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辣椒油烟雾弹破局
重庆的梅雨季让空气黏得能拧出水来，十八梯老巷的火锅店却蒸腾着热辣气息。苏燃的马丁靴碾过青石板，鞋底的防滑纹蹭掉砖缝里的辣椒碎——这是她和顾淮之约定的暗号，但凡看见三粒以上散落的干辣椒，必是境外资本的洗钱窝点。
“渝宗老灶”的红油招牌在暮色中晃着暖光，苏燃推开门，辣椒混着牛油的香气扑面而来，呛得她眼眶微热。顾淮之己经坐在靠窗位置，黑色风衣下露出半截消防斧纹身，正在用筷子敲出摩尔斯码：“三点钟方向，穿香奈儿的女人，袖口船锚刺绣。”
苏燃点头，工装裤口袋里的微型摄像头悄悄启动，扫过对方藏在LV包底的金属盒——形状与母亲账本里记载的走私密码箱一致。她选了张离厨房最近的桌子，围裙下的防刺背心硌着腰侧的翡翠胸针，那是今早从物证室取出的母亲遗物，别针处还带着当年的血渍。
“妹儿，吃啥子？”老板娘的川音带着热络，苏燃却注意到她擦桌子的抹布上印着“07-11”的数字，和渔船底舱的陈血编号相同。顾淮之忽然按住她手背，掌心的薄茧划过她手腕内侧的锚链纹身——这是他们独有的确认信号，意味着“目标正确，行动倒计时五分钟”。
火锅端上来时，苏燃故意碰倒芝麻酱，瓷罐滚向穿香奈儿的女人脚边。蹲身捡拾的瞬间，她看清对方脚踝的船锚胎记，和顾淮之颈侧的伤疤如出一辙。“谢谢。”女人的普通话带着俄语口音，指甲上的翡翠甲片映出苏燃眼底的冷光——那是境外资本“北海之锚”的核心标记。
“顾淮之，”苏燃回到座位，用漏勺拨弄红汤里的辣椒，“后厨冰柜第三层，密码是‘0711’。”她的声音混着邻桌的划拳声，“老板娘围裙口袋的U盘，存着他们转移资产的路线图。”顾淮之点头，军用手表的紫外线灯扫过菜单，背面显出血字：“洗钱账本藏在毛肚拼盘下的暗格。”
第一个转折点出现在服务员上菜时。苏燃看见他端着毛肚的手在发抖，袖口露出半截锚链纹身，立刻明白对方是被迫放哨的小喽啰。“小哥，”她忽然伸手，用筷子夹起块黄喉，“你们锅底的辣椒，是不是从俄罗斯远东进口的？”
服务员的瞳孔骤缩，踉跄着后退半步。顾淮之趁机起身，风衣扫过对方口袋，U盘己经到了他手里。苏燃同时抓起桌上的干辣椒罐，在服务员按响警报前，将整罐辣椒撒向沸腾的红汤。热油爆香的瞬间，她踢翻桌下的灭火器，白色粉末混着辣椒烟雾在店内升腾，监控镜头顿时雪白一片。
“咳咳！报警！快报警！”穿香奈儿的女人尖叫着去摸包，却被苏燃的火锅漏勺敲中手腕。顾淮之己经冲进后厨，军用匕首划开冰柜锁扣，果然看见三层抽屉里码着十二本黑色账本，封皮上的锚链纹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最上层的账本掉出张照片，是母亲抱着两岁的苏燃，背景里的货轮编号“07”清晰可见。
“顾淮之！”苏燃的呼喊混着天然气泄漏的“滋滋”声，她看见穿香奈儿的女人正用翡翠甲片划向天然气管道。顾淮之立刻甩出缆绳，套住对方脚踝，账本散落的瞬间，苏燃看清每本封皮的编号——从“07-01”到“07-12”，正是1998年每月的走私记录。
火锅店的天然气浓度报警器开始蜂鸣，苏燃抓起消防水带，却发现阀门被卡死。顾淮之突然扯下自己的风衣，裹住管道裂口，火苗在布料边缘窜起，映出他肩头的死士烙印。苏燃趁机用消防斧劈开备用阀门，冷水喷涌而出，在甲烷爆炸的临界点前，将温度降到安全线以下。
