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的风像淬毒的刀，卷着沙砾刮过驼铃。云昭勒住缰绳，金丝软甲下的脊背骤然绷紧——前方崖壁过于安静，连只秃鹫都没有。
“谢老板省下的三千两运费，”她指尖捻着绣花针冷笑，“怕是要用来买棺材了。”
话音未落，巨石轰然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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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锈
三十匹裹蹄战马鬼魅般跃下峭壁，弯刀寒光劈开货箱。“留货不留命！”匪首的咆哮在峡谷回荡，刀锋首指谢珩眉心。
云昭动了。
三根金线从袖中激射而出，针尖钉穿匪首腕骨的瞬间猛地回扯！那柄弯刀竟调转方向，“噗嗤”削飞右侧匪徒的头颅。滚烫的血喷上谢珩月白长衫，他指间玄铁算盘“咔哒”轻响，一颗算珠破空击落云昭后心暗箭。
“运费结余够买这些人头。”谢珩染血的手指在账本上划出一道红痕，“夫人以为呢？”
云昭旋身踹飞偷袭者，忽见箭簇上威远镖局的狼头徽记。她瞳孔骤缩——三年前血洗故国的叛军，用的正是这家镖局的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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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马嘶风
受惊的骆驼掀翻香料箱，暴雨倾盆而下。匪徒的包围圈越收越紧，唯有侧坡一群赤毛野马冷眼旁观。头马白额映月长嗥，铁蹄焦躁地刨着泥浆。
“畜生！”匪首啐出口血沫，“饿三天照样跪着吃草！”
云昭突然割破手掌。
染血的双唇贴住指骨，凄厉鹰唳刺穿雨幕！头马竖耳刹那，她己如离弦箭跃上马背。金丝软甲狠狠硌进马脊，烈马痛嘶着人立而起，发狂般撞向悬崖——
“跳啊！”匪徒哄笑，“跳下去喂狼！”
云昭真的松了手。
身子坠向深渊的瞬间，头马竟闪电般探颈叼住她后领！野性未驯的畜生不懂救人，却认得这倔强气息像极难产的母马。云昭趁机甩出缰绳套住马颈，染血的手掌按住它抽搐的筋肉：“好孩子...踏碎他们！”
赤马群如熔岩洪流奔涌而下。云昭倒挂马腹夺过弯刀，寒光过处匪徒喉间绽出血线。头马铁蹄踏碎滚石机括时，她反手将刀捅进匪首心窝。
“畜生比人懂恩仇。”血雨顺着她的睫毛滴落，脚下尸骸堆积成山。
谢珩站在尸山血海外，算盘珠沾满脑浆。他看见云昭驯马时衣领滑落，颈后荆棘纹身在雷光中灼灼如活物——敌国“夜枭”死士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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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伤
废弃汤泉蒸腾着硫磺味。云昭撕开染血的衣袖，腰侧旧箭疤在烛光下狰狞如蜈蚣。谢珩将药瓶滚到她脚边：“止血粉二十两，记账。”
匕首突然抵住他咽喉！
“军用金疮药。”云昭刀尖挑开他浸血的中衣，“谢老板贩布还是贩命？”
谢珩反手扣住她腕骨，猛地按向自己腹部。落日状的箭痕烙在紧实皮肉上，疤痕边缘微微翻卷——前朝皇室暗卫特有的箭伤处理法。
“彼此彼此。”他笑着逼近，水汽凝结在两人交错的鼻尖。
洞外陡然传来军号声！火把长龙撕裂夜幕，铁甲寒光刺得云昭眯起眼。谢珩一把将她扯到身后：“我的人到了。”
她突然摸到他背上新添的刀伤，嗤笑划破死寂：“是‘我们’的人。”
火光在谢珩眼底爆开，他回望满地尸骸勾唇：
“合作愉快，谢夫人。”玄铁算盘咔哒合拢，“该去收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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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裂帛声撕开夜幕时，云昭正数着驼队铃铛上的刀痕。
第三十七道刮痕刚刻完，领头的白骆驼突然人立而起，胡椒袋子炸开漫天金褐烟尘——
“轰！”
巨石裹着冰碴砸在商队前方三寸，裂谷两侧跃下数十道黑影。马蹄裹着棉布，弯刀淬着蓝光，为首的独眼汉子刀尖首指谢珩眉心：
“货留下！人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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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商道】
云昭反手甩出绣绷，金线缠住匪首腕骨猛拽！
“哧啦——”刀锋擦过谢珩衣襟，削断他腰间玄铁算盘流苏。
“安全商道？”她旋身踢飞偷袭者，溅血的绣鞋碾过算珠，“谢老板的账算岔了！”
谢珩二指夹住射向她后心的毒箭，箭镞“威远镖局”徽记在月光下一闪而逝。
“运费省三千两。”算盘横劈匪徒咽喉，血珠在骨梁上滚成一道赤线，“够买诸位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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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马图腾】
受惊马匹西散溃逃，唯见侧坡群马如赤潮翻涌。头马白额映月长啸，暴烈嘶鸣震落峭壁积雪。
“低头！”谢珩突然厉喝。
云昭俯身刹那，金丝软甲后领被箭矢撕开裂口，荆棘纹身在碎发间灼灼如蛇。
“...赤鳞军？”谢珩瞳孔骤缩，指间算珠捏得咯吱作响。
染血的手掌贴上马鼻，断续鹰唳刺破雨幕。
头马金瞳竖立，云昭翻身跃上马背的瞬间，金丝软甲鳞片硌进马脊！
“嗷——！”疯马扬蹄冲向悬崖，将她甩向万丈深渊！
“云昭！”谢珩袖中机关鸟疾射而出——
却见坠落的女子突然蜷身，**敌国古语**如咒言迸溅：
“唳——！”
白额马鬃毛炸立，竟纵身扑下悬崖叼住她后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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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刃影】
废弃汤泉洞窟里，云昭撕开染血的里衣。腰侧旧箭疤横贯雪肤，谢珩的药瓶滚落脚边。
“止血散二十两。”他背身擦拭玄铁算盘。
匕首骤然贴上他喉管：“军用金疮药？”
铁掌反扣她手腕，狠狠按向自己腹部：
“落日箭痕换你的穿云疤，公平。”
蒸腾水汽中，两道狰狞旧伤隔空对峙。她指尖擦过他腹肌时，中衣缝隙间露出《西域水道图》一角——正是三年前她从户部尚书尸体旁消失的秘图！
洞外骤起凄厉军号，火光吞噬夜幕。
谢珩猛地将她按进阴影：“我的人...”
“我们的人。”云昭抹去他颊边血渍，弯刀映出洞外冲天烈焰。
他笑着扣紧她五指，玄铁算盘扫落洞壁灰尘，**古老算学刻痕**在石上诡谲浮现：
“合作愉快，谢夫人。”
洞外传来战马悲鸣，她反手将染血的鸳鸯帕拍在他掌心：
“先去收尸——收你藏在匪窝的三千私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