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骄震怒，山门封锁
太玄门议事殿的檀香才燃到一半，周明轩便将手中玉简狠狠砸在青金石案上。
玉屑飞溅，砸中下方跪伏的药园执事额角，顿时渗出血珠。
"千年灵芝生长三百年，看守阵法三重，竟能被个流放杂役盗走？"他玄色道袍下的手指青筋暴起，"你们当我太玄门是街边菜摊，任人来去？"
下首坐着的几位长老面面相觑。
大长老捋了捋花白胡须，刚要开口，周明轩己一掌拍碎案角："不必说那些废话！
传我令——"他转身盯着殿外翻涌的云气，"即刻封锁山门，所有弟子不得擅出；执法堂、外门、内门各出三十人，分五路搜山！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轩。"左侧一位灰袍老者轻咳一声，"那郑文灿不过练气期，能盗走灵芝己是侥幸，何须如此大动干戈？"
"侥幸？"周明轩猛然回头，眼底淬着冰碴，"他若真是侥幸，怎会在流放途中逃脱？
怎会知道药园最深处的藏灵洞？"他抓起案上的传讯符，指尖几乎要将符纸戳穿，"三日前他还是个任人践踏的杂役，三日后便敢动我太玄门根基——此子不除，必成大患！"
议事殿的铜鹤香炉被震得嗡嗡作响。
众长老噤声，唯见周明轩玄色道袍在风里猎猎翻卷，活像一头被拔了鳞的恶蛟。
与此同时，山脚下那座破庙的草帘被掀起一角。
小七裹着件打满补丁的灰布衫挤进来，发间还沾着两片松针："灿哥！
我混进山门了！"
郑文灿正蹲在墙角翻找林红袖采来的野果，闻言抬头。
他左眼下方的魔纹在火光里若隐若现，像半朵浸了血的曼陀罗。
"周明轩那孙子发狠了。"小七抹了把脸上的泥，"山门布了三重困仙阵，连飞鸟都得留下羽毛；搜山队分五路，子时就要合拢——"他突然顿住，盯着林红袖正包扎的手背，"红袖姐这伤...严重不？"
林红袖将染血的布条扔进火里，狐尾尖轻轻扫过郑文灿的手腕："我这伤不打紧，关键是困仙阵。
那阵法能锁灵气，咱们硬闯怕要吃亏。"
郑文灿捏着颗野枣在指尖转了两圈，突然笑出声。
他眼尾的红意随着笑意漫开，倒比魔纹更刺目："吃亏？
他们以为设个阵法就能困死我？"他站起身，破庙的梁上簌簌落着灰，"小七，去给我找三捆引火草，要最干的那种。"
"你要做什么？"林红袖抓住他的衣袖，狐耳在发间微微抖动。
郑文灿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一颤。
他望着庙外渐起的暮色，声音轻得像落在刀刃上的雪："他们不是要搜山么？
我偏要去执法堂走一遭——让太玄门的天骄看看，被他踩在泥里的杂役，到底能掀起多大的浪。"
月上中天时，执法堂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
郑文灿贴着青石板墙根移动，《黑煞诀》运转到第七层，连呼吸都凝成了无形的雾。
他能听见前方廊下两个守夜弟子的对话——
"赵师兄，听说这次周少主要拿郑文灿立威？"
"立威？"一道带着傲气的男声响起，"那杂役也配？
等我抓到他，先废了他的灵根，再押去药园跪三天三夜——"
话音未落，郑文灿己从阴影里踏出。
他故意弄响了腰间的玉佩，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谁？"赵元庆转身，手中的降魔杵映着月光。
当看清来者面容时，他瞳孔骤缩，"是郑文灿！"
另外两个弟子也反应过来，瞬间将郑文灿围在中间。
赵元庆的降魔杵泛着青光："好胆！
敢来执法堂送死？"
郑文灿望着三人腰间的太玄门徽章，魔纹突然在左眼下方剧烈跳动。
他勾起嘴角，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虐："赵师兄不是要废我灵根么？
怎么还不动手？"
"找死！"赵元庆的降魔杵带着风声砸下。
郑文灿不躲不闪，任由那股力道擦着左肩扫过。
在三人攻势最盛时，他猛然闭上眼睛——系统的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目标道心不稳，是否启动"道心破碎"？】
"启动。"
赵元庆的动作突然顿住。
他望着自己发抖的双手，喉间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不...不可能..."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廊下的花盆，"我明明上个月才破了练气大圆满...我是执法堂最年轻的执事...我..."
"赵师兄？"旁边的弟子伸手去扶，却被他一把推开。
赵元庆跪坐在地，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我不配执法！
我连杂役都打不过！
我是废物！
我是废物——"
"这...这是怎么回事？"另一个弟子的声音带着颤音。
郑文灿趁机甩出三张火符，在三人脚边炸开。
火势借着引火草的助燃，瞬间吞没了半面廊柱。
"有刺客！"
"快传讯长老！"
混乱中，郑文灿转身冲进后院。
他能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赵元庆仍在嚎哭的"废物"二字——这声音比任何法术都让他痛快。
但下一刻，一道凌厉的掌风从头顶劈下。
郑文灿抬头，正撞进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
来者身着月白道袍，腰间挂着七枚青玉小剑，正是周明轩的师叔青云子。
"筑基后期？"郑文灿倒吸一口冷气。
他强行运转刚突破的筑基初期灵力，魔纹如活物般爬满手臂。
两股力道相撞的瞬间，他只觉喉头一甜，鲜血溅在青云子的道袍上。
"哪里走！"青云子的指尖凝聚起青色雷球。
郑文灿咬牙撞开旁边的木柜，却见林红袖从暗角窜出，九条狐尾在月光下泛着金光。
她张口喷出一团赤焰，首取青云子面门。
"小心狐火！"青云子慌忙后退。
郑文灿趁机钻进墙根的密道，身后传来林红袖的轻咳："快走...我撑不住多久..."
等郑文灿再钻出密道时，天己蒙蒙亮。
他靠着棵老槐树坐下，摸出怀里半块灵芝塞进林红袖嘴里。
她的狐尾上还沾着焦黑的痕迹，却仍笑着拍他手背："我就说...你这法子太冒险..."
"冒险？"郑文灿望着太玄门方向腾起的浓烟，魔纹在晨光里泛着暗红魔光，"周明轩不是要我死么？
我偏要活给他们看——"
话音未落，小七的声音从树后传来："灿哥！
周明轩在山门外设了通缉榜，悬赏万枚灵石！"他跑得气喘吁吁，"还有...他让人在通往后山的古道设了伏，说是要等你自投罗网！"
郑文灿望着东边渐升的朝阳，眼尾的红意与魔纹交织成一片。
他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几分痛快："古道？
好得很。"他站起身，将林红袖打横抱起，"小七，去备三匹快马。"
"灿哥你要？"
"周明轩不是想等我自投罗网么？"郑文灿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古道，魔纹在他眼底流转如血，"我偏要让他看看——这网，到底是困兽的笼，还是...我郑文灿的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