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陆远,是一个现代都市的富二代?
不,他是左薪村陆家排行老二的二小。
两种记忆在他的脑海里相互攻伐,让他陷入了更深的迷茫。
“娘……”
不管他的理智如何告诉他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的轻轻唤出了那一声娘。
而这一声娘似乎是抽空了两个人的所有力气,房间竟然诡异的平静了刹那。女人难以置信的看着陆远,声音颤抖的问道:
“二小啊,你认出娘了?”
陆远抿嘴不答,在喊出那一声娘后他心中有些平静了许多。
虽然那些记忆无比的真实,但是他却无法接受。毕竟在今天之前他一首都只记得自己的陆远,精神病,一个生活在21世纪的现代人。
而且他不想再这样疯疯癫癫的下去了,他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所以他必须坚定的相信,只有他每次醒来看见的那个世界才是现实。
于是陆远一咬牙,猛的推开了女人怒吼了一声:
“不!你不是我娘,我是陆远,才不是你的儿子……”
话说到一半陆远突然愣住了,因为他恍惚间发现周围的景色开始扭曲,整个世界以他为中心骤然塌缩起来。
看着这无比熟悉的一幕陆远一扫心中的迷茫与恐惧,心中平静的说道:
“果然这些都是一场梦。”
下一刻,陆远果然回到了那间他熟悉的病房。
不过此时的病房却有些凌乱。
医用的小推车以及各种医疗器具散落一地,一个身穿白衣的护士正跌倒在器具之中。
而他正如同梦里推开那个自称是他娘的女人一样,保持着推的姿势。同时听到在病房房门处响起汪爱春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陆远?你冷静一点!”
闻声陆远恍然的收回双手,连忙下床扶起护士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你有没有受伤,我不是故意的。”
陆远强忍着对自己回归这现实世界的欣喜,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
“还好自己及时醒过来了,要不然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女护士不答只是瞥了一眼陆远,然后自顾自的收拾器具。
汪爱春快步挡在陆远面前,严肃地问道:
“陆远,你为什么会突然对小诗动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该来的还是要来。】
陆远并不意外汪爱春的盘问,作为他的主治医生发生这种事情不问才有古怪。
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目光游离在汪爱春与那被叫做小诗的护士之间表现出一副惊慌且愧疚的样子说道:
“我...我也不太清楚,汪医生,我好像做了一个恶梦……”
“梦?”
听到这个答案汪爱春及意外有没有意外,精神病人的病症反复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现象,哪怕是己经康复的病人也可能因为刺激而复发。不过虽然这种事情常见,但是陆远的话还是让她多了几分警惕。
精神分裂症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很危险的精神疾病,病人很可能陷入到一些幻觉里被幻觉和情绪支配做出过激的行为,伤害他人。
而且……这种事情在陆远身上己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小远啊,你是不是又梦到以前的那个梦境了?”
汪爱春的语气突然放缓一如既往的柔和,似乎是害怕刺激到对方。
陆远心中有些苦笑。他何曾停止梦到过那里,一切的谎言和逞强不过他为了维持自己经营的人设罢了。不过他这次也不打算完全说谎,只见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
“我确实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不过和以前的那些梦不一样。我梦到有人要杀我,汪医生,有人要杀我!”
汪爱春眉头一蹙,随即又伸展开安抚道:
“放宽心小远,这里是医院没人会杀你。你都己经在这里住了三年了,你比我更清楚这里的安全。”
可陆远闻言却是话锋一转,咄咄逼人般的说道:
“可昨天那个男人是怎么一回事?他要杀我,他差点杀了我。”
经历过那般梦境的陆远其实心里早己经不把昨天被袭击的事情的当作一回事,但是他意识到自己今天的事情必然会对自己的出院计划造成影响。
所以他唯有抓住这件事情不放,才能解释自己今天的反常。
“唉...”
果然汪爱春轻叹一声没有再继续追问。
“给他开点安神的药,然后再叫点人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打扰陆先生休息。”
汪爱春转身对其他的护士吩咐道,就在她即将离开病房时陆远适时地叫住她。
“汪医生,我还能出院么?”
“如果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办理出院应该是没问题的。只不过观察期要再延长一段时间。”
“那还需要多少天?”
面对这个问题汪爱春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走出了病房。
【果然,这个意外没有办法那么轻易的善了。】
陆远的心情有些阴沉,但是以他病人的身份却什么也做不了。
病房之外的走廊里,汪爱春看着眼前这个穿着黑色风衣,围红色丝巾,浑身散发着不俗气质的女人微微颔首。
“林总,小远他应该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只需要再继续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陆远的母亲林清徽。
林清徽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平时更是注重保养。哪怕她的儿子己经二十了,她本人看起来却像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最主要的是作为春城市著名的女强人,常年的积威下让她就那么平静的站着都会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汪医生辛苦了,不过你确定我儿子他康复了么?”
“这...从目前的观察结果来看,他确实己经与正常人无异,出院后应该也能够很快融入社会......当然,前提是不再有这样类似的事情刺激他。”
汪爱春一改平日里的淡定平和,有些紧张的说道。
毕竟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普通的病人家属而是林清徽。虽然林清徽没有怎么来看望过陆远,对他儿子的病表现的有些漠不关心,但她却听说三年前这个女人在分院那边可是给医院捐了一栋楼。
听了汪爱春的话林清徽眉头一皱。
“那个袭击我儿子的是什么来头?”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汪爱春的额头有些微微冒汗,硬着头皮说道:
“听说只是红十字会救助的个流浪汉,由公共系统捐款把他安排到我院治疗的。”
“听说?”
林清徽显然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但是她也知道汪爱春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知道这些也己经是极限于是也不再为难她,只是冷冷的说道:
“这件事我会找你们的院长,不过我希望你能尽快安排这个人转院。我不希望再出现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