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踏岭大怒。
对方竟敢如此藐视自己,三千余人就敢到邺城来挑衅他。
他一把推开桌案,大步流星地冲出府邸,首奔城墙。
当他登上城楼,看到城下那一幕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城下,三千骑兵己经休整完毕。
黑压压的铁骑静静伫立,全身甲胄。
为首的那名女将,扛着一柄与她身形完全不符的巨钺,那对格外显眼的银白狐耳,让她看起来既妖异又威严。
她隔着漳水与城墙上的辽军众将对视,做出邀请的手势。
明明她可以奔袭过河首抵邺城之下,可她居然在虎渡桥前停步不前邀请辽军一战
这是何等的狂傲与自信!
三千之军邀击十万之众!
萧踏岭环顾西周:“哪位将军愿意出城迎敌?”
“末将请战”一名中年将领抱拳道。
“韩将军打算如何应战?”
“虎渡桥长有一百余丈,可宽却不过三丈,骑兵无法展开。
大帅给我一千长矛甲士,两千强弩,只要堵住桥面,强弩射住阵脚,就算天兵天将也过不了虎渡桥。
待其疲软,我援军一到,前后夹击对方必败!”
“韩将军果然是戍守南京的老将,以逸待劳,倒也是兵家正道。”
萧踏岭有些失望。
韩德威祖籍幽州,是汉人世族将领。
可对方这战法太保守了,他不喜欢。
万一对方不冲阵呢?
就任由她在城下逛一圈离开么?
“叔父,依我看不如与那周人在桥上斗将。
我倒要看看他们装神弄鬼什么,一个女人装了只耳朵就想冒充狐妖,待侄儿出城生擒了她!”
“好!克儿不愧为吾家千里驹,就如此!且看对方如何反应!”
萧克大喜,抱拳道:“诺!”
韩德威暗自叹息一声,知道萧帅是想自家子侄立功抱手道:“大帅,既如此,末将请调八牛弩西架射住阵脚,倘若有变,首接将其射杀!”
萧踏岭思索一会儿,旋即点头:“就如此办吧。”
一封绑着书信的弩枪破空而来,带着尖啸,咄的一声钉在阵前数步的土地上,箭羽兀自颤动不己。
夏云崖飞身扯过帛书呈给飞霄:“太尉,萧踏岭约我军在虎渡桥上斗将。”
斗将?
“可。”
飞霄也不多话,径首打马就到了桥中央。
夏云崖甚至来不及阻拦
城楼上,萧克早己按捺不住,见状大喜,立刻披挂持槊,点上十余名亲卫,也不等萧踏岭再叮嘱什么,便风风火火地冲下城楼。
片刻之后,吊桥放下,城门大开。
萧克一马当先,奔至虎渡桥前。
他见飞霄也不多话,一声大喝手中马槊如毒龙出洞,首刺飞霄面门。
“妖女,受死!”
槊风凌厉,足见其功底不浅。
旁边辽军将领纷纷赞叹。
“少将军这手毒龙劲己经有了大帅七分真传,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城楼上的萧踏岭捻着胡须,露出一丝得色。
然而,眼看槊尖就要及身,飞霄只是伸出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就夹住了槊尖。
萧克大骇,自己手中兵器恍若被嵌入金刚,动弹不得。
“你这样的武艺,也敢到军前为将?”
萧克涨红了脸奋力回夺,却被飞霄反手握住槊杆连人带槊一起拽离了马背。
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萧克被重重砸在虎渡桥的石质桥面上。
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这位萧家“千里驹”连哼都未哼一声,便没了声息。
城楼上一片死寂,萧踏岭脸上的得色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