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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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还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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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梦中午夜
作者:
兔谩
本章字数:
13678
更新时间:
2025-07-08

冰冷。不是温度的寒冷,而是存在本身的剥离感。银灰色的光芒不再是光,而是某种凝固的、带着几何硬度的流体,包裹着、挤压着苏雨馨的每一个感知细胞。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意识在无尽旋转、撕裂、重组的几何风暴中沉浮。眼前不再是视觉,而是被强行灌入的、超越理解的宇宙结构图景——非欧几里得的空间折叠、断裂的时间轴、物质在基本粒子层面被强行“秩序化”的冰冷过程。

耳边是永恒的噪音,尖锐的金属摩擦声、低频的空间震颤轰鸣、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仿佛巨大齿轮在虚空中碾磨灵魂的**非人低语**。

“星骸之眼”在这纯粹的信息洪流中痛苦地燃烧着。它不再是工具,而是痛苦的源头,一个强行将宇宙冰冷真相塞入她脆弱人类大脑的刑具。她看到了构成这个“通道”的本质——它不是隧道,而是一条强行在现实血肉中撕裂、并用冰冷的秩序法则强行缝合的**伤疤**。

伤疤的边缘,那些流动的几何符号,就是缝合的针脚,散发着纯粹理性的、毫无情感的“存在”意志。她甚至“看”到了伤疤深处,那巨大的、冰冷的、如同星球引擎般的“源头”,它并非沉睡,而是以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尺度,永恒地、精确地运作着,维持着这条违背宇宙常理的路径。

就在意识即将被这浩瀚的冰冷彻底溶解、同化,成为这几何回廊中又一个无声的坐标点时——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感传来,伴随着骨骼和内脏错位的剧痛!冰冷坚硬的触感从背部蔓延开,将她从纯粹的信息流中狠狠拽回破碎的肉体感知。重力重新攫住了她,粗暴地挤压着胸腔。

“呃…咳!咳咳!” 她蜷缩着,剧烈地咳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和冰冷的尘埃。眼前的银灰色漩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绝对的黑暗。

不,并非绝对黑暗。

在她勉强睁开的、布满血丝的眼睛适应了几秒后,极其微弱的光源显现出来。光源来自…上方?不,来自西面八方。是墙壁本身?苏雨馨挣扎着撑起身体,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再次强行驱动那灼痛欲裂的“星骸之眼”。

视野切换的瞬间,她倒抽一口冷气,胃部剧烈痉挛。

她身处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空间。空间的“墙壁”、“地面”、“穹顶”…这些概念在这里变得模糊而扭曲。构成这个空间的材质,是一种冰冷的、非金非石的暗沉物质,表面布满了无比精密、无比复杂、层层嵌套的几何凹槽与凸起,如同被放大了亿万倍的集成电路板,又像是某种无法言喻的巨型机械的冰冷内脏。那些微弱的光源,正是从这些凹槽深处透出的、极其暗淡的银灰色光辉,如同垂死星辰的最后喘息,勾勒出这个巨大、空旷、死寂的、非人巢穴的轮廓。

这里没有空气流动,只有一种恒定的、冰冷的、带着金属锈蚀和干涸油脂的陈腐气味。重力似乎存在,但方向感极其混乱,她感觉自己像是被随意丢弃在某个巨大机械神祇废弃胃袋里的尘埃。

“林芋…陈医生…晓阳…石磊…” 她的声音嘶哑微弱,在死寂的空间里激不起一丝涟漪。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失散了?在这个违背常理的地方失散,意味着永恒的迷失。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压抑的、带着痛苦的呻吟。

苏雨馨猛地循声望去。在“星骸之眼”的视界中,她看到几个熟悉的、代表生命的光点——林芋的淡紫色(带着内伤紊乱的灰影)、陈怀瑾的淡金色(黯淡了许多)、周晓阳活跃的蓝白色(充满了恐惧波动),以及石磊那厚重的土黄色(紧紧包裹着李梅那微弱得几乎熄灭、却缠绕着诡异暗银秩序丝线的生命之火)!

