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冲进办公室,脸上满是惊慌:“夏姐,出事了!赵老爷召集了几个大商贾,在商会开会,听说是要联手打压我们!”
夏灵正坐在桌前翻看账本,听到这话手一顿,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她缓缓合上账本,抬头看向气喘吁吁的林婉儿,声音很稳:“你确定?”
“我亲眼看见他们进了商会大楼!”林婉儿咬着嘴唇,“门口还有人把守,不许外人靠近。”
沈逸尘正好走进来,听到了后半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赵老爷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他等这一天很久了。”夏灵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忙碌的作坊。阳光落在屋顶的瓦片上,映出一片金黄,可她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我们得先弄清楚他们的具体计划。”沈逸尘沉声道。
夏灵点点头:“我去查。”
当天晚上,夏灵和沈逸尘分头行动。沈逸尘负责打探商会内部的消息,而夏灵则亲自去了码头——那里有周然最近频繁出入的地方,也是他与那些神秘人物碰面的据点之一。
夜色深沉,江风裹着水汽扑面而来。夏灵披着一件薄衫,躲在暗处观察码头上的动静。果然,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灯光下——正是周然。
他今天穿了一身灰布长衫,手里拎着个布包,脚步轻快地走向一艘停靠在岸边的小船。船上站着一个人,身形瘦削,背影有些佝偻,但那身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百姓。
夏灵屏住呼吸,悄悄靠近几步。她听见周然低声说:“东西带来了,按照你说的,全是夏灵那边的运营资料。”
那人接过布包,打开看了看,点头道:“很好。赵老爷那边己经准备好了,就等明天商会的会议结果。”
“他们会怎么做?”周然问。
“断供、造谣、联合抵制。”那人冷笑一声,“夏灵再能耐,也撑不过这一轮。”
夏灵心头一紧,几乎不敢呼吸。
“她的作坊现在全靠你们这批细棉绸支撑。”那人继续道,“只要这根线一断,她连新货都出不来。”
周然沉默片刻,低声道:“我知道了。”
那人摆摆手:“别忘了你的承诺。只要你配合到底,赵老爷不会亏待你。”
说完,他上了船,小船慢慢驶离了码头。
夏灵站在原地,久久未动。首到周然离开,她才悄悄跟上去,一路尾随他回到城东的茶馆。
第二天一早,沈逸尘便找到了夏灵,将一份密报递给她:“赵老爷昨晚连夜召开了秘密会议,参与的人除了商会的老几位,还有三家原本和我们合作密切的布料商。”
夏灵接过密报,脸色越发凝重:“他们己经开始动手了。”
“切断原材料供应只是第一步。”沈逸尘道,“接下来,他们会散布谣言,抹黑你的产品,甚至可能买通市场管理方,首接封你的摊位。”
“那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夏灵眼神坚定,“我们要反制。”
“怎么反?”沈逸尘问。
“首先,找到新的供应商。”夏灵翻开账本,“其次,控制舆论,不能让他们随便抹黑我们。”
“舆论这块,我可以帮忙。”沈逸尘点头,“我在报社有几个熟人,可以提前安排反击。”
“好。”夏灵深吸一口气,“那你去报社,我去见几个老客户,看看有没有愿意继续合作的。”
两人分头行动。夏灵一上午跑了五家布料铺子,结果无一例外都被警告过不准和她做生意。她并不气馁,反而更加坚定了另辟蹊径的决心。
下午,她带着林婉儿去了城南的一家小型织坊。这家织坊规模不大,设备老旧,但胜在价格便宜,而且产量稳定。
“老板,我想订一批细棉绸。”夏灵开门见山。
老板一听,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商会那边说了,谁要是敢跟你们合作,以后就不准进市集。”
“如果我给你更高的价格呢?”夏灵看着他,“而且,我不需要你公开合作,我们可以私下交易。”
老板犹豫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夏灵语气柔和下来,“但我保证,只要跟我合作,我不会让你吃亏。而且,如果你愿意帮我,我可以介绍更多的小商户来找你进货。”
老板终于心动了:“那……你怎么保证我能拿到钱?”
“我付定金。”夏灵从包里拿出一叠银票,“这是两百大洋,先交一部分订金,剩下的货到付款。”
老板盯着银票看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成。”
事情有了转机,夏灵立刻安排人手开始生产。与此同时,沈逸尘也在报社那边下了功夫,几家主要报纸纷纷刊登正面报道,称夏灵的布料工艺精湛,用料讲究,是市面上难得的好货。
然而,赵老爷也不是吃素的。就在夏灵刚签下第一批新订单的那天傍晚,她收到了一条消息:市场上突然出现大量关于她产品的负面传言。
“说是用了她的布料会过敏,还说她的女工都是被逼着干活的。”
林婉儿一脸焦急:“夏姐,怎么办?”
夏灵却没有慌乱,而是冷静地问:“这些传言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主要是几个小贩在传,还有几份小报。”林婉儿答。
“那就对症下药。”夏灵笑了笑,“你去通知所有老客户,邀请他们来作坊参观,现场试用我们的布料。”
“可是……他们愿意来吗?”
“愿意。”夏灵信心满满,“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产品质量,不是几张嘴就能抹黑得了的。”
第二天,夏灵特意在作坊门口摆了几张桌子,上面放着各种布料样品,还请了几位常来做衣服的裁缝现场演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摸着光滑柔软的布料,议论纷纷。
“这手感是真的好啊,哪有什么过敏?”
“我家闺女上周刚做了一件衣裳,穿着挺舒服的。”
“我看八成是有人眼红,故意泼脏水。”
流言不攻自破。
但赵老爷显然不会就此罢休。
几天后,夏灵接到了一个噩耗:原本答应私下供货的织坊老板被人堵在巷子里,威胁恐吓不说,还被砸了机器,损失惨重。
夏灵赶到时,只见满地碎木屑和断裂的纺纱机,老板满脸沮丧地蹲在地上,手里攥着一根断掉的纺锤。
“对不起……我真的尽力了……”
夏灵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
她站起身,眼神冷了下来。
“赵老爷,看来你是真想把我逼到绝路。”
当晚,她再次约见沈逸尘。
“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她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狠劲,“我要反击。”
沈逸尘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要找赵老爷当面谈一次。”夏灵道,“我要让他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沈逸尘皱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这场棋局,该换个人执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