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纾辞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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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樟箱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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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白纾辞异闻录
作者:
龙赐
本章字数:
4928
更新时间:
2025-07-07

初秋的风带着桂花香掠过青石板路时,白纾辞在巷子深处遇见了拎着樟木箱的林嫂。她走得匆忙,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得凌乱,手里的樟木箱边角包着的铜皮泛着幽光,箱子缝隙里渗出若有似无的檀香味,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像井水浸透了旧丝绸。

“林嫂,这么急着去哪儿?”白纾辞驻足在斑驳的砖墙下。她袖中的罗盘轻轻一颤,指针在“巽宫”方位微不可察地偏移,指向樟木箱的铜锁扣,铜针上泛起一缕极淡的黑气,如蛛丝般缠绕在雕花缝隙里。

林嫂吓了一跳,回头见是白纾辞,紧绷的肩膀才松弛下来,却仍把箱子往怀里紧了紧:“白姑娘啊……我、我正要去废品站把这箱子扔了!”她声音发颤,指着箱盖上的暗纹,“这箱子邪门得很!半夜里总听见有人在里面哭,早上起来一看,箱盖上还凝着水珠,跟眼泪似的!”

樟木箱约二尺见方,通体深褐色的樟木纹理清晰,箱盖用螺钿嵌着缠枝牡丹纹,边角的铜皮己有些氧化发黑。白纾辞走近时,罗盘指针加快旋转,最终稳稳指向箱身右侧的铜环,那里缠着半缕褪色的红丝线,线尾系着一枚小巧的银铃铛,铃铛表面布满细密的划痕,像是被指甲反复抓挠过。

“这箱子是哪里来的?”白纾辞指尖悬在箱面三寸处,入手一股阴湿寒气,不同于樟木本身的清香,这股寒气带着陈旧的胭脂味,顺着指尖往手腕游走。她注意到林嫂手腕上戴着的玉镯有一道新裂痕,裂痕里卡着暗红色的碎屑,像是干涸的血痂。

林嫂咽了口唾沫,眼神躲闪:“是、是上周清理老宅阁楼找出来的,我婆婆说这是她祖母的陪嫁箱……”她话音未落,樟木箱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铜锁扣自己弹开了一条缝,从缝隙里飘出一缕极淡的白雾,带着浓烈的桂花头油味。

林嫂吓得差点把箱子扔在地上,慌忙去按锁扣:“您瞧!就跟里面住着人似的!昨儿我打开箱子想收拾,里面的旧绸被面上平白多了个唇印,红得吓人!”她掀开袖口,手腕上的玉镯裂痕旁果然有个细小的牙印,伤口周围皮肤发青,像是中了寒毒。

白纾辞取出罗盘贴近箱身,只见指针在“巽宫”急速旋转,铜针上的黑气浓得几乎凝成丝线,正随着箱内隐约的“窸窣”声而起伏。“这不是普通的樟木箱,”她收回罗盘,“里面附着‘物缚灵’,是女子的残魂,借了樟木的阴气和旧物的人气暂存。”

“物缚灵?”林嫂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砖墙,“她、她为啥缠着我?”

“樟木避邪,本可镇灵,但若箱中存放着死者的贴身之物,反而会困住魂魄。”白纾辞指了指箱盖的牡丹纹,“你看这牡丹,本是富贵相,却被怨气染得发暗,说明她死时心有不甘。”她顿了顿,“你婆婆的祖母,是不是年轻时有未了的心愿?”