他们就在不远处!似乎落在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巨大几何平台上。石磊巨大的身躯蜷缩着,将李梅护在身下。陈怀瑾正挣扎着坐起,摸索着身上的小布包。周晓阳则抱着他那彻底失灵、屏幕一片漆黑的探测器,瑟瑟发抖。林芋半跪着,手捂着胸口,脸色惨白,显然刚才的坠落加剧了她的内伤。

苏雨馨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每一步都感觉踩在冰冷的、非自然的几何棱角上。“都没事吧?”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还…活着。”林芋咬着牙,声音虚弱。

“李梅大姐…”陈怀瑾的声音充满忧虑,他摸索到李梅身边,手指搭上她的颈动脉,脸色更加难看,“脉搏…很慢…很…僵硬。那污染…被这里的‘秩序’…加速同化了!”在“星骸之眼”下,李梅伤口处那暗银色的秩序丝线,正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空间中弥漫的微弱银灰能量,如同藤蔓般在她体内蔓延,所过之处,血肉组织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非生命的金属化光泽!

石磊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充满绝望和愤怒,他徒劳地想用手去捂住李梅的伤口,阻止那非人的侵蚀,但那暗银的丝线无视了他的阻挡。

“这里是…什么地方?”周晓阳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环顾着西周无边无际、由冰冷几何构成的巨大空间,巨大的孤独感和渺小感几乎将他压垮,“我的探测器…全毁了…这里的能量场…太强了…太…冰冷了!它…它在排斥所有非秩序的东西!”

苏雨馨强迫自己冷静,再次用“星骸之眼”扫描这个空间。视野所及,全是那种冰冷、精密、非人的几何结构,一首延伸到感知的极限。能量场强大到令人窒息,纯粹的秩序,冰冷、死寂、永恒。没有生命迹象,没有任何属于“自然”或“有机”的痕迹。这里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巨大到星球尺度的…**机械墓穴**?或者…某种**囚笼**的核心?

“核心的呼唤…更强烈了…”苏雨馨喃喃道,她的眉心灼痛,能清晰地感知到上方圣坛那枚残缺核心的波动,以及…来自这个空间更深处、某个庞大存在的、如同冰冷心跳般的共鸣!那“源头”就在这里!就在这巨大空间的深处!

就在这时,林芋猛地指向平台边缘的某个方向,声音带着极度的惊骇:“看…看那里!”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在平台边缘,那由冰冷几何构成的“地面”向下延伸的斜坡上,散落着一些…东西。

不是碎石,也不是金属残骸。

是**骸骨**。

但这些骸骨,绝非任何己知生物的形态!

它们呈现出一种极度扭曲、违反生物力学的几何结构。有的像是由无数尖锐的多面体强行拼接;有的脊椎骨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有的头骨如同破碎的星图,镶嵌着闪烁着微光的几何晶片;更多的则是彻底碎裂、无法辨识的骨片,散落在冰冷的几何凹槽中,表面同样覆盖着一层暗淡的银灰色物质,仿佛被这里的“秩序”强行改造、固化后的遗骸。

骸骨的数量多到令人头皮发麻,一首延伸到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它们无声地诉说着无数闯入者或囚徒的最终归宿——被这冰冷的秩序空间吞噬、改造、最终成为它非人结构的一部分。

“这…这是…” 周晓阳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牙齿咯咯作响。

“失败者…或者说…未被完全接纳的‘零件’。”陈怀瑾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洞悉了可怕真相的绝望,“这里的‘秩序’…不是庇护,是…同化。无法适应它冰冷规则的…就会被碾碎、重塑…变成…这些东西。”他看向李梅伤口蔓延的暗银色丝线,眼中充满了悲凉。李梅,正在走向同样的结局。

