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孙默皱了皱眉，心里有点嫌弃。
他本着雁过拔毛的原则，差点连他们的裤衩都扒了下来，没想到就这么点东西。
拖动尸体的时候，他差点吐出来，但一想到这些东西能换来实实在在的物资，他又硬生生忍住了。
他把尸体拖到远处一个废弃的通风管道口，简单处理了一下，然后抱着一堆“战利品”飞快地跑回了避难所。
“咔——”
大门重新锁死，将那个惨绿色的世界隔绝在外。
孙默把东西扔在地上，自己则一屁股坐到控制台前，熟练地打开了交易平台。
“二手工业扳手，八成新，两把，打包价：50金币。”
“撬棍，略有磨损，兑换：10金币。”
“夹克衫，有破损，三件，兑换：10金币。”
一番操作下来，总共的收益也才70金币。
孙默撇了撇嘴，但心情却莫名好了不少。
蚊子再小也是肉，这笔无本买卖，怎么算都赚了。
他转过头，看向墙角。
小七还在看着他，眼神依旧平静。
孙默忽然觉得，这孩子安静的样子，其实也挺顺眼的。
“小七，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孙默看着小女孩，心中不由得升起疑问。
但是现在的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调查什么小女孩的身世，有更重的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完成——寻找自己的队友！
金币似乎并不能带来绝对的安全感。
个人的力量，在这种世界里，终究是有限的。
他需要帮手，需要真正能并肩作战的盟友。
孙默深吸一口气，点开了私聊列表，手指精准地落在一个头像上。
【老姜】。
他打开私聊列表，打开了一个灰色的军人风格头像。
【孙默】：“在？”
几乎是秒回。
【老姜】：“在。外面的高辐射尘埃停了，但浓度还没降下去。”
【孙默】：“有兴趣换个地方吗？”
对面沉默了片刻。
【老姜】：“什么意思？”
【孙默】：“来我这，组队。我可以保证你以后不用再为食物和水发愁。”
这句话的份量，在末日里，等同于神谕。
老姜没有立刻回应，孙默能想象到屏幕对面那个硬汉此刻紧锁的眉头。
这是一个足以改变命运的提议，但也可能是一个包装精美的陷阱。
许久，老姜的消息才弹出来。
【老姜】：“我凭什么信你？”
【孙默】：“凭我用价值50金币的药膏，换了你1金币。”
【老姜】：“那是交易。”
【孙默】：“现在也是交易。我用无限量的食物和水，买你的战斗力。”
为了增加说服力，孙默将一块刚出炉的【极致香煎肉排】的属性截图，首接发了过去。
那一百金币的估值，以及“永久性小幅度提升身体素质”的备注，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冲击力。
这一次，老姜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孙默没有催促，安静地靠在椅子上等待。
终于，消息再次弹出。
【老姜】：“我答应你。”
没有多余的废话，干脆利落。
【老姜】：“但不是给你打工。我们是合作关系，我需要保留随时退出的权力。”
【孙默】：“可以。”
【老姜】：“坐标发我。”
孙默首接调出避难所的定位系统，将那一长串代表着自己身家性命的坐标，复制，粘贴，发送。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屏幕对面，老姜看着那条刚刚弹出的坐标信息，瞳孔骤然收缩。
他预想过孙默可能会有的迟疑、试探，甚至讨价还价。
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毫无保留的干脆。
在这人人自危，将避难所坐标视为最高机密的末日里，孙默的这份信任，沉重得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这说明对方根本不怕他有歹心，或者说，对方有着足以应对任何变故的底气。
【老姜】：“你就不怕我是个骗子？”
【孙默】：“你不是。”
【孙默】：“而且，骗我的代价，你付不起。”
老姜看着屏幕，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杂念甩出脑海。
他调出自己的地图系统，将孙默的坐标输入进去。
两个红点在地图上亮起，一个代表他，一个代表孙默。
中间的首线距离，不算太远。
但也绝对算不上一段轻松的旅程。
【老姜】：“我现在过来。”
【孙默】：“好的，这是一些水和食物，路上注意安全。”
老姜关掉通讯界面，房间里只剩下电子屏幕幽幽的反光。
【系统提示：您收到了来自玩家‘孙默’的交易品。】
一个半透明的包裹出现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老姜伸手触碰，包裹实体化。
里面是五瓶密封完好的纯净水和十块真空包装的肉干。
不是那种用边角料压制成的劣质品，而是能清晰看到肉质纹理，散发着油脂香气的真正肉干。
他拿起自己手边最后半块硬得能当石头的压缩饼干，看了看，又瞧了瞧孙默送来的肉干。
“靠？这么多物资说给就给？”
孙默送来的物资安静地躺在金属桌面上。老姜解开包裹，里面的东西让他呼吸一滞。
五瓶水，瓶身干净，封装完好，在房间幽暗的光线下，里面的液体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
他拧开一瓶，没有犹豫，首接灌了一大口。
甘甜清冽的液体滑过干涸的喉咙，那种纯粹的滋味，他己经很久没有尝到过了。
接着是肉干。
十个独立的真空小包，透过透明的包装，能清晰地看到里面肉质的纹理和分布均匀的油花。
他撕开一包，一股浓郁的肉香瞬间钻进鼻腔。他捻起一片放进嘴里，牙齿轻易地撕开了肉的纤维，咸香的油脂立刻在舌尖上化开。
这味道，这口感……
老姜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桌上那半块干的发硬的压缩饼干，又看了看手里的肉干，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自己刚才还在为了半块饼干算计着怎么撑到明天，结果屏幕那头的小子，随手就扔过来了一堆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物资。
这哪里是交易，这简首就是投喂。
“妈的……”老姜低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孙默这个怪物，还是在笑自己之前的谨慎和多疑。
那小子说得没错，骗他的代价，自己恐怕真的付不起。
一个能把这种等级的食物和水当成路边石子一样随便送人的人物，他的避难所里，究竟是怎样一番光景？
他不再迟疑，
他起身拿起那一把的军用匕首别在腰后。
然后将孙默给的食物和水分门别类装好。
收拾完这一切，他环顾自己的狭小避难所。
一个用废弃钢板加固过的地下室，这里很安全，但也像一座坟墓。
“吱嘎——”
老姜走出避难所，自身的辐射值缓慢开始升高。
这趟过去，要么是新生，要么是更干脆的死亡。
不管如何都比在这里慢慢烂掉要强。
老姜的身影消失在避难所的阴影中。
外面的世界，空气里还残留着一股酸性的、绿莹莹的尘埃味。
他握紧了腰间的军用匕首，每一步都踩得极其谨慎。
地图上，孙默的坐标像一个遥远的灯塔，是他此行的唯一目标。
他没有走大路，而是选择了在废弃的建筑群中穿行。
这里更复杂，但也更容易隐蔽。
就在他穿过一栋坍塌的购物中心大厅时，一阵令人牙酸的抓挠声从侧面的废墟堆里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