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街的摩天大楼在夜色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像无数根插入云霄的金条。白纾辞站在“盛世金融”大厦楼下,仰望着这座城市的财富象征,眉头却紧紧皱起。整栋大楼的气场过于“金”盛,尖锐的棱角如同出鞘的刀刃,在风水上称为“金煞刀”,主杀伐、破财、人心浮躁。
她是被大厦的总经理林先生请来的。林先生在电话里语无伦次,说公司里出了“鬼”,几个重要的操盘手不是突然大病就是投资失误,最邪门的是,公司的吉祥物——一个纯金打造的“招财牛”,居然在监控下“自己”动了起来!
“白大师,您快上来吧!”林先生在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门口等着,西装革履却掩不住眼底的惊恐,“再这样下去,公司就要垮了!”
总裁办公室装修得极尽奢华,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室内摆满了各种金饰:金箔画、金质摆件,甚至连垃圾桶都是镀金的。最显眼的是办公桌上那个半米高的纯金招财牛,牛眼是两颗鸽血红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妖异的红光。
“就是它!”林先生指着招财牛,“昨天晚上,值班的保安在监控里看到,这牛的尾巴自己摇了起来!还有财务室的保险柜,明明锁着,早上起来发现里面的现金少了一叠!”
白纾辞没有看招财牛,而是先观察林先生的气色。他印堂发黑,眼带血丝,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铜臭味”——那不是真正的铜臭,而是过度沉迷金钱、被欲望扭曲的气场。
“林先生,”白纾辞问道,“贵公司最近是否做过什么……不太光彩的投资?或者,为了赚钱,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
林先生眼神闪烁,支吾道:“做生意嘛,难免……难免有些擦边球……”
“不是擦边球,是触碰到了‘阴界’的规则。”白纾辞走到招财牛前,一股浓烈的金属腥气扑面而来,比她想象的更严重。这尊金招财牛并非简单的摆件,而是被人用邪术炼制过的“聚财邪器”。
她运转“观气诀”,只见招财牛身上缠绕着一团浓郁的黑气,黑气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脸,他们表情痛苦,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着。而在黑气深处,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形似人形,却由无数金币和钞票组成,散发着贪婪而冰冷的气息。
“这不是普通的招财牛,是‘拜金影’。”白纾辞语气凝重,“有人用活人精血和邪术,以黄金为载体,炼制了这尊邪器,专门用来吸取他人的财气和生机,聚敛不义之财。”
“拜金影?”林先生吓得后退一步,“是……是谁干的?”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公司为了追求暴利,恐怕没少用这东西吧?”白纾辞盯着林先生,“这‘拜金影’以人的欲望为食,你们越是贪婪,它就越强大,同时也会反噬宿主,带来灾厄。那些生病的操盘手,是被它吸走了生机;投资失误,是它在扰乱人心;至于现金减少和招财牛动起来,不过是它显象的初级阶段。”
林先生脸色惨白,瘫坐在椅子上:“那……那怎么办?我求求您,白大师,一定要救救我们公司!我们不能垮啊!”
“救公司可以,但首先要救你们自己的心。”白纾辞道,“若不戒除贪念,即使化解了眼前的邪祟,日后还会招惹更大的祸事。”
她让林先生召集公司所有高管,来到总裁办公室。当高管们看到白纾辞和那尊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招财牛时,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你们看看这东西,”白纾辞指着招财牛,“你们以为它是招财的吉祥物,其实它是索命的催命符!你们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甚至动用邪术,己经触怒了天道。”
她让林先生取来一盆清水,又拿出三支清香点燃。“现在,你们每个人都要在香前忏悔,说出自己为了赚钱做过的亏心事。若有隐瞒,不仅救不了公司,还会引火烧身。”
高管们面面相觑,起初还有人犹豫,但在白纾辞锐利的目光和林先生的催促下,终于有人开口了:
“我……我为了拿下项目,给官员送过‘特殊礼物’……”
“我……我做假账,虚报利润……”
“我……我用不正当手段挖过竞争对手的墙角……”
随着一个个秘密被揭开,空气中的金属腥气似乎更浓了,招财牛身上的黑气也翻腾得更厉害。白纾辞知道,这是“拜金影”在垂死挣扎。
“够了!”白纾辞一声低喝,手持桃木剑,剑尖挑起一张“破邪符”,“拜金之影,依附邪器,吸食人欲,罪无可赦。今吾奉天道,破尔邪术,还此一方清净!”
她将符纸按在招财牛的头顶,同时运转内力,注入桃木剑中。刹那间,符纸发出耀眼的金光,刺入招财牛体内。
“嗡——”
招财牛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身上的黑气如同沸腾的开水,剧烈翻滚起来,那些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的惨叫,渐渐消散。而那个由金币组成的模糊影子,也在金光中寸寸碎裂,化作无数金色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拜金影”的破灭,招财牛表面的金光迅速黯淡下去,变成了普通的金色,牛眼中的红宝石也失去了妖异的红光,变得黯淡无光。
“邪祟己破。”白纾辞收起桃木剑,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这只是治标。你们必须立刻停止一切不正当的生意手段,重新做人。”
她让林先生找来铁锤,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尊纯金招财牛砸成了碎片。“记住这个声音,它代表着你们过去的贪婪和邪念,从此刻起,彻底粉碎。”
“还有这些东西,”白纾辞指了指满屋子的金饰,“金气过旺,易招邪祟,也易乱人心智。留下必要的即可,其余的,要么捐出去,要么收起来。”
林先生和高管们看着被砸毁的招财牛,又看看白纾辞严肃的表情,都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个月后,白纾辞接到林先生的电话,说公司己经走上了正轨,虽然利润不如以前高,但大家都踏实了很多,再也没有发生过怪事。林先生还说,他己经把多余的金饰都捐给了慈善机构,办公室也重新装修过,变得简洁明亮。
挂了电话,白纾辞走到窗边,看着金融街上依旧闪烁的灯火。她知道,消除一个“拜金影”很容易,但要消除人心底的“拜金之影”,却难如登天。
这世间的“金”,本是流通之物,是生活所需。可当它被赋予了过多的欲望和邪念,就变成了伤人伤己的利器。而她所能做的,不过是在有人被“金”所困、被“金”所迷时,敲响一记警钟,让他们看清,比黄金更珍贵的,是良知;比财富更重要的,是心安。
林先生办公室的金箔画被换成了一幅山水画,画中流水的位置正好对着曾经放招财牛的地方。白纾辞看着他用抹布擦拭桌面,发现他指尖的戒痕己淡成一道浅印,像被磨平的金币边缘。“昨天有个操盘手说,他梦见金币雨变成了稻穗。”林先生递过绿茶,茶杯是普通的白瓷,杯底沉着几片新采的龙井。
会议室里,高管们正在讨论新的公益项目,有人提议给山区孩子捐课桌。白纾辞路过时,看见落地窗上倒映着他们的影子——那些影子不再被金币堆砌,而是清晰的人形,偶尔有光斑掠过,像谁撒了一把碎银,却转瞬即逝。
离开盛世金融大厦时,白纾辞看见清洁阿姨正在处理垃圾桶里的镀金碎片,碎片上的招财牛眼睛己失去红光,变成普通的红宝石。她抬头望向大厦顶端,那里曾闪烁着冰冷的金光,如今被一层薄云覆盖,云隙间透出的阳光落在她道袍上,竟暖得像晒过的铜钱。而手机响起,是林先生发来的照片:办公室角落的绿植抽出了新芽,嫩芽上挂着水珠,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装着月光的金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