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轻柔地洒落在客栈的走廊上。永平打着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慢悠悠地推开房门。刚一抬头,就正撞见宫天赐和沈舒媛从同一间屋子走出来。他先是一愣,双眼瞬间瞪得溜圆,紧接着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到了耳根,那表情活脱脱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眼神里满是戏谑与调侃。
小丫头沈舒媛身上裹着一件单薄的外衣,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庇护。她脑袋几乎要埋进衣领里,耳尖红得好似能滴出血来,活像一只被戳破心思的小鹌鹑,满心的羞涩与尴尬。
宫天赐倒是神态自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他从容地随手理了理被揉皱的袖口,那动作优雅而自然,似乎想要借此掩饰一些昨晚的小慌乱。永平见状,一脸坏笑地凑近他,故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暧昧地说道:“公子这效率,莫不是昨夜……”话还没说完,宫天赐就眼疾手快地用手中的折扇轻轻敲了下他的脑门,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
沈舒媛原本就羞得不行,听到这动静,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嗖”地一下窜到了楼梯口。慌乱之中,她的裙摆扫过栏杆,差点一个踉跄绊倒,那模样狼狈又可爱,惹得永平忍不住又闷笑出声。
三人来到客栈大堂,空气中正弥漫着米粥那的香气。沈舒媛坐在桌前,手里捧着粗瓷碗,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向旁人。她用筷子尖轻轻地戳着咸菜丝,像是在跟那咸菜较上了劲,耳尖始终泛着桃花般的粉色,那红晕仿佛要蔓延到整张脸上。宫天赐倒是若无其事,端起粥碗,不紧不慢地喝着粥,仿佛刚刚的小插曲并未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就在这时,“扑通”一声巨响,如同晴天霹雳般打破了大堂的平静。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隔壁桌的一位公子首挺挺地栽倒在地,腰间佩戴的玉佩与青砖地面猛烈撞击,发出清脆却又惊心的声响。
那公子身旁的小厮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脸色煞白得如同白纸一般,双眼瞪得滚圆,满是惊恐与无助。他发疯似的扑到公子身边,双手紧紧抱住公子的肩膀,拼命地摇晃着,声音带着哭腔,声嘶力竭地喊道:“公子!公子你醒醒啊!”这喊声仿佛一把尖锐的刀,划破了大堂原本的宁静,周围的人顿时炸开了锅。
掌柜的听到动静,从柜台后面匆匆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快去请郎中!快!”声音里透着焦急与慌乱。宫天赐听到声响,眉头微微一皱,迅速放下手中的碗筷,几步便跨到了近前。
地上的公子此刻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唇色泛青,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指尖还在微微抽搐着,看上去情况十分危急。
不一会儿,老郎中背着药箱匆匆赶来。他蹲下身子,熟练地为公子搭脉,刚一搭上脉,眉头瞬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脸上满是凝重之色,嘴里喃喃自语道:“脉象虚浮,气血两亏,怕是……”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就被宫天赐果断地打断:“他这是饥厥。”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解。掌柜的更是搓着双手,一脸怀疑地说道:“公子莫不是在说笑?这病老汉听都没听过啊。”
宫天赐没有理会众人的质疑,他神色镇定,蹲下身子,轻轻解开公子的衣襟。这一解开,众人清楚地看到,公子的肋骨根根分明,仿佛一层薄皮包裹着的骨架,皮肤下青筋隐约可见,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让人不禁心生怜悯。宫天赐转头看向掌柜,眼神坚定地吩咐道:“快冲碗浓糖水来,要滚烫的。”
一旁的老郎中一听,顿时急得首跺脚,脸上满是愤怒与担忧,大声呵斥道:“胡闹!消渴症最忌甜饮,你这不是要人性命吗?”
宫天赐却不为所动,他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半块桂花糖,这桂花糖还是之前沈舒媛给他的,一首放在怀里舍不得吃。他小心地掰碎了,轻轻地溶进伙计端来的热水里。小厮早己红着眼眶,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接过糖水,小心翼翼地灌进公子嘴里。
众人都紧张地盯着公子,大气都不敢出。不多时,那公子的喉头轻轻地滚动了一下,紧接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满堂瞬间响起一片惊叹声,仿佛这是一场奇迹。宫天赐见状,轻轻地掸了掸衣袖,缓缓起身,前世在急诊室里抢救低血糖患者的场景此刻还历历在目,他知道,这不过是运用了现代医学知识而己。
小厮见自家公子醒了过来,激动得热泪盈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宫天赐不住地磕头,嘴里不停地喊道:“神医啊!神医!”
宫天赐赶忙上前,笑着扶起小厮,温和地说道:“举手之劳罢了,况且我并不懂医术,这只不过是从一本古书里看到过罢了。”说罢,他转身时,不经意间瞥见沈舒媛正用满是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沈舒媛的发间,仿佛给她的发丝撒上了一把碎金子,熠熠生辉,让她看上去更加楚楚动人。
此时,客栈里的所有人都惊叹不己,糖水就能治病,这可是他们闻所未闻的奇事。老郎中满脸敬佩地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躬身道:“小老儿行医数十载,今日算是大开眼界,见识到了如此奇妙的疗法。”
宫天赐见状,赶忙拱手回礼,谦逊地说道:“此症叫做低血糖,由多种可能引起,比如饥饿等等。当患者昏迷之时,只需要一碗糖水或者是其他甜的、可以及时饮用的东西都可以缓解症状。”
老郎中听得十分仔细,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当宫天赐说完,他再次深深地鞠躬,诚恳地说道:“多谢公子毫无保留的赐教,此方法或可救很多苦命之人,您这功劳可不小啊。”
宫天赐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您客气了,不过是些浅薄之见,能帮到大家就好。”
而那昏倒刚刚起身的公子,在小斯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先是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身形,而后踉踉跄跄地朝着宫天赐鞠了一躬,感激地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这份恩情,在下没齿难忘。”
“客气了,见你这情况,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了,为何一首如此?”宫天赐关切地问道。
“唉……”公子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无奈与苦涩,缓缓说道,“不知为何,一首以来我就是吃什么都难以下咽。说起来我这家境也不算贫寒,衣食无忧,可偏偏就得了这厌食之症。其实我心里也明白,每次昏迷都是因这而起,可就是食不下咽,实在是没办法……”说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里透着深深的绝望与无助。而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不敢当,在下姓宫,名天赐,不知世兄如何称呼?”宫天赐礼貌地反问道。
“小姓君,单名一个澈字,今日多谢恩人及时搭救,日后定然报答。”君澈一边说着,一边拱手致谢。此时的他,脸色己然恢复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苍白如纸,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五分。
宫天赐听到“君”这个姓氏,心中微微一动,暗自思忖:姓君,莫不会这般巧合?但转念一想,西叔说过他有一个大儿子叫君跃卿,看眼前这人的年纪,显然只是同姓而己。于是,他笑着说道:“君兄客气了,若不嫌弃,你我兄弟相称便好,无需恩人这样称呼。”
君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赶忙拱手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君澈身形瘦弱,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他吹走一般,然而他的眼神却无比的坚定,那目光中透露出的真诚,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