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晨，我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惊醒。睁开眼，晨光才刚刚爬上窗台，时钟显示七点二十。
"小山，你醒了吗？"简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比平时更加轻柔。
我揉了揉眼睛，拖着脚步去开门。当门打开的那一刻，我的睡意瞬间消散——站在门外的不是穿着宽松T恤和运动裤的简简，而是一个穿着精致校服的陌生女孩。
深蓝色的西装式外套剪裁得体，衬托出她纤细的腰身；内搭的白衬衫领口系着一个酒红色蝴蝶结领带；格子百褶裙刚好及膝，露出穿着黑色长筒袜的匀称小腿。她的头发——不知何时己经留到了齐肩长度——柔顺地垂在耳边，发尾微微内扣。
"怎么样？"简简转了个圈，裙摆飞扬起来，隐约能看到安全裤的边缘，"哥哥特意订做的，下周转学就穿这个。"
我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这套英伦风校服彻底抹去了刘简单最后的痕迹，眼前的这个人完完全全就是"刘简简"——一个即将进入女校就读的女学生。
"转学？"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转学？"
"早啊，小山。"哥哥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穿着平常的男装，手里拿着一杯咖啡，看上去再正常不过——如果忽略他正用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简简的话。
"我帮简简申请了圣玛丽女子学院，下周入学。"哥哥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晚餐菜单，"刚好有个插班名额。"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门框："女子学院？但简简她...他不是真的..."
"嘘。"哥哥竖起一根手指，"在这个家里，她是你的姐姐，记住了吗？"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而且圣玛丽是寄宿制，周末才能回家，这样更方便。"
"更方便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更方便简简完全适应她的新身份。"哥哥啜了一口咖啡，"也方便我们开始下一阶段。"
我的胃部一阵紧缩。"下一阶段"是什么意思，我们都心知肚明。
简简——现在必须习惯这么称呼她了——伸手整理了一下领结，动作娴熟得仿佛己经做了千百遍："小山，你会来看我吗？"她的眼睛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明亮，睫毛膏和淡淡的眼影让她的眼神更加灵动。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面前的"姐姐"举手投足间己经完全是个少女模样，连声音都变得柔软悦耳。才短短几周，刘简单就己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我得先洗漱。"我逃也似地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深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手心渗出冷汗。
门外传来哥哥的低笑和简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这一切发展得太快了——从发现哥哥的秘密，到简简的转变，现在居然要首接转入女校？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如果简简...不，如果姐姐真的喜欢上当女孩了呢？
我摇摇头，试图赶走这些混乱的思绪。冲了个冷水澡后，我换上居家服，小心翼翼地走向厨房。
简简和哥哥正在吃早餐。她坐姿端正，双腿并拢斜放，小口咬着涂了果酱的吐司。看到我进来，她立刻露出一个笑容——不是刘简单那种大大咧咧的咧嘴笑，而是抿着嘴，眼睛微弯的淑女式微笑。
"小山，你的牛奶。"她推过来一个杯子，手腕上的银色手链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我默默接过，注意到她的指甲涂成了淡粉色，修剪得圆润整齐。
"对了，"哥哥放下报纸，"简简，今天练习一下自我介绍。新学校周一有迎新会，你要作为插班生发言。"
简简的脸一下子白了："要在全班面前说话？"
"别担心，很简短的。"哥哥拍拍她的手，"就说你是从外地转学来的，很高兴加入圣玛丽大家庭之类的。"
"但是...我的声音..."简简不安地摸了摸喉咙。尽管她的语调己经变得柔和，但仔细听还是能分辨出原本的声线。
哥哥早有准备："声音训练下周开始，我己经联系了一位专业老师。这之前，说话轻一点，慢一点，没人会怀疑。"他转向我，"小山，你觉得姐姐的声音像男生吗？"
被突然点名，我差点呛到牛奶："呃...不像。"这不算说谎，简简现在的声音确实很中性，尤其是在她刻意控制的情况下。
哥哥满意地点头："你看，连亲弟弟都这么说。"
早餐后，哥哥出门去处理转学手续，留下我和简简在家。她主动收拾了餐具，动作轻盈得像在跳舞。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哼着歌洗碗的背影——纤细的腰肢，随着动作微微摆动的裙摆，还有偶尔撩起耳边头发的习惯性动作...
"要看多久？"简简突然转头，嘴角带着促狭的笑意，"我背后长花了？"
我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不是...我只是..."
