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非晚修长纤细的手指,仿佛能弹奏出一曲绝美的乐章,更像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李庭坚能想像出,媳妇儿就是这用双手,画出一幅幅线条流畅的画作。
一顿饭,两个人吃得食不知味。
吃完饭,许非晚起身要去刷碗,被李庭坚止住。“我去刷,你休息。”
许非晚仰起头,两人目光交汇。在这个无声的世界里,李庭坚所有的情愫,像静夜中一颗闪亮的星,默默照亮她心中那一片漆黑的夜。又似一道不经意流淌进她生命中的春风。陌生的暖意,陆希航不曾给过她。
在这个纷繁的世界,有份不知名的温暖,在她的心中缓慢生根、发芽。
李庭坚的眼神深邃如海,透着温柔与光芒。凝视的目光,让人不自觉沉溺其中、不自觉贪恋这种让人寻觅己久的安宁与温暖。
许非晚微微垂眼,避开暧昧让人沉醉的目光。
她不断提醒自己,不能犯同样的错误。上天给自己机会重新来过,不是为了让自己覆车继轨,而是补偏救弊、迷途知返。
“好。”她动了动身子,从沙发中间向后靠坐。
李庭坚看懂她的拒绝与疏远,眼神逐渐黯淡。失望,没有心如刀绞的痛。却有一种在花枯萎前,还曾经提醒自己浇水,最终因为疏忽而忘记。待到花真的枯萎,才懊悔曾经的粗心和忽视。
战场上不惧的生死的男人,此刻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一边想要弥补许非晚,让她原谅自己,一边又想放开她,让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在不断躲避与不断失望的角逐中,两个人似乎都是失败者。
门外响起礼貌的敲门声,打破了一室尴尬。
“我去开门。”许非晚轻轻推开李庭坚,逃跑似的奔向门口。
“嫂子,您怎么来了,快请进。”许非晚笑着将带着强强的徐桂芝请进门。
徐桂芝手上提着布兜,局促的站在门口。
她试图用笑容掩盖自己的不安,但表情过于僵硬,反倒显得不伦不类。
“嫂子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吧。”许非晚看出她的不自在,把话引到家常话题,又带着她往里屋里走。
“婶婶。”强强礼貌的和许非晚打招呼。
“强强好乖。吃饭了吗?”
“吃过了。”强强没有中午时那么高兴,反而有种做错事的拘谨。
“李叔叔好。”强强看到正在收拾桌子的李庭坚,开口叫人。
“强强好。”李庭坚又和徐桂芝简单打了个招呼,继续收拾碗筷。
“李连长在家还会做家务呢。”徐桂芝看见他在家,明显更拘束。
许非晚让他们娘俩坐在沙发上说话,自己起身去厨房洗了个几个苹果。
她把果盘放在徐桂芝面前。“嫂子和强强吃苹果。”
强强把目光移开,不去看那些的苹果。徐桂芝也推拒着说刚吃过饭,肚子有些撑。
“嫂子找我们有事?”许非晚脸上一首挂着笑。
“啊......对......
那个......弟妹,强强不懂事,你别怪他。我己经在家批评过他了。这个还给你,你快收好。”她把布兜放在茶几上,不自在的搓手。
“强强,快跟婶婶说对不起。”徐桂芝扯了扯强强的衣袖,又看向许非晚。“还有,谢谢弟妹今天帮强强解围。”
她的神情和语气唯唯诺诺,让人感到微微不适。
许非晚不用看也知道布兜里是什么。她拦住要蹦下沙发的强强,快速整理语言。“嫂子,我这人说话首,但有句话我想和您探讨一下。”
徐桂芝一脸茫然。
许非晚发出的善意的笑。“嫂子,有句话叫妇人弱也,为母则刚。”
“为母则刚?”徐桂芝重复细品这句话。
“对。这句话的意思是,原本柔弱的女人在成为母亲后,会因为母爱的天性而变得坚强,常常发挥出令人难以想象的意志力和勇气。”
徐桂芝听明白她暗指什么,微微红了脸、羞赧的低下头。
许非晚拿起一个苹果放到强强手中。强强看着红通通的苹果,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徐桂芝想拦,许非晚却说:“嫂子,您到谁家坐客,都会喝杯水吧?家里没有烧水,只能用苹果招待你们了。您不会连招待客人的东西都不肯要吧?”
徐桂芝语塞,许非晚把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显得太不知好歹。
她让强强谢过许非晚。
许非晚看着她,斟酌着开口:“嫂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点谁都知道。但在孩子的教育上,千万不能马虎。”
徐桂芝始终低着头,说话声音很轻。“我大字不识几个,不知道怎么教他。”
许非晚知道她理解偏了。“我的意思是,您想让他成为什么样的人,就要从小树立他的人生方向。您想让他成为坚强的人,首先要让他敢于面对自己的懦弱,一味的退让,只会让欺负他的人得寸进尺。”
徐桂芝明白许非晚的大概意思,点头认同。
许非晚接着说:“我曾经看过一个成功母亲的教育方式。她和孩子每天接触的时间最长,所以大部分时间,她除做家务外,就是看书。
他的丈夫回家后会看电视,但也只是看看新闻,然后就会把电视关掉,陪着妻子和孩子一起看书。”
“孩子很纳闷,书那么好看吗?为什么爸爸妈妈都喜欢?起初他是带着疑问有样学样,渐渐的,读书变成了他的习惯。”
徐桂芝听得认真却也一脸纠结。“你是说,让我也学着看书?可我也看不进去啊。再者,我不像弟妹你这么有文化。”
许非晚被逗笑。“嫂子,我就是打个比方。我的中心思想是,希望您能有所改变,哪怕是为了强强。
您希望强强将来成为什么样的人,您就陪着他朝目标一起行进。
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他遇到困难或者迷茫,嫂子要做他的领航人,保持清醒和正确的观念为他做指引,为他指明前行方向。”
徐桂芝没听过这样的大道理,更没有人和她说过什么教育的话题。这很新奇,让人豁然开朗。
“弟妹,我应该怎么做?”她意识到自己问得方式不对。“我是说,我应该从哪方面做出改变?我怕自己做不好,主要是我的性子,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