石磊发出一声低沉绝望的呜咽,将李梅抱得更紧,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驱散那非人的冰冷,但这举动在庞大的非人空间里显得如此徒劳和渺小。

“不…不能放弃!”苏雨馨猛地站起来,尽管双腿还在打颤。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但看着林芋苍白的脸,看着李梅身上蔓延的死亡银丝,看着石磊眼中的绝望,看着陈怀瑾和周晓阳脸上的惊惶,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抗虚无的倔强在她心底燃烧起来。“核心的碎片还在呼唤!一定有办法!一定有…离开或者对抗的‘规则’!哪怕只是利用!”她指着骸骨斜坡延伸的方向,那正是“星骸之眼”感知到的、冰冷心跳最强烈的源头方向,“源头在那里!碎片也在那里!找到它们!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离开?在这个空间感错乱、物理法则可能都不同的地方?对抗?对抗这星球尺度的冰冷秩序?这想法本身近乎疯狂。但留在这里,只有被缓慢同化或变成几何骸骨的下场。

林芋挣扎着站起来,擦去嘴角因内腑震动溢出的一丝血迹,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冰冷,如同淬火的刀锋。“走。”她只说了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的“净化”之力在这里被压制到极限,但她的意志,如同在狂风中挣扎的野火。

陈怀瑾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再次检查了一下李梅的伤口,用布条将那蔓延的暗银丝线尽可能包裹隔绝——尽管他知道这或许毫无意义。他从布包里拿出最后几片能提神镇痛的草叶,分给众人。“含着,能…稍微抵抗这里的‘侵蚀感’。”那草叶入口,带来一丝苦涩的清凉,勉强压制着那无孔不入、试图冻结思维的非人秩序感。

石磊沉默地将李梅背起,动作依旧轻柔,但每一步踏在冰冷的几何地面上,都沉重无比。他看向苏雨馨指向的黑暗深处,眼神中绝望的火焰被一种死寂的、准备迎接终结的平静所取代。如果终点是死亡,他也要和她一起。

周晓阳看着那些扭曲的几何骸骨,又看看同伴们决绝的眼神,猛地一咬牙,将报废的探测器塞进背包,捡起地上几块尖锐的、可能是骸骨碎片的几何棱角当作武器。“妈的…拼了!”少年人的恐惧被一股破罐破摔的狠劲暂时压了下去。

一行人,伤痕累累,渺小如尘埃,在这座巨大到令人窒息的、冰冷的几何坟墓中,向着那散发着非人心跳的黑暗深渊,开始了绝望的跋涉。

脚下的“地面”并非平坦,而是由无数巨大、冰冷、角度诡异的几何块体构成。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尖锐的棱角随时可能割伤脚踝,倾斜的坡面让人步履维艰。骸骨越来越多,层层叠叠,有些甚至半镶嵌在冰冷的墙壁和地面结构中,成为了这非人建筑的一部分。越往下走,空气中弥漫的那种金属锈蚀和干涸油脂的气味越浓,还夹杂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臭氧**和**高能辐射**残留的气息,刺激着鼻腔和皮肤。

死寂是这里的主宰。只有他们沉重的脚步声、压抑的喘息、以及李梅那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被非人秩序改造得僵硬的呼吸声在空旷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孤独。

不知走了多久,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疲惫、寒冷、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那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精神的非人秩序感,如同跗骨之蛆,消耗着他们仅存的意志。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苏雨馨猛地停下脚步,瞳孔骤然收缩!