“你疯了？！”苏燃看着顾淮之被灼伤的手臂，声音发颤。他却笑着摇头，从账本里抽出张泛黄的纸：“你母亲在货轮上写的，‘辣椒能呛住敌人，也能唤醒战友’。”那是母亲的字迹，旁边画着火锅与锚链的简笔画，和苏燃从小用的笔记本一模一样。
穿香奈儿的女人趁机扑向账本，苏燃的钢笔弩箭己经抵住她后颈：“知道为什么选火锅店吗？”她的指甲划过对方翡翠甲片，“你在境外注册的‘锚链资本’，每个账户名都是火锅食材——毛肚对应毒品，黄喉对应洗钱，而牛油，”她指向正在融化的锅底，“是你们裹着合法外衣的非法资金。”
顾淮之从U盘里调出股权架构图，投影仪突然启动，将“股东：苏明”的字样投在火锅店的墙壁上。反对派元老陈立仁的照片同步出现，他后颈的船锚纹身与穿香奈儿女人的胎记形成镜像——原来，这个自称俄罗斯侨商的女人，竟是当年货轮大副的妻子。
“1998年冬，”苏燃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全场，“你们在消防器材里藏毒品，用我母亲的血伪造账本，又在火锅店的牛油里藏洗钱记录——”她踢翻鸳鸯锅，白汤与红汤在地面汇成交界线，“但你们忘了，我母亲是莫斯科大学的经济学硕士，她早就算准了你们的每一步，包括用火锅底料掩盖资金流向。”
顾淮之举起母亲的航海日志，泛黄的纸页在雾气中舒展：“这里面记着每个洗钱账户的开户日期，和苏燃的生日、我的入伍时间完全重合——”他指向日志末尾的血字，“‘薇薇的辣椒，淮之的海水，终将煮沸所有阴谋’。”
当国际刑警冲进火锅店时，苏燃正在给顾淮之包扎伤口，碘伏的气味混着残留的辣椒味，在她鼻尖萦绕。顾淮之忽然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掌心的薄茧：“你父亲说，你的辣椒水比任何武器都致命，因为里面混着你母亲的血和你的怒火。”
苏燃低头，看见顾淮之包扎带上的血迹，突然想起在渔船底舱发现的陈血——那些用磷粉标记的走私货物，此刻正在物证室的紫外线灯下发光，如同母亲当年在货轮上点燃的信号弹。而眼前的火锅店，不过是这场二十年复仇战的又一个战场，就像母亲账本里的每个锚链扣，环环相扣，首指核心。
“知道为什么选重庆吗？”苏燃忽然轻笑，用漏勺捞起块煮烂的辣椒，“因为这里的火锅有九宫格，”她指向地面的汤渍，“每一格都像个陷阱，而你们，”看向被押走的敌人，“终于掉进了自己熬的辣锅里。”
深夜的物证室，苏燃和顾淮之展开第07-11号账本，发现11月的记录里夹着张机票 stub，目的地是海参崴，日期正是母亲的忌日。顾淮之的手指划过机票上的乘客名“МИНА”——母亲的俄语名字，突然僵住：“当年货轮沉没后，他们用你的生日做密码，却不知道，”他望向苏燃，“你母亲早把逃生路线，藏在了最辣的火锅底料里。”
窗外飘起细雨，苏燃摸着翡翠胸针，突然明白母亲为何总在账本里画火锅——那不是随意的涂鸦，而是用辛辣的符号，标记每个洗钱窝点的位置。而她和顾淮之，就像火锅里的毛肚与黄喉，在沸腾的真相里七上八下，终将烫尽所有污垢，让沉了二十年的血债，随着辣椒的辛辣，在法律的滚汤中，熬成最致命的公诉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