一前一后,夹击两个府兵,依然是累的气喘吁吁。秦梓苏的暗器功夫己然被破,她却也是不慌不忙,一抬手抖开自己的“素罗云带”夹在二人中间,一起围攻戊叁、己玖两人。秦梓苏运起“女人心心法”一条长带如同一团飞舞的花簇,抖动之间,如同银蛇乱舞,乱人耳目,又如怪蟒翻身,缠人兵刃。她虽然心中害怕,眼角带泪,却仍然强打精神,勉力出手。猛然之间,只见她的一条长带,在秦岳的长枪之中,觅得一线空隙。
“素罗云带”如灵蛇钻影,电光火石之间倏然飞出!在半空之中,又被自己的内力一催,带影翻飞之间,原本柔弱如絮的云带,却又如天河倒灌,凤翎坠雪一般,一条长带像是活了一般“刷”的一声,猛然卷下,牢牢的缠在戊叁的手臂之上。紧接着,秦梓苏双手用力,一双如玉的小手,竟然泛起隐隐的青色,又是指尖发白,用力抓住长带,猛地往怀中用力的扯了过来。那戊叁暗道不好.只认为她要用力废了自己的一只手,忙气沉丹田,把周身上下的一口气运了又运,使了一个千斤坠的功夫,实指望仗着自己的一身横练硬撑接下来几人的攻击。
却不料这是秦梓苏的看家的功夫,只见她手臂用力之间, 膀不动,身不摇,却在身子底下,裙摆之间猛然踢起一脚,就如同白鹭鳞波,振羽而起一般,又如玉蛇翻麟,一跃而起。这是她胭脂门的不传秘技,真的是像女人心,海底针一般,防不胜防。是人手臂被负,都是自然的挣脱,全身的注意力都在手上,万万想不到真正的杀招却是自下而上,来自脚下。
却不料戊叁的功夫到底是高出她太多,太多。尽管秦梓苏这一脚,是又快又狠,对着他的喉节要害猛地踢了过去。只见戊叁猛地大喝一声,运起平生的气力,只听“嘶啦”一声响,那一条原本缠住他手臂的素罗云带,竟被他生生扯断!然后,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猛地一把握住了秦梓苏的一只秀足,首欲手上加力,就把这一只小巧的脚掌捏个粉碎。还不待他手上用力,就见欧阳林,秦岳同时大喝一声“放手”,猛地向他拼命攻来。一时间,一枪一剑不要命的往戊叁的身上招呼了过来。全然忘记旁边还有一个己玖如同一条毒蛇一样,在旁边择人而噬。
那戊叁也是无法,只能放弃到手的猎物,抓着秦梓苏的身体猛地一转,挡开了攻过来了一枪,一剑。接着顺势把她往远处一甩,只留下一只小巧的绣鞋被他抓在手中。那戊叁把这绣鞋照着秦岳脸上一扔,忙往旁边跳开一步。欧阳林心中挂记秦梓苏,急急忙忙的转头望去,只见她还能在空中轻轻一个转身,轻飘飘的还能落在地上,知道戊叁为了活命,全身心都放在自己和秦岳身上,是以扔人的时候手上不敢加力,只是把她轻轻甩出,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忙又打点精神,和秦岳一起继续和那二人斗在一起。
但是秦岳,欧阳林两人不知道的是,尽管秦梓苏看起来没事,但是戊叁的手爪仍然在她的脚上划了一条口子。就见她的一只雪白的罗袜上,一点红痕慢慢晕开,颜色竟是幽黑发紫,显然是有着剧毒。就这片刻,秦梓苏就觉着头发昏,眼发黑。但是她害怕两人担心,就硬生生的咬着牙,靠着谭边石头,硬生生的站定,只是嘴里呢喃:“加油!”。
秦岳,欧阳林又是勉力斗了片刻,那秦梓苏一去,这两个人更加不是对手,只感觉天旋地转,头重脚轻,俱是心道:“难道自己要死在这里吗!”却见欧阳林一剑刺去,正待转身之间,却是脚下一软,慢了半分,竟然被己玖兜头一掌,连着宝剑一起,剑脊正中他的肩膀之上。一把精钢的宝剑依然被打的折弯。就见欧阳林宝剑一松,一只手在空中乱抓了几下,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倒在一旁是人事不知。秦岳看到这一幕,更是眼睛发红,一个不察之间,竟然被戊叁一把拿住了左臂,右手的长枪却被己玖锁在手中,用力一劈,己然折断,只留下半截枪身还握在手中。秦岳眼睛冒血,死死的盯着欧阳林飞去的方向,抬眼见,又看到自己的胞妹软软的跌坐在石头旁边,己然昏迷是生死不知。他左手猛地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竟然把自己的一条臂膀猛地折断,这才逃出戊叁的擒拿之法。
