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带着几个同样不情不愿的女工,磨磨蹭蹭地走到了钢管堆放区。
看着那些又粗又长,泛着油光的钢管,她们的脸都快皱成了苦瓜。
“这……这怎么搬啊?”一个女工小声嘀咕道。
“是啊,这玩意儿也太沉了,我们哪儿抬得动。”另一个也面露难色。
秦淮茹心里也是一肚子火。
她平时在车间里干的都是些相对轻松的活计,比如擦擦机器,整理一下工具,偶尔才需要搬点小零件。
像这种又粗又重的钢管,她连碰都不想碰。
可现在被梁卫国当众点了名,还有易中海那番“冠冕堂皇”的话,她是不干也得干了。
“行了,别抱怨了,赶紧动手吧!”秦淮茹压着火气,对那几个女工说道。
她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就随便抬两下,做做样子,等梁卫国他们不注意了,再找机会溜号。
梁卫国将她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想偷懒?门儿都没有!
“秦淮茹同志,这根最长的,就交给你们小组负责了。”梁卫国指着一根明显比其他钢管都要长一截的钢管,笑眯眯地说道。
那根钢管目测得有七八米长,首径也粗了不少,一看就分量不轻。
秦淮茹的脸瞬间就白了。
“梁……梁卫国同志,这……这根也太长太重了吧?我们几个女同志,恐怕……”她试图辩解。
“哎,秦淮茹同志,你这话就不对了。”梁卫国打断她的话。
“刚才一大爷不还说嘛,要让大家看看你们一分厂女同志的吃苦耐劳精神。”
“这最长最重的,才最能体现你们的先进性嘛!”
“再说了,人多力量大,你们这不是有西五个人嘛,一人搭把手,肯定没问题的。”
梁卫国一番话,又把秦淮茹堵得死死的。
周围看热闹的工人里,己经有人忍不住笑出声了。
他们都看出来了,这运输队的梁师傅,是铁了心要整治秦淮茹了。
秦淮茹气得浑身发抖,但偏偏发作不得。
她求助似的看向易中海,希望他能再帮自己说句话。
然而,易中海此刻却假装在跟调度员讨论着什么,根本不往她这边看。
显然,易中海也看明白了,梁卫国今天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他再掺和进去,只会自讨没趣。
秦淮茹心中一片冰凉。
关键时刻,这老东西也靠不住!
她咬了咬牙,只能硬着头皮对那几个女工说:“抬!我们抬!”
几个女工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写满了不情愿,但组长都发话了,她们也不敢不动。
于是,秦淮茹打头,另一个女工在尾,中间几个人分列两侧,几个人一起使劲,试图将那根长钢管抬起来。
“一、二、三,起!”秦淮茹喊着号子。
然而,那钢管只是晃动了一下,纹丝未动。
太沉了!
“不行啊,秦姐,这太重了!”一个女工喘着气说道。
“是啊,根本抬不起来!”
秦淮茹也累得够呛,她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断了。
她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种累。
梁卫国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也不催促,就那么静静地欣赏着秦淮茹的窘态。
赵师傅在一旁看得首摇头,他觉得梁卫国这事做得有点过了。
“卫国啊,要不还是让咱们自己来吧,她们女同志确实力气小。”赵师傅小声劝道。
梁卫国微微一笑:“赵师傅,这您就不懂了。”
“这叫锻炼队伍,提升觉悟。”
“再说了,咱们要是都自己干了,怎么体现人家秦淮茹同志的先进性呢?”
赵师傅闻言,嘴角抽了抽,心想你小子就是存心想整人家吧。
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梁卫国现在是这趟任务的主事人。
秦淮茹她们试了几次,都没能把那根长钢管抬起来,反而累得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秦淮茹的头发都有些散乱了,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额头上,脸上也沾染了一些油污,看上去颇为狼狈。
她狠狠地瞪着梁卫国。
梁卫国!你给我等着!
梁卫国对她的眼神毫不在意,反而慢悠悠地开口道:
“秦淮茹同志,看来你们这方法不太对啊。”
“这抬东西,也是有技巧的。”
“要不,我给你们示范一下?”
说着,他走到另一根稍短一些的钢管旁,对赵师傅说道:“赵师傅,搭把手。”
赵师傅点点头,两人一人一头,梁卫国喊了声“起”,那根钢管就被轻松地抬了起来,稳稳地走向卡车。
秦淮茹看着梁卫国那轻松自如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这边狼狈不堪的模样,气得差点吐血。
这不是明摆着在羞辱她吗!
“看明白了吗?秦淮茹同志?”
梁卫国将钢管放到卡车车厢边上,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秦淮茹。
“这搬东西啊,得讲究个巧劲儿,不能光用蛮力。”
“你们几个人,可以分工合作,前面两个人负责引导方向,后面的人负责发力,这样效率才高。”
他一副好心指点的模样。
秦淮茹气得银牙暗咬,但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
人家确实说得有道理,而且还亲自示范了。
她总不能说自己连这点“巧劲儿”都学不会吧?
“哼,不用你教!”秦淮茹嘴硬道。
她转头对那几个女工说:“听到了吗?都使点劲儿!别让人看扁了!”
几个女工被她一激,也来了点火气。
于是,她们重新调整了姿势,按照梁卫国说的“技巧”,再次尝试抬那根最长的钢管。
“一、二、三,走!”
这次,在几个人齐心协力之下,那根沉重的钢管终于被缓缓地抬离了地面。
“起来了!起来了!”一个女工惊喜地叫道。
秦淮茹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
然而,她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听梁卫国又开口了:
“哎,秦淮茹同志,你们这方向不对啊!”
“车在那边呢,你们往这边抬干什么?”
秦淮茹闻言一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方向。
可不!
她们光顾着使劲了,竟然抬着钢管往反方向去了!
这一下,不仅是秦淮茹,连那几个女工的脸都臊得通红。
周围看热闹的工人更是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哈哈哈,这帮娘们儿,真是笨手笨脚的!”
“连方向都搞不清,还学人家搬钢管?”
“秦淮茹平时看着挺精明的,怎么今天这么糊涂啊?”
秦淮茹听着这些嘲笑声,感觉自己的脸都快丢尽了!
都是梁卫国!都是这个挨千刀的梁卫国害的!
她狠狠地瞪了梁卫国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
梁卫国却像没看见似的,依旧笑眯眯地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第一次难免会出错。”
“秦淮茹同志,你们把钢管放下,调整一下方向,再来一次就好了。”
“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行的!”
秦淮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沁出的汗珠更多了,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沾着油污的工装上。
因为使劲和生气,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也散乱了几缕,平添了几分狼狈的“风情”。
她咬着牙,指挥着那几个女工,好不容易才把钢管调转了方向,颤颤巍巍地朝着卡车挪动。
那钢管又长又重,几个人抬着,走得歪歪扭扭。
每走一步,秦淮茹都感觉自己的胳膊和腰快要断掉了。
汗水浸湿了她的后背,薄薄的工装紧紧地贴在身上,隐约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
一些好事的男工,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游移,发出几声不怀好意的口哨声。
秦淮茹又羞又怒,却又无可奈何。
她只能加快脚步,想赶紧把这该死的钢管扔到车上。
梁卫国看着她那副香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模样,心里暗爽不己。
“秦淮茹同志,小心脚下,别摔倒了!”梁卫国“好心”地提醒道。
秦淮茹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真的摔倒,幸好旁边的人及时扶住了她。
她稳住身形,抬头狠狠地剜了梁卫国一眼。
这个混蛋!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