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骑马来到了一座城门前,城门上写着,“焚香城”。
焚香城以香料制作和城中的萃香楼闻名于世。
这里制作的香料,有的是为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所用,也有为江湖中人,制作所用的迷香、毒料这里都有。
萃香楼是江湖中人聚集的场所,在那里可以买到任何的情报,只要你出的起价。
杨老牵马走进了城中。
城中很是繁华,酒楼、茶馆、药铺、成衣店一间挨着一间,但每条街上都有一两家风月场所。
杨老可没心思看这些。
他找了家客栈,要了间房,准备先吃个饭,再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好继续赶路。
他坐在那里,跟小二点了几样吃食,要了一壶酒,喝了起来。
“王兄,昨夜过的怎样,那小娘子可还好?”
“别提了,那小娘子刚烈的很,看把我抓的。”
“听说,她是个新人,还得楼里的妈妈好好教教。”
另一人笑着说道。
“你们可不知,昨晚老鸨进房,看见那小娘子不从,叫了几个人好一顿打。”
“那小娘子唤什么?我得记住,还是个未开包的,以后我去给她开了。”
那身着蓝衣花袍的人色眯眯的问道。
“叫香巧。你可记好了,别找错人了。”
“多谢王兄告知,记住了,下次……”
蓝衣花袍男话还没说完,就见对座的那个王兄,被一只大手给拎了起来。
“哎……哎……哎……你谁啊?有病吧!”
拎他的正是杨老,两眼冰冷的正盯着他。
“说,那女子叫什么?在哪里?”
“原来是同道中人,但你这年纪……”
“啪~”
没等他说完,杨老一耳光就呼了过去。
“说。”
这下老实了,手捂着被打的脸,愣愣的看着拎他的老者。
“她叫香巧,今天是她第一次接客。就在隔壁那条街上,花满楼。”
杨老扔掉了他,径首向外走去。
“怎会如此?香巧怎会在哪里?不会是同名吧?如果真是她,那孩子呢?”
一路上,杨老都在嘀咕着。
“花满楼”。看着挂着的牌匾,杨老走了进去。
“呦~这位爷,怎么才来啊?可有相好的姑娘,我给你叫。”
刚进去,老鸨就走过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热情的打着招呼。
“有,香巧姑娘,我就冲她来的。”
“大爷,真是好眼光。只不过……那姑娘今天身体不舒服。您看,要不换一个?我这楼里姑娘多的很,包你满意。”
杨老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进老鸨手里。
“听说她脾气火辣的很,老夫就喜欢这号的。我今天就要她了,银子不是问题。”
老鸨接过银票一看,1000两。出手这么大方,这是大户啊,可不能怠慢了。
“哎呦~,大爷就是豪迈。楼上请,我这就给你安排。”
老鸨满脸堆笑,把手里的银票塞进了怀中,对着身后一龟奴喊道:
“小三,带这位爷上楼,好生照顾着。”
“是。”
“爷,您小心台阶,慢慢走……”
杨老被带到二楼一间房中坐下,有一下人端来了酒菜,放在桌上,就退了出去。
那叫小三的龟奴,点头哈腰的也退了出去。
房中只杨老一人了。这时,他才摸着胸口,那叫一个肉疼啊。
1000两啊,就这么没了,本来他打算拿50两银票出来的,谁知拿错了。掏出来了,又不好意思再换了。
“哎~希望莫让我失望。明天得去抢几个盗贼,银票就回来了。”
他摸着下巴,正琢磨着这事。
门被推开了,老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姑娘,还有两名大汉,一左一右站在女子身边。
“大爷久等了。人我给您带来了,您慢慢玩。”
老鸨满脸堆笑,说完转身要退出去。
当走到那姑娘身边时,小声的厉色道:
“把爷伺候好了,要再犯浑,看我不打死你。”
老鸨和两名大汉都退了出去。房里杨老坐在那里,打量着那女子。
女子战战兢兢的靠着一根柱子,低着头,小声的哭泣着。
杨老开口了。
“香巧,你抬头看看,可还认得我?”
那女子听到杨老的话,颤巍巍的抬起了头。这一看,她就愣住了。
她怎会不认识眼前这个人,那是夜大哥的好友,常去家中走动。
“香巧,你怎会沦落至此?那夜过后发生了什么?夜老弟的孩子呢?”
“杨老……”
香巧“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
“起来,孩子。慢慢和我说。”
香巧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
“那夜,我拉着月儿和诚儿去了后院,躲在了柴房里。月儿很担心她爹娘,就自己跑了出去,我拉着诚儿也悄悄跟了过去……”
她停顿了,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看着月儿被杀,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捂着诚儿的嘴,怕他发出声响被发现。我们躲在不远处的草垛中,之后……”
香巧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杨老宽慰道:
“香巧,月儿她还活着。你莫再伤心了。”
这下,她不哭了。她抬头盯着杨老,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晚,她是亲眼看着月儿被杀,现在有人告诉她,月儿还活着。她怎能不惊讶。
“月儿,确实活着,跟着我在望月岛。过后,我会带你去和她相见的。”
“真……真的?那…那太好了。”
香巧流着泪笑了。
片刻后,她又接着讲起了那夜的事。
“之后,云烟姐和夜大哥,也被他们杀了。我和诚儿待在草垛中,一动也不敢动。”
香巧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杨老,道:
“杨老,我听他们喊那领头的人,叫齐管事,你可识得此人?”
“你说什么?那人是齐管事?”
“是的,那些人都这么喊他。”
“好啊,梅花庄齐管事,齐大海你该死。老账新账等我一起和你算。”
杨老握着拳头“嘎嘎”作响。
香巧又接着说道:
“他们把院里的下人也都杀了,又把屋里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他们要的东西,就走了。走时,还带走了夜大哥和云烟姐的尸身。”
“怪不得我没见到他们的尸体,原来被他们带走了。”
杨老思索着,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要尸体做什么?
“他们走后,我带着诚儿也离开了。我带他回了爹娘那里,在那里住了快一年。听说溪源镇有一家在招下人,我便带着诚儿去往那里。
可在半路,遇见了强盗。诚儿他…他为了护我,被强盗……活生生的给……给打死了。”
说到这里,她低下头,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对不起夜大哥,对不起云烟姐,我没能护住他们的孩子。我……”
“香巧,我来找你,也是为孩子而来。你真的看见诚儿死了吗?”
“是的。他们拿着木棒不停的打,不停的打,我怎么哀求都没用,他刚5岁啊,就这么被打死了。”
“那,你可埋葬了他?将他埋在了哪里?”
杨老听到这里也坐不住了,猛的站了起来。
香巧摇着头,泪水还不住的流着。
“之后,我就被他们带走了。”
杨老呼出一口气,又坐了下来。思绪片刻后,对着香巧问到:
“香巧,你认真听我说:你可还记得那孩子背上的胎记,是什么形状的?如果再见了那孩子,你可还认得?如果他还活着,今年也该十一二了吧?”
香巧又是一愣,人都死了还怎么认?
“我…我当然会认得,从他出生,我一首照看着他,给他穿衣服,给他挠背,给他洗澡……
他背上右肩有个月牙状的胎记,左脚脚心有两个黑痣……”
她还在那里说着,回忆着。
“香巧……”
杨老打断了她。
“明天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可老鸨那里怎会放我走?”
“这你不用担心,她敢说个不,我就杀了她。”
杨老露出冰冷的目光,吓得香巧都不敢去看他。
“你带我去见如月吗?”
“除了如月,还有一人。”
“是谁?”
“也许是诚儿,又或许不是,只有等你见到他,由你来告诉我了。”
“什…什么……诚…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