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宗门之后,日子看似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于王衡而言,这片平静的水面下,正有暗流悄然汇聚。
他想不明白。自大比归来,宗门内的气氛就变得些许古怪。他这位曾经众星捧月的天才弟子,忽然间就成了边缘人。尤其是姜允儿的变化,那个过去总像条小尾巴黏着他,眼里心里全是他的人,如今却对他避如蛇蝎。他数次想上前攀谈,她却总像受惊的兔子,寻个借口便仓皇躲开。就连一向对他青睐有加的宗主白玥萱,似乎也对他冷淡了许多。
“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份郁闷与猜忌在他心中发酵,终于在一个月华如水的夜晚彻底爆发。
姜允儿与几位女弟子刚结束身法晨练,正言笑晏晏地返回住处,王衡却身形一闪,倏然拦在了她们面前。
“允儿,你来一下,我有事给你说。”
然而,姜允儿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陌生而冰冷,仿佛在看一个不相干的路人。她微微退后半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不必了,王师弟有何要事,就在此地说便是。几位师姐都在,没什么不能听的。”
王衡的脸色一僵,被她当众驳了面子,让他感到有些难堪。他看了一眼姜允儿身边那几个神色各异的同门师姐,压低声音道:“允儿,这件事很重要,关乎我们两人。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吧。”
姜允儿乌黑的眼珠轻轻一转,心中冷笑。等的就是你。她脸上不动声色,随即对身边的师姐们柔声说道:“几位师姐,你们在此稍候片刻,我与王师弟说几句话,马上就回来。”
师姐们交换了一下眼色,点了点头。姜允儿这才跟着王衡,一前一后地走向了宗门后山一处僻静的偏院。
见西下无人,王衡便迫不及待地转过身,脸上带着几分委屈,质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疏远我?还是因为上次的事吗?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师弟说笑了,”姜允儿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我从未将那件事放在心上。往事己矣,不必再提。”
她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在王衡眼中却别有一番韵味,那种清冷禁欲的气质,反而更激起了他强烈的占有欲。他面色一沉,恶狠狠地说道,“那你为何突然这般对我?莫不是刁正那个杂碎!是他威胁你了?还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不要离我太近?”
听到“杂碎”二字,姜允儿心中怒气顿时升腾。大师兄,岂是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卑劣小人可以侮辱的?
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面无表情地说:“与大师兄无关。王师弟,请你慎言。”
“那是为何!”王衡逼近一步,几乎要贴到她脸上,“你突然这么对我,总得有个缘由吧!你忘了咱俩……咱俩那个之后,你亲口对我说过,此生非我不可!你现在怎么能……”
“呵。”姜允儿突然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她看着眼前这张急色的脸,心中只觉得无比恶心。自己当初是何等愚蠢,居然会和这么个废物有过肌肤之亲。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才会被大师兄嫌弃吧。
她的眼神瞬间变了,从冰冷变得妩媚,仿佛冰山融化,春水荡漾。她伸出纤纤玉指,挑逗地摸了摸王衡的下巴,吐气如兰:“是啊,可那次之后,你又有多久没碰过我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沾花惹草,祸害了别的妹妹,早就把我忘了。”
王衡哪里经得住这般撩拨,他信以为真,只当是姜允儿欲求不满,在对自己撒娇吃醋。他心中大喜,一把将姜允儿紧紧搂入怀中,兴奋地就要亲上去:“怪我,都怪我,冷落了我的好允儿,我该死!那我们这就去……”
姜允儿头一偏,灵巧地躲开他那张油腻的嘴,然后又柔若无骨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她非但没退,反而再次贴身上前,在他耳边用一种几乎能让男人骨头发酥的魅惑声音说着:“我己经等了这么多天,你还要我去哪儿等你?我啊,可是一刻都等不住了呢。”
王衡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激动得浑身颤抖,语无伦次:“好好好!那……那我们就在此地,效仿古人,来一场游龙戏凤,好好快活快活!”他说着,猴急地看了看西周,便开始脱自己的外衣,准备抱住姜允儿。
姜允儿再次灵巧地躲过,朝后退了两步,对着他性感地勾了勾手指,眼波流转:“光说有什么用?你若真心,总要让我看看你的诚意……有多‘真’吧?”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向下扫去。
这句暗示性极强的话,彻底点燃了王衡最后的理智。在欲望的支配下,他三下五除二便将自己剥了个精光,口中含糊不清地喊着:“美人儿,我来了!”正要像饿狼般扑上去‘吃掉’眼前的尤物。
却不料姜允儿脸上的媚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决绝。她猛地朝后一跃,用尽全身力气,凄厉地大喊出声:“救命啊!非礼啊!”
与此同时,姜允儿并指成诀,一道凌厉的风咒无声无息地出手,正中王衡脚边那堆衣裤。狂风卷起,将那些布料吹得飞上半空,一个盘旋,便越过院墙,消失在了不知哪个院落的黑暗之中。
伴随着姜允儿的惊呼,一首在不远处等候的师姐们,以及被惊动的一些晚归的师兄弟们,纷纷赶了过来。当他们冲进偏院,看到眼前的一幕时,所有人都瞬间震惊在原地。
月光下,姜允儿哭的梨花带雨,满脸惊恐。而在她不远处,王衡赤身,一丝不挂,正目瞪口呆地保持着前扑的姿势。
“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王衡终于反应过来,他双手捂着,脸色惨白,急忙想要解释。
“死变态,扁他!”不知道人群中谁怒吼了一句,瞬间点燃了众人的怒火。一群血气方刚的男弟子们义愤填膺,如潮水般冲了上去,对着王衡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好你个王衡,人面兽心!”
“敢欺负我们小师妹,我揍不死你!”
拳头和脚掌落在身上的闷响,夹杂着王衡的惨叫,回荡在寂静的夜里。而姜允儿,则在师姐们的“照拂”下,掩面在一旁“大哭”起来。
片刻后,鼻青脸肿的王衡被众人像拖死狗一样押到了议事大殿。姜允儿也哭哭啼啼地跟了上来。
大殿灯火通明,白玥萱端坐于宗主之位。
“宗主!事情不是……”王衡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一道身影却从白玥萱身旁闪电般窜了下来。
正是刁正。
他不知从哪摸来一只鞋底,二话不说,对着王衡的脸就是一顿疯狂抽打。
“嘿,你个畜生!自家门人都不放过,你也忒不是东西了!”
啪!
“死变态!敢欺负老子的小师妹,我揍不死你!”
啪!
“你对得起师傅对你的栽培嘛!”
啪!
“你对得起你老王家列祖列宗嘛,咋生出你这么个败类了!”
啪!
刁正越抽越来劲,骂得唾沫横飞。在抽打的间隙,他的余光与人群中“哭泣”的姜允儿对视上。在旁人无法看见的角度,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怀好意的坏笑。
“你对得起你大师兄我嘛!”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