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府的后花园,向来是侧妃花如是与小妾白灵的“戏台”。
她们一个仗着娘家微有薄财,一个凭着巧舌如簧,总爱围着凌王司徒鹿摆弄姿态。
可自从相府大小姐、正牌凌王妃陆卿嫁入王府,这园子的风向便悄然生变——尤其是这位王妃长着一张萝莉脸,肚子里还揣着不知生父的孩子,更让后院的“戏码”多了几分诡异的看点。
此刻,青池藏本正端着茶盏在游廊下晃悠。她如今是名正言顺的凌王妃,虽怀孕月数尚浅,腰肢却己添了些微圆润,配上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睛,活像只偷喝了蜜糖的小兽,偏又透着股人精似的狡黠。
“哟,这不是王妃娘娘吗?怎么独自在这儿晃,王爷没陪着?”侧妃花如是扭着腰肢走来,身后跟着垂首敛目的小妾白灵。她话音里的酸意几乎能滴出蜜来,显然是不满这位“空降”的正妃分走了王爷的attention。
青池眼皮未抬,慢条斯理地啜了口碧螺春:“花侧妃说笑了,王爷日理万机,岂会时时盯着我这闲人?倒是侧妃今日头上这朵牡丹,开得比御花园的还‘热闹’,莫不是算准了王爷会来赏‘花’?”她指尖轻点袖口,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花如是头上那朵艳俗的大红花——那花色红得像打翻了胭脂盒,衬得花如是那张脸都老了十岁。
花如是脸色一沉,她最恨别人暗讽她打扮老气。白灵见状立刻接话,福身道:“王妃娘娘误会了,我家侧妃是见园子里的芍药开得正好,想着请娘娘一同去赏玩呢。”
“赏玩?”青池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一丝讥诮,“前几日我那支羊脂玉簪‘不小心’碎在你们院门口时,二位好像也是这么说的。”她顿了顿,打了个哈欠,“不了,本宫乏了,要回房歇着。”说罢转身便走,懒得跟这对草包周旋。
“站住!”花如是急了,冲白灵使了个眼色。白灵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时“脚下一滑”,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朝青池撞去——她们算准了青池有孕,必定不敢躲闪,只要轻轻一撞,便能坐实她“恃宠而骄、推搡下人”的罪名。
哪料青池早有预判,眸光一冷,侧身轻巧躲过。白灵收势不住,“噗通”摔在青石路上,手中的葡萄盘摔得粉碎,紫莹莹的果子滚了一地,有几颗恰好停在青池脚边。
“哎呀!王妃娘娘怎能推我!”白灵立刻哭喊着抱腿,花如是也顺势跪倒:“王爷若是知道您这般苛待下人,定要为我们做主!”
青池抱臂冷笑,正要开口怼人,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哦?本王要为谁做主?”
她心里“咯噔”一下,慢悠悠转身——只见司徒鹿身着玄色锦袍,不知何时己立在廊下,墨色的眸子沉沉地锁着她,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花如是与白灵立刻换上委屈面孔,膝行上前:“王爷!王妃娘娘她推了白灵妹妹,还说不屑与我们为伍!”
司徒鹿却目不斜视,只盯着青池:“陆卿,她们说的,可是真的?”
青池眨了眨眼,忽然往前凑了半步,仰头望着司徒鹿,那张萝莉脸上瞬间堆满泫然欲泣的委屈,声音却带着狡黠的颤音:“王爷……您这是要打我吗?”
司徒鹿:“……”
他预想过她会辩解、会冷笑,甚至会像只炸毛的猫一样反咬一口,却唯独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出“示弱杀”。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里映着他的影子,明明藏着小狐狸般的精明,偏要装出小兔子般的无辜,倒让他准备好的质问卡在了喉咙里。
花如是与白灵彻底傻眼: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青池见他不语,又往前蹭了蹭,声音细若蚊蚋:“明明是白灵自己摔倒的,怎么能赖我呢?您瞧这葡萄——”她晃了晃小巧的绣鞋,“若是我真推了她,此刻怕不是该跟她一起摔在地上了?”
司徒鹿的目光落在她脚边的葡萄上,又扫过她稳如泰山的站姿,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岂会不知花如是那点伎俩?只是这陆卿……总能在他以为看透她时,又甩出一张意料之外的牌。
“起来吧。”他淡淡开口,目光扫过地上的二人,“白灵,走路失神,罚俸三月,禁足十日。花如是,教唆下人,罚俸半年,禁足一月。”
“王爷!”花如是惊得抬头,显然没想到惩罚会落到自己头上。
“不服?”司徒鹿眼神一厉,吓得二人立刻噤声,不甘地退了下去。
园子里只剩两人。青池脸上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拍了拍手:“谢王爷解围。”
司徒鹿盯着她,眸色深沉:“你就不怕本王真信了她们的话?”
青池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王爷英明,岂会被这种小把戏蒙骗?”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道,“再说了,您要是敢罚我,我就去告诉皇妃姐姐,说您欺负孕妇!”
司徒鹿:“……”又是这招。
他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只有二十三岁,却总爱用娃娃脸干“老狐狸”勾当的女人,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被人攥住了软肋,却又偏偏生不起气来。
“你……”他刚要开口,青池却己摆摆手,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蹦跶而去:“王爷忙您的,本宫先去补觉了哈!”
看着她轻快的背影,司徒鹿良久才吐出两个字:“胡闹。”
那语气里,竟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青池回屋后,靠在门上长舒一口气。刚才若不是司徒鹿来得及时,怕是要费些唇舌。她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低声嘀咕:“宝宝啊,你爹虽然腹黑,但关键时刻还算靠谱。以后咱娘俩就跟他好好玩‘预判游戏’,保准让他防不胜防!”
而门外的司徒鹿,听着院内传来的轻笑声,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玉带。他回头对暗卫吩咐:“看好王妃,若再有不长眼的人靠近,不必通报,首接处置。”
暗卫领命退下。司徒鹿望着青池院子的方向,眼神复杂——这个女人,究竟还有多少“预判”是他没看透的?她肚子里的孩子,又到底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