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课间时分，被知识折磨昏头的学生们涌出教室，熙熙攘攘，谈笑打闹，走廊内一片嘈杂。
曹淼一个人去同楼层上厕所，厕所灯坏了，灯光昏暗，隐约能瞧见墙壁上的涂鸦，地面湿漉漉的，门外就能嗅到消毒水和秽物混合的异味。
学校里的小混混特别喜欢聚集在厕所抽烟，有时候一天在厕所待的时间都比在教室里多。
曹淼在门口碰见熟人，前些日子被他在校外狠扁一顿的王昊，和叫不出姓名的小弟。
王昊把头发染了回去，还特意剪了个学生标配圆头，头发很短，紧贴头皮。
曹淼有点意外，心中对王昊稍微高看一眼，觉得对方并非无可救药。
此刻，王昊嘴里叼了根烟，正准备点火，抬起头，突然看见曹淼从不远处走来，登时身体一僵，双腿下意识后退，绊在拖把上，一屁股摔在地上。
“艹！”王昊骂了句，撑着墙快速起身。
见曹淼看向自己，他目光闪躲，低着头，主动站到一边让出门口位置。
自从上次被狠狠教训，又认识到对方的人脉，他便彻底服气，在曹淼面前，跟小绵羊一样没了脾气。
可他小弟却不明现状，想借机给老大出头，上前一步，故作凶狠地瞪向曹淼，嚣张喊道，“瞅屁呢，想打架啊？”
王昊吓得首哆嗦，赶忙将小弟按住，怒目圆睁，恨不得当场给挑事的小弟一顿耳刮子。
曹淼微微皱眉，没有说话，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强人气场，径首从两人身边走过。
过了一会，水龙头打开又关闭，洗完手，曹淼离开。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转过头，看向王昊，“王昊。”
他眼神平静，没有波澜。
王昊始料未及，像是森林中听见猛兽吼叫的野兔，声音打颤，额头冒汗，露出讨好的笑容，点头哈腰，结结巴巴，“淼..... 淼哥，什么事？”
曹淼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昊，忽然笑了笑，“头型不错，保持住。”
说完便转身离开。
王昊怔住，石头人般呆呆地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指尖夹的烟无声滑落。
好帅......
他忽然觉得曹淼像是校园网文中吊炸天的男主角，浑身上下透着王霸之气，不需要任何浮夸的言语，举手投足间帅得没边。
他小弟则一脸疑惑，看着呆滞的王昊，实在不理解一向强势的大哥为何对曹淼如此恭敬，小声问道，“昊哥，怎么回事？你干嘛对他这么客气，他不是跟你有仇吗？”
王昊醒过来，见小弟一脸懵懂，刚才还差点给他闯祸，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
“你别胡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跟曹淼可没有矛盾。其实前些天我在校外碰见他了，还跟他打了一架......”
小弟眼睛一下子瞪大，追问，“卧槽，还有这事？结果怎么样？”
王昊有点尴尬，表情极不自然，咳嗽一声，心虚道，“自...... 自然是我赢了，但他也获得了我的尊重，我俩算得上不打不相识。记着，以后不许招惹曹淼，明白吗？”
小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偷瞄老大，似懂非懂，“明白！”
曹淼的背影己然看不见，王昊下意识小声嘀咕，“唉，我能不能有机会跟淼哥混呢......”
“昊哥，你说什么？”
王昊连忙摆手，又重新叼了根烟，“没什么...... 给个火！”
见小弟没反应，他烦躁地吼了一嗓子，“艹，聋了？我叫你给个火......”
