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殡仪馆的废墟在晨光中冒着诡异的蓝色烟雾，那些烟雾不是向上飘散，而是像有生命般在地面蜿蜒流动，组成一个个微型的北斗七星图案。我站在废墟前，左手缠着的绷带下透出微弱的蓝光，七个光点在我的皮肤下缓缓脉动，像是遥远星辰的呼应。
陈默靠在一棵枯树下，她的右眼己经恢复了正常，只是偶尔在特定角度会闪过一丝蓝光。她正用便携终端分析着从废墟中回收的数据，眉头越皱越紧。
"七个意识碎片融合后，往生井网络进入了休眠状态。"她将全息投影转向我，上面显示着七个殡仪馆的实时监控画面，"但休眠不是终止，这个系统还在运行。"
投影中，每个殡仪馆的7号柜都在轻微震动，频率完全一致。林小七发来的信息突然弹出："第七殡仪馆的7号柜温度正在周期性波动，间隔正好是7分钟。"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绷带下的蓝光随着7号柜的震动频率明暗变化。"它们在寻找新的核心。"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七个殡仪馆，七个节点，现在需要一个控制中心。"
陈默的终端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北方殡仪馆废墟中央，地面开始隆起，一个青铜匣子破土而出，正是老张用来装意识核心的那个。匣盖自动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但底部刻着一行新出现的字："归途即来路"。
回程的列车上，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似乎与来时不同。某些瞬间，我分明看到田野间站着七个模糊的人影，他们穿着不同年代的服饰，但都长着和我一样的脸。每当我想仔细看时，那些人影就消散在空气中。
"七个意识碎片虽然融合了，但他们的记忆正在影响你的感知。"陈默给我注射了一针镇定剂，"这是意识融合的必经阶段，你的大脑需要时间重组神经连接。"
药物作用下，我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恍惚间，我看到七个"我"站在意识空间的七个方位，各自捧着一本书。最年轻的那个——婴儿形态的我——爬到我面前，将一本空白的书塞进我手里。
"写下我们的结局。"他说，声音清澈得不像是从喉咙发出的，"但不是在这里。"
我猛地惊醒，发现列车己经到站。月台上，林小七焦急地等待着，手里拿着一个监测设备。"你们得看看这个！"他指着屏幕上七个闪烁的蓝点，"它们在移动！"
屏幕显示，七个蓝点正从不同方向向第七殡仪馆汇聚，移动速度恰好是每小时77公里。陈默迅速调出殡仪馆的监控，画面让我们毛骨悚然——七个7号柜的门同时打开，每个柜子里都放着一枚玉蝉，蝉翼上的编号从01到07。
"它们不是实体。"林小七的声音发抖，"监控显示柜门是自动打开的，但里面什么都没有...至少肉眼看不见。"
我们赶回殡仪馆时，天色己晚。大厅里的电子钟显示着诡异的时间：7:77。七个7号柜的门大敞着，柜内温度显示为零下77度，但没有任何结霜迹象。
"仪式还在继续。"陈默检查着柜内的传感器读数，"它们正在等待一个载体..."
我的左手突然剧烈疼痛，绷带自行解开，露出下面己经完全变成蓝色的手掌。七个光点脱离我的皮肤，悬浮在空中，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殡仪馆的所有镜子同时爆裂，碎片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个立体的星图。
星图中央，第七殡仪馆的位置闪烁着耀眼的金光。一个声音同时在我们的脑海中响起："选择的时候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