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气愤的景韵在回去的路上详细询问了亲卫聂云峥醒来后的情况。
得知聂云峥是突然睁开眼,吐了一口黑血后人便精神一些后,她便生了疑惑。
“黑血?世子是中毒?”
景韵紧张发问,亲卫也如实禀报,“回少夫人的话,府医是这么说的,但具体是什么毒,他还未查清楚。”
得知聂云峥是中毒后,景韵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
这世间万物,都有相生相克的东西,既然是中毒,那必定有解药。
她最怕的,还是聂云峥始终昏迷不醒,他们还查不清原因。
现在既然知道是中毒,那就寻毒找药就好。
实在不行,她还有灵泉。
她现在怀疑,聂云峥能醒来,很有可能就是她给他喂了灵泉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等了许久才醒过来,很可能是他中毒太深或者是身体因之前受伤太虚弱的原因。
得到空间三年,对灵泉,景韵还是很有信心的。
盘算着后面再多喂聂云峥灵泉的景韵慢慢于马车里静下心,而宫闱之中,收到侍卫禀告的人却不可置信地砸了手中茶盏。
“你确定没听错?”
“小人确定没听错,承恩公府的亲卫亲口所说,聂世子,醒来了。”
侍卫的禀告让宫装丽人险些失控,她不信自己手中的前朝秘药会没用。
那么,想来是承恩公府或是谢氏一族有什么她还不清楚的底蕴。
这两个可能,她还是更怀疑谢氏一族有什么。
毕竟是传承了几百年的大家族,有什么好东西,也是正常的。
慢慢压下怒火之后,她又再度开口吩咐道:“让人把尾巴扫干净,若让承恩公府的人查出来此事和本宫有关,你全家的性命,也就别要了!”
“是!小人遵命!”
……
宫闱内的对话暂时还没第三个人知晓,景韵回到家中时,暴雨也如退潮般渐渐停歇。
她踩着满地水洼冲进前院书房,沉香混着药味扑面而来。
床榻上的人倚着靠枕,苍白的脸色被烛火镀上一层暖黄,却掩不住他眼底的倦意。
西目相对的刹那,景韵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很想上前查探他的身体状况,可方才喂灵泉时他无意识的抗拒,还有自己慌乱间笨拙的触碰,都在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攥紧湿透的裙角,喉间像是被浸了水的绸缎堵住,想问一句‘你感觉如何了’,最后却怔怔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聂云峥看出了景韵的迟疑,他主动出声唤道:“阿韵。”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撑着床头坐首,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却固执地朝她伸出手。
景韵咬着唇向前半步,却又想到了曾经他的多次躲避,垂下双眸。
见景韵再次停住脚步,聂云峥也继续看着她眷念开口。
“景韵。”他慎重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刚才,是不是亲我了?”
哪怕此事由母亲亲口告之,他也隐有记忆,可聂云峥依旧不敢相信。
而就在听到聂云峥这句话的瞬间,景韵的脸也腾地烧起来,连耳尖都泛着绯色。
她猛地抬头,却撞进他幽深的眸子里,那里映着她此刻狼狈的模样,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下意识上前一步,而后一句话脱口而出,“我那是为了给你喂水!”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却见聂云峥睫毛轻颤,伸手抓住她微凉的手腕。
他掌心滚烫,像是要将她灼伤,再开口,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小心。
“嗯,很甜。”
很……甜?
景韵觉得她怕是耳朵有问题,这话真是聂云峥说的?
他说的甜,是水,还是……别的?
景韵不敢追问,人也试图挣脱聂云峥的紧握。
察觉到聂云峥瞬间加大力气,景韵也垂下眼眸,轻声呢喃道:“我衣服湿了,要去沐浴,你……松手。”
垂着眸的景韵并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的鬓发贴着绯红脸颊,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连脖颈都泛起醉人的粉意。
此刻的她就像是被晨露浸透的芍药,在烛火的照映下愈发娇艳欲滴。
聂云峥看着她因害羞而不自觉轻咬下唇的模样,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心底某处轰然炸开燎原之火,只想将人狠狠揉进怀里,尝一尝那甘甜的红唇。
“你……你就在前院沐浴吧,我己经让人备了水,再回去……路上万一吹了风就不好了。”
“若瑶和若晏被母亲接到了正院,你不用担心他们。”
一开始聂云峥还努力控制自己心头的火热,可说着说着,心口也跟着疼了起来。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今个儿,受委屈了。
他抬手,不再像之前那样小心,将那缕碍眼的湿发从她脸上拨开后,这才对着她出声道:“今天的事,我己经让人去查探,明日早朝,就会有人提起此事。”
说着话,见景韵因自己这话猛地抬眸,他也看着她慎重承诺,“你放心,今天你受的委屈,我必定百倍替你讨回来。”
怕自己这话吓到她,最后聂云峥又赶紧补充道:“毕竟,你是为了我才会受委屈。”
聂云峥的最后一句话让景韵欢喜的心瞬间冷静下来,她乖巧点头,没开口,但心里却想着自己也是要让人查一查的。
她在朝堂上是没有什么能用的势力,但只要查清楚聂云峥中的毒是什么,她就可以顺藤摸瓜找过去。
她在这些事上,还是有些人脉的。
想到这里,景韵也神色自然地对着聂云峥点点头,而后看着他出声道:“你安心养伤,我就在前院沐浴,等会儿,我要再见一下府医,问一问你的毒。”
说着话,见聂云峥蹙眉似要开口,她又赶紧继续道:“你说过会信我的。”
“我……我虽然才学医三年,可还是有些天份的。”
聂云峥看着景韵紧张得攥紧衣角、眼神却倔强又认真的模样,喉间刚要溢出一声闷笑,却又在最后关头被他憋住。
等着忍住笑,他这才看着她郑重点头,“嗯,我信你。”
“永远都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