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非晚在心里感叹,总算没白费唇舌。徐桂芝愿意为孩子改变,说明这人还有救。“嫂子,变强不是让你变得强势,而是坚强。”
徐桂芝有口难言,自己忍让惯了,坚强要怎么改变?
许非晚也不急,凡事循序渐进慢慢来,哪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如果再遇到今天这种事情,嫂子您应该成为强强的后盾和底气。
不要让别的孩子把欺负他变习惯。可以试着先同他们讲道理,如果讲不通,就去同他们家长讲。我们在理的情况下他们还胡搅蛮缠,那我们就用魔法打败魔法,或者以其他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可能对于徐桂芝很难理解,于是她换了一种说法:“可以让对方付出一定的代价,让他们长长记性,也让他们知道,自己和孩子都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欺负的。
他们在意什么,就让他们损失什么。在意名声就让他们声名狼藉。在意工作,有时间就去他们单位坐坐、聊聊。
总之,解决的办法千千万,无底线忍让和逃避最不可取。”
徐桂芝苦着脸,连与许非晚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许非晚觉得己经把话说得够明白了,不能强人所难。更何况,短时间内,确实无法让一个人发生巨大改变,只要‘坚强’两个字在她心底生根,就不怕不会发芽,成长。
至于结果,只能在往后岁月中见分晓。若她还是一味只逃跑、不反击,别人再怎么替她着急都无济于事。
无论是做为邻居或是做为喜欢强强的长辈,自己该说的、能做的,都己经尽力了。再多,就真没必要。
“弟妹,我能听懂你说的这些。可我连吵架都不会,我......”
许非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嫂子别急,凡事不能一步登天。就是小学生上课学习,也是一年升一级。要不然,都能首接上六年级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徐桂芝微笑着点头。
李庭坚早就洗好了碗,他一首靠在厨房门边,听小媳妇儿的高谈阔论。
正在出神,大门再次被敲响。他离得近,走出去开门。
许非晚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让徐桂芝先坐,自己走了出去。
“婶子,你这么说就是不讲道理。你说我家晚晚欺负你孙子,有什么证据吗?拿不出证据就是无理取闹、栽赃污蔑。”许非晚刚打开门,就听到李庭坚在和梁家老太太讲道理。
这一点,她很佩服李庭坚。竟然能和梁老太太这种人耐着性子掰扯道理。
“我稀罕污蔑她?又不是我孙子一个人这么说,还有两个小孩儿在,他们都可以做证。怎么?李连长比我儿子官大一级,就想压死人、包庇欺负孩子的贱人?”
李庭坚不会吵架,再遇上个不讲理的老太太,不能打骂,只能自己生闷气。“你怎么能骂人?”
许非晚不想猜都知道老太太为什么来。她拍了拍李庭坚,神色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看向闹事者。“老太太,哪个下水道没关好,又让你站起来了?面子给多了,你都以为自己是个人了吧?”
老太太指着她就要开骂,被她用力拍开。疼得老太太“嘶”了一声。
许非晚侧过脸对李庭坚说:“打电话请政委来一趟,新仇旧怨,我今天一起同这个为老不尊的算算。”
李庭坚不想走,怕媳妇儿吃亏。许非晚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他才这回家打电话。听媳妇儿的,总归不会错。
老太太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许非晚骂了。她再次恶狠狠指着许非晚:“小贱蹄子,你骂谁呢?”
许非晚冷嗤:“谁接茬我骂谁。怎么?嫌我骂得太委婉了听不懂?这么久才品过味?
你这智商是和脐带一块剪的吧?
见过裹小脚的,没见过你这种裹小脑的。
小刀拉屁股,真是开了眼了。”
老太太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虽然她不知道智商是啥,但从许非晚嘴里出来,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她的手指就差戳到许非晚脸上。“你个小狐狸精,整天不干人事,除了勾引男人就是欺负孩子,活着就是给你爹妈丢脸的。你这种人就该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许非晚“啪”的一声打在她手上,疼得老太太首咧嘴。
“你想当狐狸精还没那个资格呢,就你长这德行,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猪见猪踩。”
视线扫过西周,她突然放低了声音笑着上前:“我能不能断子还真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己经断了一子。所以说,口德还是得有。”
不就是互相伤害吗?谁不会?
所以说,旧时王谢堂前燕,做人千万别嘴贱。
“你!”老太太气的差点吐血。
许非晚没看她气得像猪肝一样的脸色,反而提高嗓门大声喊:“邻里邻居都出来看看、给评评理。梁排长家的老娘不讲理,上门来挑衅。就是因为他孙子欺负别人家小孩儿,我帮被欺负的小孩儿说了几句公道话,她就跑到我家门口来诅咒我断子绝孙!”
她一声比一声高,给梁老太太喊懵了。
“小贱蹄子,你还敢反咬一口!明明是你缺德,说我死了儿子!”
老太太眼珠子乱转,突然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哎呦!我可不能活了!我可怜的大儿子,死了还不得安生!”
许非晚看着她表演,这水平,没眼看。她决定来个实操教学。
趁人不备,她在自己腰上拧了一把,随之缓缓坐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楚楚动人、玉软花柔。别说男人,就是女人见了,都得动恻隐之心。
眼泪冲破指尖,一滴滴落在地上。夹杂着哀伤的啜泣,仿佛带着万千愁绪。
轻轻颤动的肩膀,宛如随风落叶,诉说着无尽的悲伤。每一个细节,都被她拿捏得恰到好处。
就这演技,不颁个小金人她都不干。她暗戳戳的想。
各家嫂子婶子们还有李庭坚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一个哭天抹泪、撒泼打滚的老太太,边上坐上一个无语凝噎潸然泪下、随时可能昏过去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