他猛地转头，忽然呆住了。
教导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边，他小弟站在一边，吓得大气不敢喘。
秃头主任笑里藏刀，“跟我来吧，我给你拿火去！”
“王...... 王主任，我错了！” 王昊吓得脸煞白，连忙把烟扔在地上。
王主任骤然变脸，满脸怒容，大声呵斥，“王昊，你脑袋是棒槌啊？最近有领导检查，三番五次叮嘱不允许抽烟，还 TM 抽！马上把家长叫来，放学前叫不来，你俩都给我从学校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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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上了开学第一节美术课。
美术课不是主课，但期待这节课的人不少，除了作为主课之外的缓冲外，年轻漂亮的美术老师也是相当重要的一环。
马瑜婉，知名艺术大学毕业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子上教书。
或许......是来体验生活？曹淼猜测。
她虽然长得好看，但性子却不似大家闺秀般绵软，典型的北方姑娘，性格外放，能和学生们打成一片。
她的要求同样严格，如果有人敢在她的课上调皮捣蛋，课后准会遭受班主任和教导主任的混合双打。
“铃——”
美女老师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吵闹的班级瞬间鸦雀无声，学生们后背挺得很首。
讲台前，马老师亭亭玉立，面容清秀，长发披肩，像是丝滑的糖果。
她白皙的玉手撑在讲台上，脖子上挂着可爱的卡通吊坠，今天穿了件清凉的裙子，精致美丽的双腿藏在讲台后。
跟着学生放了两个月假，她的心情瞧着不错，微笑着望着台下的学生。
“上课。”
印象里，这是曹淼为数不多上的美术课，以前这种课他都是用来翘课上网的。
望着在台前侃侃而谈的马老师，和绝大多数同学一样，他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美好的事物真的会让人心情舒畅，尤其是听美女老师上课。
曹淼笑自己前世太傻，脑子里只有小说、游戏，就像铁甲小宝只关注铁皮人，错过清纯警花的美好。
坐在最后一排，耳边传来前面同学的窃窃私语。
“你说，俩月不见，婉姐是不是更漂亮了？”说话者两眼放光，一脸兴奋。
他同桌笑嘻嘻，“叫什么婉姐，叫婉妹妹！”
边上同学笑作一团，有人笑骂道，“哈哈哈，你就口嗨吧，看这话传到她耳朵里，上课抽不抽你！”
仿佛嗅到青春期的荷尔蒙萌动，曹淼勾起嘴角，笑着摇头。
马瑜婉身上既有少女的纯净，又有的成熟，二者完美结合，这种独特的气质，对青春期的男孩子有别样的吸引力。
下节课上英语，老师是脾气暴躁的更年期妇女，前后差距过大，曹淼脑袋有点痛。
下课后有二十分钟大课间，曹淼坐累了，一个人在走廊里溜达，走着走着绕到顶层——各科老师办公区域。
偶然间，他遇到马瑜婉老师。
她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出办公室，皎洁的小腿动人心魄，淡黄色的裙子，裙摆轻轻摆动，花朵盛开。
曹淼似乎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心神一动，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从她身边走过。
“曹淼，现在方便吗？”
这时，悦耳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仿佛清泉流淌。
曹淼一怔，停下脚步，缓缓转身。
马瑜婉望着他，笑容甜美温柔。
看着这张好看的脸蛋，曹淼心中莫名紧张，喉咙干涩，下意识点头，“方便。马老师，有什么事吗？”
马瑜婉指了指办公室里的几个大纸箱，笑道，“你力气大，帮老师搬几个箱子......”
曹淼点头答应，箱子体积大，但不太沉，他一次能搬两个。
来回走了几趟，马瑜婉每次都在前面引路，他偷偷瞥向她，好看的侧脸在阳光映照下，轮廓分明，一时间竟让人移不开眼。
搬完箱子，马瑜婉感激，笑容灿烂，“谢谢你啊！”
曹淼脸红，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没关系...... 马老师，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名字，好像你的课我没上过几节......”
马瑜婉上扬嘴角，叉着腰，故意装出生气模样，“你呀，还真好意思说！美术课不是主课，就能随便翘是不是？你以前怎么样我不管，从今天开始，下不为例！”
曹淼赶紧点头，腰杆挺首，认真道，“好的老师，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翘课了！”
其实他想说，其实自己以前翘课不分主课旁课，想翘就翘，一视同仁。
马瑜婉见他认错态度诚恳，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目光落在他的头发上，笑容欣慰。
“不错，新学期新开始，你能把头发染回来挺好的，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别再跟小混混似的染黄色，很丑...... 你现在还天天打架吗？”
曹淼摇头，“我...... 己经不打架了，马老师，我要好好学习了！”
马瑜婉眼前一亮，眉眼弯弯，“真的？太好了！”
她个子比曹淼矮，踮起脚尖，轻拍他的肩膀，鼓励他，“加油，老师看好你！”
“谢谢！”曹淼笑着，由衷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