"来。"她擦干手，向我伸出手，"给你看个东西。"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跟了上去。简简带我去了她的——现在应该说是"她的"了——房间。曾经贴满篮球明星海报的墙面现在干干净净，书桌上摆着几个化妆品和一面化妆镜，床上放着几个毛绒玩偶。
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整齐叠放着几套校服：除了早上看到的那套，还有体育课用的短袖T恤和短裤，以及一件看起来是冬季制服的深色长裙。
"都是哥哥准备的。"简简抚平裙子上的褶皱，"连内衣都..."她突然住口，耳朵尖泛红。
我尴尬地移开视线，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一本《少女礼仪指南》，书页间夹满了便签。
"你真的要去女校？"我忍不住问，"和一群女生住在一起？不会害怕吗？"
简简坐在床边，手指绕着发尾："怕啊...但哥哥说这是最好的方式。"她抬头看我，眼神复杂，"你知道吗，我现在...有时候会忘记自己原来是男生。"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中我的胸口。忘记自己原来是男生？这怎么可能？
"早上穿胸罩的时候，"简简继续说，声音很轻，"或者整理裙摆的时候，这些动作变得好自然...就像我生来就该这么做一样。"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小山，你摸。"
不等我反应，她就把我的手按在了她的上臂。"感觉到了吗？肌肉变小了。哥哥说是因为用了特殊的激素药膏...不是真的荷尔蒙，但能让皮肤变软，肌肉线条变柔和。"
确实，手下的触感柔软细腻，没有记忆中刘简单那种结实的肌肉感。我猛地抽回手，心跳如雷。
"你不觉得这太...极端了吗？"我后退一步，"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万一你...后悔了怎么办？"
简简歪着头看我，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出奇地天真："后悔什么？当女生不好吗？"她站起身，转了个圈，"我现在得到的关注和爱护，比当刘简单时多十倍。哥哥从来没那么关心过我...爸爸妈妈也是。"
提到去世的父母，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轻快："而且，当女生真的很有趣。你要不要试试看？"
"我？"我的声音陡然提高，"不可能！"
"哥哥说，等我在女校稳定下来，就开始教你。"简简凑近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桃子香气，"你会是个可爱的妹妹，珊珊。"
这个名字像电流一样击中我。刘珊珊...那个可能存在于平行宇宙中的"我"。我感到一阵眩晕，双腿发软。
"我...我去写作业。"我转身逃出房间，背后传来简简的笑声。
那天晚上，我辗转难眠。半夜起来上厕所时，发现简简的房间还亮着灯。我鬼使神差地敲了敲门。
"进来。"简简的声音传来。
推开门，我看到她穿着淡紫色的睡衣坐在梳妆台前，正在往脸上涂抹什么。镜中的她卸了妆，但依然眉清目秀，长发披肩。
"还没睡？"我问，靠在门框上。
"敷面膜。"她指了指脸上半透明的膏体，"女校的学姐说保养要趁早。"她拍拍旁边的凳子，"坐啊。"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近距离看，简简的皮肤确实比以前细腻了许多，几乎看不到毛孔。
"紧张吗？"我问，"关于转学。"
简简的手指在梳妆台上轻轻敲击："嗯...主要是怕被认出来。但哥哥说圣玛丽的学生都很有教养，不会盯着人看。"她转向我，"而且我己经通过入学体检了。"
"什么？体检？"我瞪大眼睛，"怎么通过的？"
简简神秘地笑了："哥哥有他的方法...花了不少钱打点。"她压低声音，"其实体检医生知道，但装没发现。哥哥说很多人都有...特殊需求，只要钱到位..."
我感到一阵恶寒。哥哥到底策划了多久？打点了多少人？这个"把弟弟变妹妹"的计划究竟深入到什么程度？
"小山。"简简突然认真地看着我，"如果...如果哥哥问你要不要也试试，你会答应吗？"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不会！"
"真的？"她歪着头，"一点都没想过？"
我张嘴想否认，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害怕。"
简简的眼睛亮了起来："我一开始也怕。但慢慢就习惯了...然后就开始享受了。"她站起来，突然做了个芭蕾舞的旋转动作，"感觉像解锁了人生的另一面。"
看着她轻盈的身姿，我恍惚间真的以为面前是个从小跳芭蕾的少女。
"来。"她拉起我的手，"教你一个秘密。"
简简让我坐在她的梳妆台前，站在我身后，双手搭在我肩上。镜中映出我们的脸：她的带着兴奋，我的满是困惑。
"看好了。"她俯身，下巴几乎搁在我头顶，"这是女生的小动作。"
她示范了几个动作：撩头发时小指微微；笑时用手轻轻掩嘴；接过东西时双手并用...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难以言喻的优雅。
"试试看。"她鼓励道。
我僵硬地模仿了一下，镜中的自己看起来滑稽极了。简简却鼓掌笑起来："有潜质！哥哥说得对，你的骨架比我更适合。"
我的脸烧了起来，不知为何，心底涌起一丝奇怪的雀跃。
"还有这个。"简简拿起梳子，轻轻梳理我的头发，"男生梳头是这样——"她粗鲁地从前到后耙了几下，"女生是这样——"她改为从发梢慢慢往上梳，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珍宝。
"疼吗？"她问。
我摇摇头。不仅不疼，这种被温柔对待的感觉还出奇地...舒服。
"当女生最棒的就是，"简简一边梳一边说，"可以理所当然地接受温柔。"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当刘简单的时候，从来没人这样对我..."
梳子在我发间穿梭的感觉令人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简简拍拍我的肩："好了，小帅哥该回去睡觉了。"
我站起来，突然有些不舍这个温暖的氛围。走到门口时，我转身问："你会想家吗？在女校？"
简简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会想你们的。但哥哥说每周末都可以回来...而且，"她的眼睛闪闪发亮，"我终于可以真正地、完全地当简简了。24小时，不用切换。"
回到床上，我盯着天花板，脑海中回放着简简的那些女性化动作。如此自然，如此优雅...仿佛她生来就是个女孩。
而最让我恐惧的是，当我模仿那些动作时，心底涌起的那一丝隐秘的愉悦。
哥哥说得对，简简只是第一个。
而我，会是下一个吗？
刘珊珊...这个名字在我脑海中回荡，不再那么陌生，甚至带上了一丝诱惑的色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