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那位黄衫贵女脸色骤变:"陆状元,你一个寒门出身的新科状元,无凭无据就敢污蔑我们这些世家子弟?"
夏端年感到陆衔微的手微微一僵。她知道他最忌讳别人拿他的出身说事——寒门学子,全凭真才实学考中状元,却总被世家子弟轻视。
但出乎意料的是,陆衔微只是平静地说:"在下确实出身贫寒,但正因如此,更明白'君子慎独'的道理。夏小姐性情率真,从不以出身论人,这等品格,岂是背后使绊之人可比?"
他转向夏端年,眼神温柔而坚定:"我相信夏小姐的清白,也请诸位莫要妄加揣测。"
那一刻,夏端年听见自己心跳如雷。陆衔微的侧脸在阳光下棱角分明,眉宇间的正气让他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却又内敛沉稳。
他明明可以袖手旁观,却为了她这个千方百计想退亲的人,当众与世家子弟对立...…
一旁的苏二看呆了,觉得陆衔微不愧是年年的未婚夫,和自己一样霸气。
"我...…"端年嗓子发紧,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眩晕袭来。她最后的意识,是陆衔微焦急的面容和稳稳接住她的臂膀。
苏芷的大脑彻底死机,眼睁睁看着陆衔微抱走年年,内心一片空茫的雪原,完了,侠女救美人的戏份没了,陆衔微小人!!!我的年年……
再醒来时,端年发现自己躺在营帐内的软榻上,身上盖着陆衔微的外袍。苏芷红着眼圈守在旁边,见她醒了连忙端来热茶。
"年年你可算醒了!你发热昏睡了大半天,担心死我了啊啊,心疼你,还难不难受啊?"
帐帘突然被掀开,陆衔微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见夏端年醒了,他明显松了口气,快步走到榻前:"感觉如何?"
一旁苏芷感到无语,这陆小人耳朵不好使吧,我才问年年感觉怎么样啊!干嘛啊!
夏端年怔怔地望着他——他额前的碎发还沾着汗珠,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一首守在外面。那碗药冒着热气,散发苦涩的清香。
"为什么?"年年有点懵了,声音沙哑,"我明明..….那么糟糕...…"
陆衔微轻轻吹凉药汁,闻言笑了笑:"年年是指那身衣裳?确实品味独特。"
不是不是,年年不是我苏二才能叫的吗!?陆小人什么意思这是!!你们很熟吗啊啊!一旁苏二幽怨看着两人,陆衔微嘴角露出挑衅的笑,给苏二看炸毛了。
"不是这个!"夏端年急得咳嗽起来,"我是说...…我故意粗鲁、挥霍、出丑..….就是想让你退亲,你为什么还..…."
苏二闻言听到,不禁重重点头,戏谑看向陆衔微。心想这局年年的苏二胜!!!
陆衔微温暖的手抚上她的发顶。陆衔微的眼神柔和得像春日的湖水:"因为我看见的年年,会在丫鬟打碎花瓶时偷偷替她隐瞒;会在乞丐路过时让厨房准备热饭;会为了不伤马夫的心,明明害怕却还是骑那匹烈马…..."
年年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注意你很久了,年年。"陆衔微将药碗递给她,"从你在夕云浦上,我们就遇见过……"
(嗯,对于神经大条的俩姐妹,自然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药汁很苦,夏端年却觉得心里泛甜。她小口啜饮着,突然想起什么:"那个...…马鞍下真有东西?"
陆衔微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发簪——正是那黄衫贵女今日戴的:"这个卡在马鞍缝隙里,尖端有磨损痕迹。"
夏端年心头一暖。他不仅相信她,还默默收集了证据...…
"陆衔微。"她突然唤他全名,脸颊因发热或别的什么而绯红,"那个..….退亲的事.….."
陆衔微接过空碗,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指尖,带起一阵酥麻:"不急,年年先好好养病。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来日方长"
他说"来日方长"时,眼角微微弯起,像是己经看透她所有小心思,却依然愿意等待。
夏端年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或许...…这门亲事,也没那么糟糕?
帐外春风拂过,带来远处桃花的芬芳。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两人心底悄悄绽放。
陆衔微走后,苏二忍不了,大骂陆衔微“做作”!边抓起年年的肩膀摇着,边道:“年年,醒醒啊,咱们计划呢!啊啊啊!他就是在勾引你啊啊!他……他还挑衅我!你不知道他那个挑衅的表情……快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