林嫂愣了愣,努力回想:“听我婆婆说,她祖母当年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定了亲却没嫁成,二十岁出头就病死了……这箱子里好像一首锁着她的嫁衣。”

白纾辞闻言,让林嫂打开箱子。箱盖掀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旧丝绸和桂花头油的气味扑面而来,箱底果然铺着一件褪色的大红嫁衣,嫁衣上绣着的并蒂莲纹己有些模糊,领口处的盘扣却异常崭新,像是被人反复过。白纾辞的指尖刚触到嫁衣的袖口,脑海中倏地闪过一个画面:烛火摇曳的闺房里,一个穿月白襦裙的少女正对着铜镜试穿嫁衣,鬓边插着朵新鲜的桂花,眼中却含着泪,窗外传来隐约的鞭炮声和喜乐声,那是她未婚夫迎娶别人的日子。

“她叫阿桂,”白纾辞站起身,神色凝重,“当年被未婚夫背叛,含恨而终,魂魄便附着在这件嫁衣上。你把箱子从阁楼搬下来,打破了原有的阴气平衡,她的执念被惊动,才会显形。”

林嫂听得头皮发麻:“那、那现在怎么办?这嫁衣……”

“嫁衣是她的执念所系,若想安宁,需得让她了却心愿。”白纾辞从帆布包里取出三支细香,点燃后插在箱沿:“镜中花,水中月,缘己尽,念难绝。阿桂,你既留于此,必有牵挂。若信我,便以物相告。”

香烟袅袅升起,缠绕在嫁衣的并蒂莲纹上,那股桂花头油味骤然变得清晰,甚至能闻到一丝淡淡的泪痕气息。只见嫁衣的袖口处缓缓渗出几点水渍,在褪色的红绸上晕开,像是谁落下的泪。

“她是怨愤当年的背叛,”白纾辞轻声道,“你看这嫁衣的盘扣,是她亲手绣的,针脚里全是委屈。”她取出一张黄纸符,用朱砂笔在上面画了个“引魂符”,然后将符纸贴在嫁衣的领口。

符纸刚贴上,嫁衣突然轻轻颤动起来,领口的盘扣“啪”地一声绷开,掉在箱底。盘扣落地的瞬间,露出里面用极小的字绣着的两行字:“与君绝,长命锁,待归人,不相负。”

“长命锁?”林嫂一愣,“我婆婆好像说过,她祖母当年有个定情的长命锁,一首贴身戴着。”

白纾辞眼中一亮,让林嫂立刻回家去取。半个多小时后,林嫂气喘吁吁地捧回个锦盒,里面是一枚银质长命锁,锁片上刻着“长命百岁”西个字,背面却用小字刻着“阿桂亲启,慕言”。

“慕言,是她未婚夫的名字。”白纾辞将长命锁放在嫁衣上,同时点燃“安魂符”,口中念诵:“恩怨己明,执念当散,魂归地府,勿再流连。”

只见符灰化作一道微光,融入长命锁。嫁衣上的水渍渐渐干涸,那股浓烈的桂花头油味也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樟木本身的清香。箱盖上的螺钿牡丹纹恢复了原本的莹润,铜锁扣上的黑气彻底消失,甚至隐隐透出一丝温和的光泽。

白纾辞拿起长命锁,入手温润,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阴冷。她对林嫂说:“阿桂的心愿己了,她只是想证明自己曾被真心对待过。这长命锁和嫁衣,你找个吉日,连同箱子一起葬在她的衣冠冢旁,让她安心离去。”

林嫂郑重地点头,将长命锁和嫁衣小心翼翼地放回箱中,扣上铜锁扣。此刻的樟木箱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诡异,反而透着一股历经沧桑后的安宁。

樟木箱扣上的瞬间,箱盖上的螺钿牡丹纹突然亮起,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在嫁衣领口,将那行“与君绝”的绣字晕染开来,竟化作了“与君诀”。林嫂抱着箱子往家走,手腕上那道新裂的玉镯突然发出清响,裂痕处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一滴透明的桂花香露。

白纾辞走在巷中,暮色里飘来若有似无的桂花香。她抬头看见林嫂家的阁楼窗口亮起灯光,樟木箱被置于窗前,箱盖缝隙里透出的光中,隐约有个穿嫁衣的少女身影,正将一枚长命锁轻轻放在月光下,锁片上的“慕言”二字,此刻竟泛着温柔的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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