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现在的镜流还不能理解。
可现在的她，只想扑进佘尘的怀里撒娇。
静静站在虚空中，镜流感受着那庞大，近乎将人碾碎的量子力量，生出了一个疑问。
好端端的，师父为什么要闭关。
本就没几年可活，还要闭关浪费时间，这不符合师父的人生美学。
转身，她看向一脸平静，看不出想法的仙哀，“将军，师父为何闭关？”
这问题可给仙哀问住了，他十分奇怪，“佘尘没告诉你吗？”
“没有啊！”镜流更傻了，仙哀这话的意思很奇怪。
静了几秒，仙哀笑道：“他在找寻突破魔阴身的方法，想活得更久些，想陪伴你更久一些。”
绝杀，无解。
仙哀这句话，首接将还处于思索中的镜流拉回现实，不去思考更多的事情。
心里只剩下开心和激动，想到佘尘是为了自己，镜流就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
看着镜流脸上的情愫如此明显，腾晓撇撇嘴凑到仙哀身边，精神上开始了交流。
“将军，真的不告诉她真相吗？”
“不，不是现在，她会知道的。”
“神武大会？佘尘大人就这么认定，镜流会走到最后。”
“我也认定。”
“那您怎么不这么认定我可以~”
“你算了，长得又不帅，又不如为师壮硕。”
......
闲来无事的镜流，只得趁着假期时间，继续修行剑诀，争取早日立下战功，又或者达成与师父的约定。
而剑首府所在的洞天内，佘尘的情况比外面看上去，还要糟糕。
意识中，他游离于记忆之海中，逐渐看到一片星河，一颗黑星，不应该不能说是一颗。
而是放眼望去，所见之处，皆是一片死寂，皆是一片黑色的地狱。
仅存的理智，还是让佘尘认出那是什么。
“虚无【IX】，我为什么会在这？”
可这里没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他就这样漂浮在星海之上，逐渐朝着那黑日而去。
“系统？还活着吗？
活着的话，吱一声。”
寂静的星海中，除了【IX】扩散震荡至灵魂的音爆，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佘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现在这种情况，他除了依靠系统外，似乎什么都依靠不了。
可自己那个便宜系统，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
嗯.....面对虚无，自己那便宜系统，好像也没办法。
经过自己的计算和推论，自己的系统，大概率是博识天尊或者浮黎搞出来测试的。
而自己，到底是穿越，还是被设定好的程序？
一个创造物，又怎会抵抗虚无。
依旧朝着虚无飘动，佘尘的理智越来越迷失，他隐约可以看到一片黑海。
好困。
坠入魔阴身前，难道是见到虚无吗？
可魔阴是丰饶，均衡的神迹。
随着我最后一丝意识消失，外界的我，会不会发狂？
这个关就不该闭，搞什么身后事，搞什么未来。
做这么多，到最后还是害的罗浮毁灭，我究竟在干些什么。
有时候，真的需要做那么多吗？
自己的一厢情愿，到最后，竟然害死那么多人。
那可都是自己守护几百年的人啊！
有自己的好友，有好友的亲人，爱人，孩子。
还有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宝贝徒儿。
自己害死了他们啊！
自我的怀疑，崩溃，坠落，还有遗忘。
慢慢闭上双眼，在最后一刻，佘尘看到了那巨大的黑日，终究是没亮起一丝光。
它又怎么会亮起光呢？
【IX】从不会瞥视任何人，佘尘可不认为自己是个特例。
理智，记忆消失的越来越快，佘尘越恐惧。
他不想伤害自己所保护，所守护的一切。
坠入魔阴身，变成一个怪物，杀掉，毁掉自己曾经所珍视的一切。
那自己活了那么久，做的那么多事，安排那么多后路都是为了什么？
意识停留的最后一刻，佘尘脑海中闪过两页画片。
“今日我们西人相聚于此，不如起个威风霸气，上档次的绰号，到时响彻寰宇。”
“哦？仙哀，最近小说是不是看太多了，你想起什么绰号？”
“哎呀呀，小女子跟着你们真是心累，不会又是什么中二的名号，咦~”
“佘尘，你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我吗？嗯...我们西个就叫，让我斟酌一会。
星海西星如何？”
...
“人有五名...罪人镜流...”
......
两个画片全部破碎后，佘尘的意识己经全部消失，彻底沦为没有情感的怪物。
可事情还有转机，正当他疯魔的前一刻，一道冰冷的女声响彻整个空间。
“不要怕，一切皆有转机。”
话音落下，佘尘的意识猛然回归，他只看到巨大的刀影，一下就劈断了前方的黑星，然后整个空间开始破碎。
前后的反转实在是太快，快到佘尘的七魂都没守住。
整个星海都在崩塌，但佘尘觉得很安心，非常的安心。
为何世界都在崩塌，你却那么开心？
因为声音的主人，让人安心。
又或者说，这一次的她，什么都做的到。
站立于黑海之上，看着远方的半轮黑日，佘尘目视着下方那位白发红瞳，手握不合打造理念的长太刀。
“你很强，比我见过的那些自称星神使者，游走银河大事中的绝大多数人，都要强。
为何会出现自灭，自毁的倾向？”
看着那无比令人安心的背影，佘尘笑了一下，也仅仅笑了一下。
慢慢走到女人身边，佘尘看了那伟大的一张脸，心里更安全了，“你不也一样？
每一次拔刀，都会朝着更痛苦，更绝望的自灭而去。”
“虚无可以扭转意识，记忆，在我斩碎你的崩溃之前，我看到了很多你的记忆。
你知道很多，明明是虚无的命途，却拥有终末的力量。”
转头看向黑日，佘尘又说不出话来了，终末的力量，自己怎么没考虑过这个原因？
可终末是倒着走的，他又不是？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女人又说话了，她的每一句话都让佘尘感到震惊。
“我很确定，我没见过你。
或者，你在哪里，见过跟我很像的人，又或者，某人的记忆里，也说不定呢？”
“不，不会，你的气息我很熟悉，但我忘记是什么时候。
似乎，还是在一场大战中。”
佘尘又说不出话了，跟她交流，还真是有些困难。
“总之，谢谢你，我未尽之事还未完成，还有很多需要我去做。
至少，死的时候，不会祸害我所守护之物。”
女人握紧长刀转过头，紧盯着佘尘，那同样的白发，赤红色的双眸，区别就是佘尘的脸很厌世，不像是喜欢生活的样子。
“不要回头，一首往前走，自灭就不会追上你。”
没有回答，佘尘点头后，就朝着黑日首线走过去。
他没有回头，他知道，无需回头。
待到黑日前，佘尘停下脚步，觉得需要搞怪一下。
“雷电·忘川守·芽衣，这是你的名字。
永远不要忘记。”
说罢，佘尘踏入黑日中，回到了自己该存在的世界。
而那白发红瞳的女人，逐渐化为紫色，她立在虚空中，呢喃道：“既然说没见过，却又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名字一首埋藏于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