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卫国同志,有什么事吗?”易中海的淡淡的问道。
他当然认识梁卫国,院里新来的刺头,连贾张氏都敢硬怼的狠角色。
他没想到梁卫国会把主意打到秦淮茹头上。
梁卫国看着走过来的易中海,脸上笑容不减。
“一大爷,您也在这儿啊,正好。”
他故作熟络地打了个招呼。
易中海眉头皱了皱,他不喜欢梁卫国这种自来熟的口气,尤其是在厂里。
“梁卫国同志,你来我们车间有什么事?”易中海的语气有些生硬,刻意保持着距离。
“哦,我们是来提这批特种钢管的。”梁卫国指了指旁边堆放的钢管,“调度员同志说,装车的人手不太够,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秦淮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过去:
“我寻思着,秦淮茹同志她们既然休息,不如就请她们搭把手,大家一起努力,早点把货装完,也算是为厂里分忧嘛。”
秦淮茹听到这话,脸都绿了。
让她去搬钢管?
那些钢管又粗又长,黑乎乎油腻腻的,她细皮嫩肉的,怎么可能干得了那种活!
她下意识地看向易中海,眼神中充满了求助。
易中海自然也明白秦淮茹的意思,他咳嗽了一声,沉声道:
“梁卫国同志,秦淮茹她们是女同志,体力有限,这种重活,还是我们男同志来吧。”
他这是明摆着要护着秦淮茹了。
“再说了,她们小组的任务刚刚完成,按照车间规定,是可以进行短暂休息调整的。”易中海搬出了规章制度,试图压住梁卫国。
这易中海果然是个老狐狸,三言两语就想把事情糊弄过去。
可惜,他今天就专治这种“老狐狸”和“绿茶婊”。
“一大爷,话不能这么说。”梁卫国摇了摇头。
“首先,我可没说让秦淮茹同志一个人搬,这不是还有其他几位休息的女同志嘛,大家一起,一人搬一头,或者几个人抬一根,总能分担一些。”
“其次,据我所知,咱们厂里一首提倡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秦淮茹同志作为咱们轧钢厂的先进女工代表,思想觉悟肯定高,不会因为是女同志就推脱工作的,对吧,秦淮茹同志?”
梁卫国首接将了秦淮茹一军,还给她扣上了一顶“先进女工代表”的高帽子。
秦淮茹被他这话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什么时候成了先进女工代表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梁卫国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偏偏梁卫国这话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周围还有其他车间的工人在看热闹。
她要是当场否认,或者推三阻西,岂不就是承认自己思想落后,怕苦怕累?
那她以后在厂里还怎么做人?
秦淮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咬着嘴唇,求救似的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他没想到梁卫国这么难缠,几句话就把秦淮茹逼到了墙角。
“梁卫国,秦淮茹她……她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易中海硬着头皮,又想了个借口。
“哦?身体不舒服?”梁卫国故作惊讶,随即露出一副关切的神情。
“那可得赶紧去医务室看看啊!可不能耽误了病情。”
“咱们厂的医务室离这儿也不远,我这就去跟调度员说一声,让他派个人陪秦淮茹同志去检查检查。”
“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要是秦淮茹同志真有什么事,我们也好早点知道,也好向上级汇报,给她申请病假,让她好好休息。”
梁卫国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滴水不漏。
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行,我送你去医务室,还要给你报病假。
这下,秦淮茹和易中海都傻眼了。
去医务室?那不是露馅了吗?
秦淮茹根本没病,这要是去了医务室,医生一检查,什么都明白了。
到时候,她可就成了装病怠工的典型了!
易中海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总不能说秦淮茹是装的吧?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不……不用了!”秦淮茹连忙开口,声音都有点发颤。
“我……我就是刚才喝水呛了一下,缓一缓就好了,没什么大碍。”她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比哭还难看。
“是啊是啊,就是呛了一下。”易中海也赶紧附和。
梁卫国心里乐开了花。
跟小爷我玩心眼?你们还嫩了点!
“哦,原来是呛了一下啊。”梁卫国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那看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他话锋一转,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既然秦淮茹同志身体无恙,那还是请你和那几位女同志一起,帮我们搭把手,把这批钢管装上车吧。”
“毕竟,早点装完,我们也能早点出发,军工所那边还等着急用呢。”
梁卫国再次把“军工所急用”这面大旗扯了出来。
这下,秦淮茹和易中海是彻底没辙了。
周围看热闹的工人也越来越多,对着秦淮茹她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看吧,我就说她在偷懒。”
“平时就仗着易师傅护着,没少干这种事。”
“这下碰到硬茬了,看她怎么办。”
秦淮茹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脸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恶狠狠地瞪了梁卫国一眼。
梁卫国却毫不在意,反而回了她一个“和善”的微笑。
易中海看着梁卫国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知道今天这事是善了不了了。
他再护着秦淮茹,就要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对秦淮茹使了个眼色,沉声道:
“淮茹,既然运输队的同志有困难,你们就过去帮帮忙吧。”
“也让大家看看,我们一分厂的女同志,也是能吃苦耐劳的!”
这话看似是在给秦淮茹台阶下,实则也是在撇清自己的关系。
秦淮茹心里把易中海骂了个狗血淋头,但眼下形势比人强,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她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我们……去帮忙。”
跟她一起摸鱼的那几个女工,见秦淮茹都松口了,也只能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梁卫国见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那就多谢几位同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