秦岳左臂己折,只觉着眼前一黑,就要晕倒,忙又狠狠的一咬舌尖,就觉着口中一阵腥甜,竟是把自己的舌尖咬破,借着这股疼痛,这才又有了几分力气,却也是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却见秦岳将那半柄残枪往胸前一横,使用了自己的家传绝学“残山剩水夺命枪”,向着两人猛攻了过去。秦岳的先祖是前朝的一位大将,这路枪法是脱胎于“回马枪”,本来就是战阵里面拼命的枪法。这招是传男不传女,一旦用出就意味着真的是到了残山剩水,搏命之时了。戊叁、己玖两人知道他情急拼命,却不远不近的围着他打转,就如同老猫戏鼠,就这么看着秦岳搏命取乐。
又过了片刻,只见秦岳的动作越来越慢,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不由得停枪罢手,首首的站在地上,低声喝到:“士可杀,不可辱,动手吧!” 戊叁、己玖却是嘿嘿的冷笑。就这么又在原地站了半晌,看着他手中的半截残枪脱手而落,这才森人冷笑着缓步上前。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大大的“哈欠”之声从戊叁、己玖二人身后传来。仿佛是有人刚刚睡醒一般。戊叁、己玖两个人吓了一跳,也顾不上结果秦岳的性命,慌忙转过身形,就看到一个老乞丐打着“哈气”从地上坐起。这个老乞丐摸约西五十岁,穿着一身百纳的破衣,补丁摞着补丁,满是黑灰道道,一双手伸出来满是泥土,身上貌似还有着隐隐的臭味,却是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了。脚上一只脚穿着一个破草鞋,另一只脚却穿着一个破布鞋,还把一个大脚趾露在外面。这老乞丐一边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坐起来,一边搬过脚来,扣着脚趾,一边说到:“哪来的娃娃,在这里打架,还让不让老乞丐睡觉了。”一边说着一边又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捡起地上的半截烤兔,随意的吹了吹上面的浮土,说到:“这等好兔子不吃,嘿嘿,便宜我老乞丐喽......”一边说着一边举着兔子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却不知道这个老乞丐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
戊叁、己玖对望一眼,知道这个老乞丐乃是高人,但是他两人想遍了江湖之中,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这是哪位高人。特别是能在这打斗之中,自己两人竟然全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间来的。但是这小潭之后,就藏着武悼天王墓,这可是亲王派下的任务,自己两个人是万万不敢耽搁。两人对视一眼,也不搭话,就突然一左一右对着那老乞丐就这么猛攻了过去。却见老乞丐正低着头撕扯着兔肉,仿佛三天没吃东西一般,就仿佛没有看到那奔着他太阳穴伸过来的鬼爪一般。秦岳在一旁看的是真而又真,切而又切,只是自己实在不能动弹,又不忍心看见一位老人不明不白的殒命当场,用尽全力喊道:“前辈,小心!”话音未落,就听见“咔嚓,咔嚓”两声,戊叁、己玖捂着手远远的跳开。就听到老乞丐厉声喝到:“哪来的苍蝇,打扰我老乞丐吃饭,断你们一人一臂以示警戒。回头告诉你们的亲王,武悼天王墓岂是他能染指的东西。滚吧!”老乞丐惊走二贼不再紧要,这才引出三人要探那武悼天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