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液态氮枪瞄准老张的眉心，但子弹在距离他三米处就被无形的屏障挡住，爆开的寒气在空中形成冰晶组成的北斗七星图案。我的左手突然剧痛，无名指上的蓝色痕迹重新浮现，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手掌蔓延。
"你以为选择成为人类就能逃脱命运？"老张讥讽地笑着，声音渐渐变成七个不同音调的和声，"你的基因里刻着守夜人的密码！看看你的左手！"
蓝色纹路己经覆盖了我的整个左手，皮肤下浮现出七个光点，正好对应北斗七星的排列。七个克隆体完全融化成的蓝色液体在法阵中旋转，形成一个微型漩涡。老张将那颗意识核心举过头顶，开始吟诵古老的咒语。
"阻止他！"陈默大喊着扑向法阵边缘，"一旦意识重组完成..."
我的身体先于思维行动起来，纵身跃入那个蓝色漩涡。在接触液面的瞬间，世界突然静止，所有的声音、光线都消失了。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纯白的无限空间中，对面站着七个不同年龄的"我"。
"这是意识空间。"最年长的那个说，他的左眼己经完全晶体化，"老张想要吞噬我们，重组完整的守夜人意识。"
"但我们有选择。"少年时期的我补充道，他举起右手，掌心有七个蓝色光点，"七种人生，七种可能。"
最年轻的"我"——那个婴儿——漂浮在空中，纯净的黑眼睛里映出我的倒影："你记得馆长最后的话吗？"
记忆突然清晰如昨：馆长临终前塞给我钥匙时，嘴唇蠕动着说了什么。当时我没听清，现在终于明白了：
"七子非子，往生非生。镜中取血，可破虚妄。"
七个"我"同时伸出手，我们的指尖相触的瞬间，纯白空间如镜子般破碎。现实中，法阵里的蓝色液体突然沸腾，化作无数光点飞向我的左手。老张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晶体化的皮肤开始龟裂：
"不！这不可能！你怎么能反抗..."
那些光点如星河般涌入我的左手，无名指上的蓝色痕迹重新亮起，但这次形成的不是符文，而是一个简单的词："人类"。七个克隆体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我的意识——他们的痛苦、挣扎、希望，全都成为我的一部分。
老张的身体开始崩溃，玉质鳞片一片片剥落，露出下面腐烂的肉体。"你毁了百年大计！"他的声音支离破碎，"没有完整的守夜人意识，往生井网络很快就会..."
他的遗言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整个地下室开始坍塌，往生井的黑色液体如沸水般翻腾。陈默抓住我的手臂向出口跑去："快走！这里要塌了！"
我们冲上楼梯时，身后传来巨大的水声。回头看去，黑色井水如活物般涌出，却在接触到我的血迹时骤然退却。那些血滴在地上，自动排列成七个字："选择即命运"。
当我们跌跌撞撞地冲出殡仪馆大门时，朝阳正好升起。第一缕阳光照在我的左手上，那些蓝色纹路不再冰冷，反而带着温暖的生命力。七个克隆体的记忆在我的意识海中平静共存，像七本被细心归档的书。
陈默的右眼蓝光渐渐消退，她看着远处冒烟的殡仪馆废墟："结束了？"
"不。"我举起左手，七个光点在皮肤下微微闪烁，"才刚刚开始。现在有七个殡仪馆等着我们去修复。"
通讯器突然响起，是林小七发来的消息："第七殡仪馆的7号柜出现异常，需要管理员立即返回。"附件是一张照片：柜门前的地面上，七片玉蝉翅膀排列成箭头形状，指向北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