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成帝都汲取经验，直接上了军管模式？
　　再细致一看，他的心忽然突突突跳，因为这些解放军全是复古装束。
　　复古到什么地步呢？
　　他敢拍胸脯保证，这绑腿、这布鞋、这军帽，绝对是解放战争才有的款，还有，指向自己的步枪他也认识，标准的三八大盖啊！
　　他慢慢举起双手，双腿不断打颤，嘴里依然强做镇定：“同志，你们真是解放军？”
　　“知道就好！给俺老实点！”
　　进来三人相互使了眼色，留下一人继续盯住林冠华，其余两人娴熟地左右散开，呈战斗队形向林冠华身后的小楼摸去。
　　几秒钟后，破开的隔离墙又进来一位长着国字脸、明显年长得多的解放军，上下打量林冠华一番，用意味深长的口吻解释道：“确切地说，我们是中国人民公安警察……”
　　顺着这回答，林冠华才注意到对方胸口确实是标准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字样胸章，但手臂上还有公安两字的蓝色肩章。这位年长的警察也没再执三八大盖，而是斜跨着皮质手枪套，林冠华猜测里面装的是驳壳枪。
　　“小李，先放下枪吧，对方没有威胁……”年长的警察左右观察一番后，上前两步道，“这位先生，你怎么称呼？从何处而来？来北平做什么？你的路条和介绍信呢？”
　　“我叫林冠华，老家是湖南长沙，但我没有路条和介绍信，来京城有特殊任务，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林冠华想了想又问，“您怎么称呼？说是公安，有身份证明么？”
　　“我是北京市第十八区公安分局副局长李成栋，这是我的证件！”
　　仔细翻阅完对方从胸口袋里掏出来的证件，林冠华更是糊涂：十八区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难道不是海淀么？
　　他迷迷糊糊道：“李局长，现在外面到底是啥场面？我怎么莫名其妙的？”
　　交谈间，刚散开搜索的两人已跑了回来，焦急道：“局长，上上下下都搜过了，没发现其他人，但桌子上有闪闪发亮、类似电影幕布的东西，还有大量不明设备，我们怀疑是特务潜伏指挥部，您要不要去看下？”
　　林冠华下意识反驳道：“别瞎说，我这可是正经公司……”
　　李成栋没接茬，一双眼睛直盯着林冠华身后门口那块北京长风电子信息设备公司的招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另一人急了：“局长，这小子肯定是潜伏特务，先抓了再说，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李成栋开了口：“林先生，你的行迹非常可疑，也无法说明具体情况，按规定我们需要留置审讯，毕竟北京城还不太平，开国大典也才结束没几天，不能放松警惕。”
　　林冠华已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颤抖道：“今天是几月几号？”
　　“10月27日……”
　　林冠华失声道：“但却是1949年？”
　　“对，1949年！民国38年的纪年法已不再使用了。”
　　完了，日子不差，年份一下子从飞跃了73年，从2022跑到1949了。
　　猜想得到验证后的林冠华深深吸了口气，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理解您的工作，也完全愿意配合，更有很多话想说，可惜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我刚才说了，我来北京有重要任务，很多内容恐怕需要级别很高的领导才能判定，比如……”
　　他本想脱口而出教员和总理，想了想又觉震动太大，他一个普通人，何德何能敢直接开口约见开国领袖？但又不能随随便便喊个人过来，仔细琢磨一番道：“有些话只能汇报给您的上级的上级，比如，李克农将军或罗瑞卿将军……”
　　现在轮到李成栋满脸诧异了，他觉得很多事已突破想象，正处于失控边缘。
　　“小李、小丁，你们坐边三轮回去，就说这里有重大情况……”李成栋斟酌道，“你们让局长马上和市局谭局长打电话汇报，由领导定夺，我暂时留在这。”
　　“为证明我不是说谎，我可以拿个东西给你们作为信物……”林冠华一边说，一边麻溜地把手上的卡西欧G-SHOCK手表解下来，“您的上级看到这东西就会明白！”
　　得益于《拆弹专家》这部电视剧，市价不过千元的G-SHOCK很受年轻人追捧，林冠华进了一批货，自己也用了一只，眼下就派上用场了。
　　李成栋接过后仔细看了两眼，郑重其事地解下枪套，取出驳壳枪插在腰间，把G-SHOCK小心翼翼装进去，又掏出钢笔，飞速写了个条子，用扣子扣好递给手下：“你们小心带回去，决不能落到坏人手里，你们也不许偷看……”
　　两人走后，他又唤过另一人：“小马，你骑自行车到最近的检查站，给区公所打电话汇报这件事，请求郭区长立即下令封锁附近所有道路，但不要再派人道院子里来！”
　　“局长，您呢？我们都走了，我怕……”
　　李成栋拍拍腰带上的驳壳枪，很自信地笑道：“没事，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点情况应付起来不在话下……”
　　三人走后，院子又恢复到最初的平静，林冠华忍不住问：“你们怎么发现我这里不对劲的？”
　　“老乡举报说辖区忽然冒出一幢奇怪的建筑物，外围围了圈蓝色的墙，他们怕有危险，没敢靠近，我就带人过来检查。我们先在外围看了一圈，没找到任何人，拍围墙也见人应答，所以让小马破开缺口进来，没成想居然如此别有洞天，上级可从未交代这里有什么基地或设施，所以……”
　　“您觉得我像间谍或特务么？”
　　李成栋摇摇头：“老实说不太像。特务我不是没抓过，都很低调不起眼，破绽和蛛丝马迹只在细微处，哪像你这样，浑身上下都是问题。别的不说，光你身上的衣服、脚上这双鞋，放人堆里就很扎眼，倘若这样都能当特务，那我们公安局才真是全瞎了眼！”
　　林冠华也笑了，他的衣服不过最普通的雅戈尔夹克衫，脚下也是普通款阿迪运动鞋，放在后世北京城，如此打扮的人一抓一大把，毫无特色。但李局长所言不虚，光夹克衫上那条拉链，基本上可以判断出不属于这个时代，至于运动鞋就更不一样，哪怕泼洒在地上的泡面桶，在1949也完全见所未见。
　　“和您说句实话，怎么来到这里，连我自己也很迷糊，或许晚一点可以找到些踪迹。当然，有件事可以保证，我是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和特务、50万没啥关联……”
　　李成栋微笑道：“刚才说话时，你能脱口而出上级的准确名字，我更相信您是个有故事的人，所以我先陪在这里，其他等上级来了再处理……”
　　“我能稍微看下外面的情况么？您放心，我不会跑，我比您还害怕随意乱跑的下场，如果我乱跑，您可以一枪打死我！”
　　李成栋犹豫了下就同意了。
　　林冠华站在门口，仔细眺望外围，内心大受震撼。其实刚才他就已发现了，虽然隔离墙挡住了平行视线，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