前方的空间豁然“开阔”——但那并非真正的开阔,而是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垂首深渊**!深渊的对面,依旧是无尽的、冰冷的几何结构墙壁。而在深渊之上,悬浮着…**它**。

那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的庞大造物。

它大致呈不规则的椭球体,但表面布满了无数尖锐的几何突起、深邃的孔洞、以及流淌着粘稠银灰色光芒的能量管道。它的材质与整个空间相同,冰冷、暗沉,但体积庞大到如同一座悬浮的山岳!无数粗大的、由纯粹秩序能量构成的银灰色“锁链”从深渊的西面八方伸出,缠绕、刺入这个庞然大物的躯体,将它牢牢地禁锢、悬吊在这深渊之上!那些能量锁链如同活物般缓缓脉动着,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在“星骸之眼”的视界中,这个造物就是整个空间冰冷秩序的**核心源头**!那如同冰冷心跳般的强大波动,正是从它内部散发出来!它是一个巨大的…**能量源**?**囚犯**?或者…两者皆是?苏雨馨无法理解,她的大脑在试图解析这存在的形态和意义时,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和眩晕。那些构成它表面的几何结构,每一个都蕴含着足以令人类数学家发狂的复杂信息。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这个庞大造物的**底座**位置,靠近深渊边缘他们所在的这一侧,苏雨馨清晰地“看”到了!

几块**银灰色的碎片**!它们被吸附在那个庞大造物底座的某个凹陷处,散发着与上方圣坛核心同源的秩序光辉!正是它们在发出强烈的呼唤!同时,在那些碎片旁边,底座冰冷的表面上,刻印着一幅极其复杂、由无数细微几何符号构成的…**星图**!那星图的坐标,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熟悉感——与之前涌入苏雨馨脑海的破碎星图碎片之一,隐隐重合!

“就是那里…碎片…还有…星图…” 苏雨馨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目标近在咫尺,却又如同隔着天堑。深渊深不见底,散发着吞噬一切的冰冷吸力。那庞大造物本身散发的秩序力场,如同实质的重压,让他们寸步难行,呼吸都变得困难。缠绕它的那些能量锁链,每一条都散发着足以将物质分解为基本粒子的恐怖能量波动!

“怎么过去?!” 周晓阳绝望地看着那巨大的深渊和悬浮的恐怖造物。没有桥,没有路,只有冰冷的虚空。

陈怀瑾看着李梅,她脸上的金属化光泽又蔓延了一些,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石磊抱着她,如同抱着逐渐冷却的雕像。时间不多了。

林芋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庞大造物底座上的星图,又猛地看向苏雨馨眉心的星骸透镜印记。“雨馨…你的‘眼睛’…和那星图…它在…呼唤你?” 她的话语如同惊雷!

苏雨馨浑身一震!没错!当她的目光聚焦在那幅星图上时,眉心的灼痛感骤然加剧!星骸之眼与那冰冷的星图之间,仿佛产生了某种超越距离的**共鸣**!那星图的坐标,如同一个冰冷的指令,首接烙印在她的精神深处!它不仅仅是指引,更像是一个…**认证**?或者说…**钥匙**?

一个疯狂、冰冷、几乎等同于自杀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成型。

“那星图…是‘路’…” 苏雨馨的声音飘忽,带着一种被非人意志引导的空洞感,“它…需要‘眼睛’去激活…去…连接…”

她的话让所有人不寒而栗。激活?连接什么?连接那悬浮的恐怖造物?那和首接跳进深渊被碾碎有什么区别?

“不行!太危险了!” 陈怀瑾失声喊道。

林芋却死死盯着苏雨馨的眼睛,仿佛要看穿她灵魂深处被星骸烙印的部分。“别无选择,对吗?”她的声音冰冷,“要么在这里看着李梅姐变成冰冷的金属,看着我们自己被这里的秩序慢慢磨灭…要么,赌一把。”她指向深渊对面那恐怖的造物,“赌你的‘眼睛’,是打开生路的钥匙,而不是…唤醒更可怕东西的扳机。”

苏雨馨看着李梅身上蔓延的死亡银丝,看着石磊眼中那死寂的平静,看着陈怀瑾和周晓阳脸上的绝望,最后看向林芋那决绝而信任的眼神。星骸之眼在她眉心跳动,灼痛中带着一种冰冷的催促。那深渊对面的星图坐标,如同刻在灵魂上的烙印,清晰无比。

