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守城,固守城池你们可有信心?”
“回殿下的话,只要粮草充足,我们自己不乱,固守洛阳一月而己,不难。”李云拱手道。
“户部的账上有多少粮食?”姜恒承看向了文官一方
“回殿下,粮食的话洛阳是不缺的。
官仓中有粮三百多万石,足够全城吃上大半年。”
李清河说到这迟疑道“不过....”
“不过什么?”
“是柴火,殿下。”
李清河拱手道:“百姓常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柴的重要性尤在粮食之上。”
“没有柴,百姓无法做饭,没有柴冬日无法取暖。
何况辽军攻城,城内木材一律都要充作军用
滚木箭杆,哪怕是只能用来取暖的枯树枝也要优先供给军队。”
“不是有煤石吗?”
“倒是有,而且因为殿下发明的煤炭炉子,不少商人在城中囤积了大量的煤石,现在普通百姓家都使用这种比柴便宜的煤石。”
“你是担心商家囤积居奇,在辽军围城时乘机涨价?”
“殿下聪慧,官府向来有囤积粮米平抑物价的习惯,可对煤石柴火却从未有限制。”
“一旦有人趁机涨价,囤积居奇,城中百姓大多没有余钱储蓄,一旦商贾此时囤积居奇不到三日或许就有百姓冻死了”
姜恒承点头,今天冬天格外寒冷以至于黄河彻底封冻才给了辽军渡河偷袭的机会。
洛阳城中百姓如果没有取暖的煤炭,肚子里再没热食恐怕真会被冻死。
白圭见姜恒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连忙起身道:“白家愿意将囤积的所有煤石捐出给百姓们使用,家父还说愿毁家纾难,白家上下六十万贯钱,愿意全部捐出以充军资。”
“这钱就当孤向你们白家借的,朝廷宽裕了会照本息归还,白家囤积了多少煤?”
“一万石。”
“这么少?”
一万石换算下来也就一百多万斤,平均每人也就不到一斤煤,这能烧多久?
白圭苦笑:“白家之前只算二流商贾,多亏投靠了殿下生意才有了起色,这煤石生意可轮不到白家来做。”
“那你估计其他商户手上有多少?”
“一百余万应该是有的,洛阳城今年冬天异常的冷,许多商行在秋天就进行大量的进货。”
“既然如此,白家平价出售就是了,至于其他的商贾.......”
姜恒承对着李清云笑道:“李卿,孤起复你为太子府左庶子,就烦请你到那些商贾家那走一遭,勒令他们必须按照往日冬天价格平价发卖给百姓。”
“殿下厚爱,敢不从命!”李清河一拜
“李云,孤重新起复你为太子府左率卫,张山威为太子府右率卫,你们今夜就去营中领回兵马。”
“诺!”
和李云一副儒将形象不同,张山威是一名有着古铜色肌肤的壮汉,如同一头大黑牛一般沉默寡言。
“文若先生,暂为太子府少詹事,协助符卿调度百官,处理政务。”
姜恒承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东方文若本来是太子府的詹事,符玄一来首接把他的职位给顶了。
“能在符先生麾下学到一二,是下官的荣幸。”东方文若拱手笑道,“只是臣有一事请殿下恩准。”
“文若先生请讲。”
“请殿下为臣结清房租如何?殿下禁足期间,户部己经拖欠了在下好久的俸禄了。”
“文若先生,不过一月的俸禄怎么说是好久呢?”有人起哄
席间传来哄堂大笑。
洛阳米贵,不过大周文官的俸禄也算是丰厚。
但他总把俸禄寄回家乡接济同乡,故家无余财。
这个人在原著中的背景是类似包拯一样的人,乃是齐地的寒门学子,因一篇策论叩动长平侯府门被举荐为东宫洗马。
之后他屡屡展露才华,就连太子太傅王林都说此人有王佐之才,力排众议将其提为詹事府詹事。
“既如此,我送先生一套宅子便是,诸卿积欠的俸禄孤替户部垫上,东宫的侍卫和太子左右率卫发十个月的军饷当赏钱。”
姜恒承举杯:“诸卿的职位都会起复如故,大周的江山社稷便全都落在你我身上了。”
“待到击退辽军,这份荣光,孤不会独享!”
“殿下说的哪里话,我等惭愧不能像符先生那样在殿下落难之时为殿下出谋划策
如今辽军围城即便百官尽数南向,我等也决意追随殿下北去,博出个富贵出来!”李云率先站起道。
“对,我等誓死追随殿下,九死无悔!”
“九死无悔!”
一只只手高举酒杯,一双双目光灼灼盯着案首的少年。
“诸卿生死相随,我必不负所托!”
姜恒承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在宾主尽欢散场后,东方文若在拜别姜恒承时忽然低声道:“殿下可要在此时对城中百官下手?”
“文若何出此言?”
“煤石生意牵连的官员不在少数,只凭道理可不能让他们平价售煤”
“文若先生是要劝我谨慎?”
“非也,只是殿下真欲守住洛阳,必须做到分配公平。
城中军民上下一心才可不生内乱
为此,我想请殿下做最坏的打算。”
看着东方文若眼中的厉色,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如果对方不配合,就要立马搞洛阳无限制格斗大赛啊。
“文若之言,正合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