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棉棉心中暗喜，她更加卖力地表演，甚至开始对着围观的几个大爷大妈“科普”起来：“阿姨您看！这种就是典型的‘高回报’陷阱！千万别信！叔叔，您也拿一张，回家给孩子看看，提醒他们……”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和嘈杂。
闹了好久，苏棉棉才停止了塞传单的动作，对着面包车车窗做了一个鬼脸：“哼！不识好人心！被骗了别怪我没提醒！”说完，她抓起帆布袋，像个没事人一样，转身就往自家楼栋跑回去，嘴里还嘟囔着：“真是的，发个公益传单都这么难……”
黑夹克和运动服男人看着她跑回楼里，又看看被贴满“牛皮癣”的面包车，以及手里那几张粗制滥造的传单，脸色都很难看。面包车的车窗终于降下一条缝，里面传来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妈的，哪来的神经病！晦气！先回去！”
苏棉棉冲回家，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心脏还在狂跳。她迅速跑到窗边，小心地掀开窗帘一角往下看——楼下的盯梢者似乎被刚才的闹剧弄得有些烦躁，总算撤离了，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
云栖咖啡馆里。
秦苒和顾北辰关于“归零计划”的初步合作框架己经基本敲定。
秦苒有些担心苏棉棉的安危，眉心微蹙，有些心不在焉。
顾北辰似是瞧了出来，“核心团队的组建，我这边有几个神经科学和算法领域顶尖的人选，履历和项目经验我晚点发给你。”他收起平板电脑，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苒苒，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北辰哥哥。”秦苒微笑着拒绝，“我还有点事，你先去忙。”
“好，那你注意安全，随时联系我。”顾北辰站起身，深深地看了秦苒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和不舍，“有任何麻烦，一定要告诉我，别自己扛着。”
“嗯，我会的。”秦苒点点头。
顾北辰刚离开座位，走了没两步，秦苒也正准备起身，忽然一个低沉而极具磁性的声音，在秦苒身侧响起：
“秦小姐。”
秦苒心头一跳，抬眼看去。
薄司砚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了她的卡座旁，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片阴影，他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
顾北辰心头一紧，几乎没有犹豫，立刻转身，大步流星地折返回去！
“薄先生。”顾北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自然地站到了秦苒的身前，形成一种保护的姿态，目光首视着薄司砚，“真巧，您还没走？”他的语气依旧保持着礼貌，但眼神里的防备和探究毫不掩饰，他不明白薄司砚为什么要单独叫住秦苒，这让他非常不安。
薄司砚的目光从秦苒脸上移开，落在突然折返的顾北辰身上，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声音低沉平稳：“是挺巧，我只是对秦小姐的‘归零计划’很感兴趣，想简单聊聊。”秦苒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顾北辰，心头微暖，但同时也为他的举动感到一丝担忧。
薄司砚不再看顾北辰，他微微侧头，对周谨示意了一下，周谨立刻上前一步，双手递上一张设计极其简洁、只在右下角印着一个小小的、暗金色“薄”字浮雕logo的黑色名片。
“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秦小姐。”薄司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力，“薄氏集团对前沿科技领域的投资，一首抱有开放态度，如果‘归零计划’需要更强大的助力，或者……”他刻意停顿了一下，“遇到任何技术之外的麻烦，都可以打这个电话。”
秦苒看着那张递到眼前的、质感特殊的黑色名片，心脏猛地一跳！薄氏集团？！ 这个名号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她终于完全确认了这个气场强大得可怕的男人是谁——S市真正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巨擘，薄氏集团的掌舵人，薄司砚！
她的“归零计划”才刚刚起步，竟然就吸引了薄氏这样顶级商业集团的注意？这到底是天上掉馅饼，还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巨大的不确定性和隐隐的危机感让她有些懵。
薄司砚将秦苒瞬间的震惊和眼底的复杂情绪尽收眼底，他并不催促，只是平静地看着她，那份沉稳的气场仿佛在说：接不接，由你。
顾北辰看着那张名片，眉头紧锁，想说什么，却听秦苒说道，
“薄总的好意，我心领了。‘归零计划’目前己经有了明确的合作意向方，至于困扰……”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迎上薄司砚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冷静：“我秦苒既然敢站在这里，就不惧任何风浪，多谢薄总费心。”
薄司砚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非但没有怒意，反而掠过一丝更浓的兴味和欣赏，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警惕性很高，爪子也很利。
“很好。”薄司砚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期待秦小姐未来的好消息。”他不再多言，对秦苒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一脸警惕的顾北辰，然后便转身，带着周谨，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容地离开了咖啡馆。
“苒苒！”顾北辰立刻转过身，脸上满是关切和担忧，“他……薄司砚刚刚有没有为难你？”他上下打量着秦苒，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
秦苒回过神，看着顾北辰紧张的样子，心头涌起一阵暖意，摇摇头：“放心，我没事。”
顾北辰眉头紧锁：“薄司砚这个人……心思深沉，手段莫测，他突然对‘归零计划’感兴趣，未必是好事，苒苒，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秦苒点点头，拿起那张名片，最终还是放进了随身的包里，彻底扔掉，太不明智。
“苒苒，”顾北辰的声音带着坚持，“不管怎么样，现在外面情况不明，有人跟踪你，薄司砚又刚找过你，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这次，无论如何让我送你回去！”他的眼神充满了关切。
秦苒看着顾北辰眼中真切的担忧，想到刚才他毫不犹豫挡在自己身前的举动，心头一软，她确实需要尽快离开这里，棉棉那边也等着她汇合。
“好吧，”她无奈地笑了笑，接受了顾北辰的好意，“那就麻烦北辰哥哥了。”
顾北辰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跟我还客气，走吧。”他自然地拿起秦苒放在座位上的包，护着她，一起离开了咖啡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