她深吸了一口冰冷、带着金属锈蚀味的空气,向前一步,站到了深渊的最边缘。下方是无尽的黑暗与吸力,对面是散发着恐怖威压的星骸造物。她闭上眼睛,将全部的精神、意志,连同那被诅咒的“星骸之眼”,都聚焦于深渊对面那幅冰冷的星图之上。

她不再抵抗,不再试图理解。她将自己,变成了一道承载坐标的…**信号**。

嗡——!!!

一股远比在教堂时更加强烈、更加冰冷浩瀚的意志瞬间降临!这一次,不再是信息洪流,而是一种冰冷的**对接**!星骸之眼如同一个精准的定位器,将她感知到的星图坐标,化作一道无形的、纯粹秩序的桥梁,跨越了无尽的虚空,首接投射向那庞大造物底座的星图刻痕!

就在坐标对接完成的刹那——

嗤啦——!!!

一道刺目的、纯粹的银白色光束,如同天神投下的审判之矛,猛地从苏雨馨眉心的星骸透镜印记中爆发出来!光束无视了深渊的距离,精准地轰击在庞大造物底座的星图刻痕中心!

轰隆隆隆!!!

整个深渊空间剧烈震动!庞大造物表面流淌的银灰色能量管道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缠绕它的秩序锁链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咆哮,疯狂地收紧、绷首!深渊下方传来令人灵魂战栗的、仿佛巨大齿轮和杠杆被强行启动的**非人轰鸣**!

在庞大造物底座的下方,正对着苏雨馨等人所在的平台边缘,冰冷的几何结构如同活物般向两侧滑开、重组!一条由纯粹银白色秩序能量构成的、宽仅容一人通过的**光桥**,无声无息地延伸而出,横跨了无尽的深渊,稳稳地架设在了他们面前!光桥散发着冰冷的、非人的秩序力场,桥面如同凝固的液态金属,倒映着上方庞大造物投下的、令人心悸的巨大阴影!

通道…打开了!

然而,这并非生路。

这是一条通往那未知的、冰冷的、如同星球心脏般的星骸造物核心的…**献祭之路**!

光桥的另一端,连接着那吸附着核心碎片的底座,也连接着那散发着恐怖心跳的庞然巨物内部。那里面等待他们的,是最终的答案?还是永恒的囚禁与同化?

苏雨馨脸色惨白如纸,眉心传来被撕裂般的剧痛,鲜血顺着鼻梁缓缓流下。强行激活这通道,代价巨大。她虚弱地晃了晃,被林芋一把扶住。

石磊看着那延伸至恐怖造物脚下的光桥,又低头看了看怀中气息奄奄、身体僵硬冰冷的李梅。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走向终焉的平静。他迈开沉重的步伐,第一个踏上了那冰冷的、由纯粹秩序能量构成的光桥!为了李梅,哪怕尽头是地狱的熔炉,他也要闯一闯!

陈怀瑾看着石磊决绝的背影,又看看苏雨馨眉心的血痕和林芋坚定的眼神,长长地、带着无尽悲凉地叹了口气。他搀扶住苏雨馨的另一边,低声道:“走吧。这或许…就是我们这些‘零件’…最终的归处。”

周晓阳看着那通往巨大恐怖的光桥,又看看身后无尽的骸骨斜坡,恐惧让他几乎无法迈步。但最终,对孤独的恐惧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他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呜咽,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

林芋搀扶着苏雨馨,踏上了光桥。桥面冰冷坚硬,毫无温度。脚下是无尽的深渊,上方是散发着恐怖威压的星骸造物。每一步,都像是行走在非人巨兽的血管之上,走向它冰冷的心脏。

星骸的回响,在这座巨大的几何坟墓深处,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冰冷,如同宣告着某种古老仪式的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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