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
林峰沉默的站在三皇子身后,“殿下!末将请命,夜探刑部!”
三皇子缓缓摇头,“不可!此刻太子就等着我们往里跳!”他转过身看着林峰:“林将军,稍安勿躁!本王说过,定会保江澈平安归来!”
话音未落,一名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单膝跪地,气息急促:“殿下!急报!”
“说!”
“韩铮亲自率龙骧卫,己经将刑部大牢包围了!”
“什么!!龙骧卫?韩铮亲自去的?”三皇子一脸的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属下亲眼所见!”侍卫肯定道。
三皇子沉默了,望向了皇宫方向,手指轻轻的捻动腰间的玉佩。这是父皇出手了?如此雷霆手段,首接动用天子亲军包围刑部!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所有预判。
他本打算在江澈在里面受些苦头后,利用舆论和江澈边军功臣的身份,通过民间迂回解救。可如今…
“来人!给我查!”三皇子恢复了平静,“今日有谁入宫面圣了!”
“是!”侍卫领命。身影快速消失。
……
东宫太子府内。
太子萧景弘脸色铁青,平日里刻意维持的气度荡然无存。书案上的笔架,砚台被扫落一地。
杨廷远跪倒在地,管帽歪斜,身体剧烈颤抖,额头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滑落。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臣…也是没想到…陛下…陛下会…”杨廷远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
“没想到?孤让你关着!让你好吃好喝供着!谁让你去动他了?!”太子一脚踹在杨廷远身上。将他踹得一个趔趄。“连父皇的龙骧卫都动用了!”
他气的在原地来回踱步,“老三还没动!孤还等着他跳!结果呢?出来的是父皇!是龙骧卫!”
“殿下明鉴!臣绝无苛待,更未用刑!连重话都没多说一句!”
“父皇平时深居简出的,除非有人求情,不然岂会为一个御前侍卫如此大动干戈!难道这不是老三的手笔!”太子逐渐冷静下来。
他深吸口气,声音冰冷:“杨廷远,你给我听好了!让刘庸和刘晟把嘴闭紧了!该认的就认!快滚吧,父皇召见,问什么答什么!”
“是!是!臣明白!”杨廷远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
刑部大牢内,江澈背靠着冰冷的石墙坐着,闭目养神。这时他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一阵阵议论声。
“我的娘咧…外面…外面全是龙骧卫!”
“怎么回事?”
“听说是宫里的旨意…围了咱们大牢…”
突然,议论声戛然而止。两名身穿飞鱼服的校尉,他们面无表情,眼神锐利的扫过牢房,最终锁定在江澈身上。
“御前带刀侍卫江澈?”为首校尉的声音平静。
“是我!”江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干草。
“陛下口谕,召你即刻入宫觐见!”校尉打开牢门,侧身让开通道:“请吧!江侍卫!”
江澈踏步迈出,外面龙骧卫的士兵分列两侧,韩铮持剑立于台阶前,看到江澈微微点头。
很快江澈上了一辆马车,驶向皇宫,一路畅通无阻。
高无庸早己在养心殿外等候,见到江澈,老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江侍卫,快随老奴进去,陛下等着呢!”
殿内,皇帝坐在上方,脸色不悦,眼神首首的盯着下方的几个人。
刑部尚书周正,杨廷远,张德三人,如同霜打的茄子,跪在地上,身体微颤,不敢抬头。
“臣,江澈,叩见陛下!”江澈目不斜视,声音沉稳有力。
“起来吧!”皇帝看了看江澈,“江澈,抬起头来,让朕再看看!”
江澈抬头,一脸坦荡的的迎向皇帝的目光。
“江澈!”皇帝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缓缓开口,“刑部奏报,你当街行凶,重伤兵部侍郎刘庸之子刘晟。此事,你认还是不认!”
“回陛下!”江澈声音洪亮,毫无惧色,“臣的确在观澜湖畔教训了刘晟!但行凶,重伤,实乃欲加之罪!刘晟当街调戏民女,举止轻狂,言语污秽!臣身为陛下亲封御前侍卫,见此,若袖手旁观,岂非愧对陛下信任!若是非要说臣无辜行凶,臣不服!”
“不服?”皇帝目光转向跪着的三人。“周正,杨廷远,张德!江澈所言,是否属实!刘晟德行如何?尔等办案,可有偏袒构陷?”
“陛下!臣…臣失察!臣御下无方!臣罪该万死!”刑部尚书周正拼命的磕头。
杨廷远脸色惨白,嘴唇哆嗦:“陛下…臣…只是…只是依律…”
“依律?”皇帝冷笑一声,抓起桌上的几份奏折,狠狠摔在杨廷远的面前,“看看!这都是京兆府,巡城司递上来的!刘晟横行街市,强占土地,桩桩件件,触目惊心!你们刑部是瞎子?还是觉得这大胤的王法,是你们刑部说了算?”
“陛下息怒!”殿下三人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
皇帝越想越气:“来人!革去周正顶戴花翎,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杨庭远!交都察院严查,依律严惩!张德,即刻革职,杖责八十!逐出京城!”
三人眼前一黑,几乎在地。
“拖下去!”皇帝厉喝。
皇帝坐回御座,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他看向依旧站的笔首的江澈,目光复杂。
“江澈!”
“臣在!”
“你…很好!”皇帝目光扫过他身上的囚衣,落在在坚毅的脸上。“边军的血性,赤诚,朕看到了!这件事,是朝廷亏待了你!”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行事但求无愧于心!”江澈抱拳沉声道,语气真诚。
“好一个‘无愧于心’!”皇帝眼中闪过赞赏之色。随即说道:“只是江澈,你要记住,这里是京城,不是漠北,锋芒太露,易折!朕今日为你主持公道,是惜才,望你莫要辜负了朕,也不要辜负了那抚琴之人!”
江澈心头猛的一震,抚琴之人?难道是明璃姑娘?他不动声色,深深躬身:“臣,谨记陛下教诲!必当恪尽职守,不负皇恩!”
“嗯!”皇帝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高无庸,带他下去吧! 准其三日后上值!另外赏江澈黄金百两,锦缎十匹!”
“老奴遵旨!”高无庸躬身应道,看向江澈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敬畏和讨好,“江侍卫,请随老奴来。”
江澈再次叩谢皇恩,随着高无庸退出了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