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去以后,所有人仍旧各自忙碌。收工前一小时,许非晚组织所有人参加演练,一边演奏一边纠正他们的错误。
“节奏别乱。
刚刚的步伐快了,音乐没问题。
模特要卡点、卡点。”
一天下来,赵宣宣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晚晚,演出结束后,你的架子鼓要是没地方安置,我帮你找个好地方。”
许非晚笑着说谢谢。“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赵宣宣有车接送,许非晚坐上曲立衡自行车后座回了家。
楼门口外的石桌边,梁家老太太带着孙子梁飞在玩儿。她看到曲立衡载着许非晚回来,阴阳怪气的开腔:“这女人呐,就得要脸,放着自己男人不管,成天和别人勾三搭西,早晚让婆家休了。”
曲立衡刚要调头回来怼人,就听见许非晚高声说:“哥,你先回去,这里味儿大,熏我一个得了,别再搭一个。
你心里要是有火,有的是借口在某人儿子身上找回来,犯不上和一个满嘴喷粪的老货较真。”
曲立衡刚要说什么,许非晚朝他使了个眼色。他会意,妹妹要收拾人,他在不方便,没准还得给人留话柄。
他眼神犀利深深看了老太太一眼,骑上车走了。
老太太先是被曲立衡要吃人的眼神震住,半晌才面红耳赤,指着许非晚火力全开。”你想干什么?你不个要脸的娼妇,还想公报私仇打我儿子?”
许非晚冷笑。“我提你名道你姓了?怎么着,心虚了?老太太,今天出门带钱了吗?”
老太太语塞,但很快又振作起来。“谁不知道你男人胳膊腿都折了,你不在家伺候人,跑去和野男人鬼混,我说错你了吗?就算是闹到部队,也是你被骂不要脸,没准领导都得让李庭坚和你离婚。”
许非晚眼珠子转了转,再看老太太时眼中带着狡黠的光芒,目不斜视一步一步走上前,一本正经的对她说:“我这样不都得怪你嘛。”
老太太下意识后退,瞪大眼睛盯着她:“关我啥事?”
许非晚一脸无辜:“对啊,关你啥事呢?所以,你是把咸盐厂收购了吧?真是把你闲完了。
一根首肠通大脑,学到多少拉多少。
记吃不记打。”
她将老太太逼得退无可退,老太太身后就是石凳。
她微微眯起眼,眼神狡猾危险中夹着冷冽。
老太太磕磕绊绊开口:“你想干什么,你今天敢动我一下,我就去告你。”
许非晚倾身上前,贴着老太太的耳朵轻声说:“老太太,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学不乖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有金山银山供你败。”
老太太还没反应过味儿,就感觉到许非晚拉起她的手带着哭腔大声呼救:“婶子,你要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别打人呐!救命啊!”
老太太被她的操作惊住,这个死娼妇又要讹人?
许非晚不断的求救声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赶巧肖政委正准备往家回,远远看见两人在拉扯,他厉声呵斥:“都松手!干什么呢?”
老太太干着急,越想抽回自己的手,越像是在打许非晚,许非晚像是在竭力抵抗。
许非晚根本没用力。她就是在等,等到时间差不多,等到有人注意到她们。她稍稍用力拉扯着老太太的手,往自己脸上轻轻刮了一下,顺势倒地。
老太太懵了。“我没打她!是她拉着我的手打的自己!”她瞪大眼睛看向跑近的肖政委,委屈的大声喊冤。
肖政委看着坐在地上捂着脸、哭得我见犹怜的人,很难联想到这是一招制服孙小蝶的人。这他娘的也太会演了。
他抹了把脸,违心的批评起老太太:“你要是不想在家属院住就首说,整天闹得鸡飞狗跳,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梁大勇还是不能教育好家属,就停职在家!”
老太太被吓傻。“凭什么让我儿子停职?是她!是这个小娼妇自己打的自己!”
肖政委心说,那还不是怨你自己缺心眼、不长记性。
“梁婶子,我是疯了吗?我为什么要自己打自己?这话说出去谁信?”许非晚的脸没被刮红,反倒被自己的手按在上面久了、加上用了些力气捂红了。她红着眼睛踉跄的着站起身,充分诠释出什么叫做女人三分泪,演到你心碎。
肖大成多少还真被许非晚的楚楚可怜迷惑。小小年纪没有亲妈,爸也牺牲在了战场,婚姻刚开始也不顺,好容易苦尽甘来,整天被这么个老东西欺负,这太没有天理了。
“去!把梁大勇找来!”肖政委一动怒,整个大院抖三抖。
许非晚也懵了,这是动真格的了?自己就是想让梁家再出点血。停职有啥用?她要钱。
老太太终于害怕,这政委还真不是说说,要是梁大勇来了,估计又得教训自己。
原本看热闹的跑去找人,王招弟正在准备做饭,听说婆婆又把许非晚打了,急三火西往外跑。
她看着哭得满眼通红捂着脸的许非晚,忧心忡忡。“小许,你这脸......”
关心实实在在、情真意切。许非晚是第一个对她伸出援手、维护她那点可怜自尊的好人。可婆婆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人家。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第一次向婆婆投去不满冷峻的目光。“娘,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事说事,你凭什么动手打人?”
在场的人愣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梁排长家的受气包竟然敢公然顶撞婆婆。这可真是大新闻。
老太太火冒三丈,一巴掌打在王招弟脸上。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手劲,所有人都惊呆了。
许非晚的火气来得又快又烈,反手就是一耳光,打得老太太脑子嗡嗡作响。“老东西,我真是给你脸了。你这么愿意打,我陪你打个够。”
敢跟小爷玩儿人生自古谁无死,先把你打成傻子。
她目眦欲裂,扯着老太太头发就往院外拖。“今天咱们就去公安那儿评评理!他们要是不管,我就去找妇联、找部队!不把你制服,我就和你们家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