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除夕夜的宣判
年夜饭的餐桌上，哥哥罕见地开了一瓶红酒。烛光映照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手指轻轻敲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告诉你们个好消息，"他啜饮一口，目光扫过我和简简，"淑女计划找到了新合作方，以后我们兄妹生活会好起来。"
简简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真的吗？哥哥！"
我捏紧了筷子，指节泛白。"新合作方"——是苏婉婷吗？还是更可怕的未知？
哥哥放下酒杯，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但你们己经回不去了，好好做个女生吧。"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刺进心脏。我抬头，对上哥哥的眼睛——那里没有愧疚，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笃定。
简简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甚至殷勤地给哥哥夹了一块鱼肉："我们会努力的。"
我低头扒饭，喉咙发紧。桌上的菜还是老三样：红烧鱼、白切鸡、腊味煲仔饭。哥哥从不允许我们参与烹饪，说"淑女的手不能沾油烟"。
2. 大年初一的拜访
苏婉婷的公寓坐落在市中心的高层，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雪景。她今天穿了一件暗红色的旗袍，长发松松挽起，比在学校时更显成熟妩媚。
"刘总，新年好。"她微笑着迎我们进门，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珊珊，简简，越来越漂亮了。"
哥哥难得地扯出一个笑容："苏总，谢谢你。虽然王总撤资，但有你的支持，我放心。"
简简乖巧地递上礼盒："学姐，这是哥哥挑的茶叶。"
苏婉婷接过，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我的手背，冰凉又柔软。她的客厅里摆着一架三角钢琴，墙上挂着她为各大杂志拍摄的封面——每一张都完美得不像真人。
"合约在这里。"她指向茶几上的文件夹，"经纪约五年，分成比例六西，公司负责培训，但不干涉学业。"
哥哥拿起合约细细审阅，而我盯着那行小字："签约艺人需自愿履行条款"。
"珊珊？"哥哥突然叫我，"发什么呆？签字。"
钢笔递到我手中，沉甸甸的。我抬头看向苏婉婷，她正端起茶杯，对我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你有选择。
我的手指颤抖着，在"刘珊珊"三个字上悬停一秒，最终落下。墨水在纸上洇开，像一滴黑色的泪。
简简签得毫不犹豫，甚至带着雀跃："谢谢学姐！"
3. 归途中的沉默
回家的车上，哥哥罕见地打开了收音机，播放着喜庆的新年歌曲。简简靠着车窗哼唱，而我盯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红灯时，哥哥突然开口："苏总会安排你们周末拍摄，但文化课不能落下。"
"嗯。"我轻声应道，手指无意识地着合约边缘。
那份文件此刻就躺在我的包里，轻如羽毛，又重若千钧。我不知道自己签下的是什么——是卖身契，还是救命稻草？苏婉婷的承诺是真心相助，还是另一种形式的利用？
车窗外，雪又开始下了。细碎的雪花扑在玻璃上，很快融化成水痕，像某种无声的哭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