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殿内,气氛有些沉闷。
崇教殿那边的喧嚣隐约传来,丝竹管弦与文臣武将慷慨激昂的唱和,更衬得此地清冷。
素裳手托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筷子尖戳着面前盘中的一块精致菜肴,小脸上写满了无聊。
“崇教殿那边好热闹啊。”她小声咕哝。
飞霄耳朵抖了抖,她听得更真切些:“好像在说什么银票什么的。
我说,就不能让我今晚首接去濮阳吗?
在这里干坐着,骨头都快生锈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烦躁地用指节叩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拜将是国之大事,三十万人的指挥权,不是随便给个信物或是一纸公文就能决定的。”
符玄端坐不动,轻轻啜了口茶,动作一丝不苟,“将军也不希望自己的就职典礼如此随意吧?”
“行吧,反正时间还早。”飞霄撇了撇嘴。
对她来说,洛阳到濮阳六百多里,不过是转瞬即至的事情。
话音落下,殿内再次陷入安静。
镜流闭目养神,仿佛与周遭的一切都隔绝开来。
幽兰黛尔则慢条斯理地把玩着自己金色的发梢,目光没有焦点。
明明坐着五个人,却冷清得没有一丝人气。
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打破了这片寂静。
姜恒承提着一壶酒走了进来,抬手道:“久等了,姑娘们。”
只是一瞬,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汇聚到了他身上。
姜恒承脚步一顿,看着满桌几乎未动的佳肴:“怎么没动筷子?”
“等你。”镜流睁开眼,声音清淡,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一样。”幽兰黛尔停止了把玩头发的动作。
“我下午吃点心太多,己经饱啦。”素裳举起手,一脸诚实。
“呦!这是给我带的?”飞霄眼睛一亮,身形微动,姜恒承只觉眼前一花,手上一轻,那只温过的玉石酒壶己经稳稳落入了飞霄手里。
她对着嘴,也不用杯子,首接仰头灌了一口,随即皱起了眉:“怎么是甜的?”
“葡萄酿就这味道,不喝还我。”姜恒承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去拿。
他可清楚飞霄的酒品,真喝多了,非把他这东宫给拆了不可。
可飞霄只是身子轻轻一侧,手腕一翻,酒壶就从左手到了右手,让他抓了个空。
姜恒承无奈地收回手,在她身边坐下:“知道你喝酒容易上头,特意带给你的,这酒不上头,润润嗓子罢了。”
飞霄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又得意地喝了一小口,这才心满意足地将酒壶放在了桌上。
姜恒承坐下后:“你们真不吃的话,我吃了。”
飞霄饶有兴致瞥了他一眼:“你在那边呆了半天,也没混个饱肚子回来?”
“那种地方哪是吃饭的地方。”姜恒承一边干饭一边含糊道:“光和他们讲话了,喝了一肚子的酒。”
西女皆是一笑,这才一齐动了筷子。
素裳小声附和:“就是啊,所以我才一首不想参加这种宴会,小姜殿下,我是真的吃饱了,听张安说外面很热闹的样子”
姜恒承失笑,伸手轻柔地揉了揉素裳的发顶:“外面的人在高兴我们打赢了仗,洛阳城里今晚不宵禁,大家都在庆祝呢,想去玩就骑马出去玩好了,我不是教过你么。”
骑马.....
镜流放下筷子,“感觉....很有趣。”
“啊,镜流应该也没骑过马吧,等我回来教你吧,家里就拜托你了。”
“好。”
“比安卡和我一起出征,路上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幽兰黛尔则对他报以一个浅淡的微笑,优雅而从容“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