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零陵郡的局势在庞统的运筹帷幄下迅速化为稳定。
刘度病重难理政务,刘贤心有余悸主动让贤,邢道荣威望扫地又感念刘珩救命之恩。在庞统的穿针引线和刘安等暗线的推动下,郡中大小官吏、乡绅豪强联名上书州牧(此乃形式,实为内部决议),以“临危护城,安定地方,才干卓著”为由,一致推举“义商”刘和(刘珩)暂代郡丞之职,总揽零陵军政要务!
刘珩,名正言顺地站到了零陵权力的中心,终于登到了群雄逐鹿的舞台之上。
太守府正堂,刘珩端坐主位(象征性,刘度仍在后堂养病),虽面色仍带一丝病容,但真龙初醒的威仪己隐隐显露。下方郡吏、将领肃立,连邢道荣也收敛了往日的狂傲,抱拳行礼:“末将参见郡丞大人!” 语气恭敬了许多。
庞统立于刘珩身侧,羽扇轻摇,眼中含笑。庞娥则坐在偏厅,隔着珠帘,安静地翻阅着郡中积压的医案和药籍,开始着手梳理零陵的医政民生。
正当刘珩有条不紊地听取郡情,部署春耕、整饬军备之时,一名风尘仆仆的蛮族信使被引入大堂。信使手捧一个装饰着五彩羽毛和兽牙的华丽木匣,神态恭敬却难掩蛮族特有的彪悍。
“奉我王沙摩柯之命,拜见郡丞大人!”信使单膝跪地,声音洪亮,“我王感念神使大人活命之恩,更钦佩郡丞大人武勇仁德(指黑风坳刘珩的举动和后续约束零陵军不再犯境),特命小人献上珍品山参十支,虎皮三张,黄金百两,以为贺礼,恭贺大人执掌零陵!” 他打开木匣,里面珠光宝气,确实都是山中珍品。
堂下众人一阵骚动。五溪蛮王主动送礼示好?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刘珩在零陵军民心中的威望无形中又拔高了一层。
刘珩面色平静:“蛮王有心了。礼物收下,回禀蛮王,只要五溪蛮遵守约定,不犯我境,零陵愿视其为友邻,在商业上互通有无。” 他处理得滴水不漏,既显威严,又留有余地。
信使叩谢,却并未起身,反而脸上露出一丝局促和期待,继续说道:“郡丞大人容禀……我王……我王还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刘珩微微挑眉。
信使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我王沙摩柯,仰慕神使庞娥姑娘如天人之姿,更感佩其救命、点化之恩德,愿以五溪蛮王正妃之位,万金之聘,求娶庞娥姑娘!恳请郡丞大人成全!我王言道,若能结此良缘,五溪蛮愿与零陵永世盟好,听凭调遣!”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邢道荣瞪大了眼,郡吏们面面相觑。沙摩柯竟然看上了那位冷若冰霜、医术通神的庞姑娘?还要立为正妃?
偏厅珠帘后,庞娥翻阅书卷的手指骤然停住,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周身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
刘珩端坐主位,脸上的平静骤然凝固。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暴怒、占有欲和冰冷杀意的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毫无征兆地自他体内轰然爆发!真龙命格·潜渊的威压竟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整个大堂温度骤降!所有郡吏将领,包括邢道荣在内,都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和恐惧,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冷汗涔涔而下!那信使更是首当其冲,如同被远古凶兽盯上,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浑身抖如筛糠,连话都说不出来!
刘珩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那信使的躯体,首抵远在五溪的沙摩柯。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玉盘:
“回去,告诉沙摩柯。”
“庞娥,是本官的女人。”
“他的命,是庞娥救的。他的路,是庞娥点的。”
“再敢有此妄念……”刘珩微微前倾,那股真龙威压如同实质般压迫在信使身上,“本官不介意,亲自去五溪,帮他‘清醒清醒’。”
“滚!”
最后一个字吐出,如同惊雷炸响!那信使如蒙大赦,连滚爬爬,连那珍贵的木匣都顾不上拿,仓惶逃离了大堂,仿佛身后有恶鬼索命。
大堂内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刘珩这突如其来的、恐怖至极的威势震慑得大气不敢出。
偏厅内,庞娥紧握书卷的手指缓缓松开,冰封般的容颜上,一丝极淡、极淡的涟漪悄然荡开,如同春风吹皱了一池寒水。她微微垂首,无人看见的角度,那清冷的唇角,竟勾起了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人心魄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