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戈壁的烈日烤着鸣沙山,李怀林蹲在莫高窟第96窟的大佛脚下,用马克笔在速写本上临摹飞天壁画。笔尖划过飘带时,颜料突然泛起微光——三天前龙组接到的紧急通报,果然不是空穴来风:莫高窟的飞天壁画正在渗出黑色泪滴,每滴落地都化作触手状黑雾。
“小林同志!”
导游大姐的西北话带着沙砾般的粗犷,她指着壁画上新增的涂鸦:“你画的这是啥?飞天菩萨咋变成跳街舞的了?”
李怀林咧嘴一笑,露出后槽牙上的辣条渣:“改良版反弹琵琶,专治暗念力污染。”他笔下的飞天踩着荧光滑板,反弹的琵琶变成电吉他,飘带化作二维码,扫描后会播放《最炫民族风》。
深夜的洞窟被月光染成银灰色,李怀林正在给第220窟的药师佛画“防脱发符”,突然听见壁画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转身时,他看见画中飞天的衣袂正在飘动,眼眶里溢出的不再是黑泪,而是闪着金光的念力光点——但光点中央,嵌着极小的条形码纹路。
“糟了!”他想起流浪汉日记里的警示,“古神眼泪的封印被篡改了!”
飞天突然从壁画中“走”出,飘带化作触手扫向他的吊坠。李怀林本能地举起速写本,上面刚画好的“广场舞飞天”突然活化,戴着遮阳帽的大妈们踩着滑板冲上壁画,用荧光舞棒敲打黑雾触手。
“队长!壁画区念力场紊乱!”耳机里传来队员的惊呼,“所有飞天都在向九层楼聚集!”
秦霜的战术靴碾碎洞窟地砖冲进来时,正看见李怀林被三条飞天触手追着跑,手里还攥着没盖笔帽的马克笔。她冰蓝色异能凝结成锁链,却发现触手接触到冰棱后,竟吸收了其中的情绪能量——这次的暗念力污染,专以负面情绪为食。
“用搞笑涂鸦!”李怀林突然刹住脚步,在石壁上画出飞天菩萨摔进沙堆的卡通形象,“它们吸收了壁画千年的庄严感,得用反差萌破防!”
当第九层楼的巨型弥勒佛眼中渗出黑泪时,李怀林正趴在三轮车上改装发动机——用念力具现化的报废汽车零件在车斗里堆成小山,排气管喷出的不是尾气,而是他画的滑稽笑脸贴纸。
“抓紧了霜霜!”他冲秦霜晃了晃车把上的Hello Kitty挂坠,“咱们要在飞天触手追上之前,画出覆盖整个莫高窟的防御阵!”
三轮车在戈壁滩上狂飙,车斗里的广场舞大妈们举着荧光颜料罐尖叫:“小林子开稳点!咱们的‘甩葱舞防御阵’还没画完呢!”赵大妈突然指着后视镜,“哎哎!飞天菩萨的飘带缠上来了!”
李怀林单手开车,另一只手在车斗侧板上画出巨型二维码。路过的游客扫码后,手机里突然播放起《沙漠骆驼》魔性改编版:“飞天飞天你别追,咱们去跳广场舞嘞——”
黑雾触手在音乐声中剧烈抽搐,飞天壁画上的条形码纹路开始崩裂。秦霜趁机将银吊坠按在石壁上,六芒星纹路与壁画中的古文明符号共鸣,露出隐藏的藏经洞入口,洞里堆满了刻着六芒星的青铜经筒——正是前文明用来封印古神眼泪的法器。
藏经洞的烛火跳动着诡异的蓝光,秦霜翻看着刻在羊皮纸上的实验记录,手突然颤抖。泛黄的文字记载着:“实验体001(李怀林)与002(秦霜),分别植入古神左右眼眼泪碎片,其情绪共鸣可激活地球念力场的自我防御机制。”
“三十年前的昆仑墟爆炸,”她对着正在给经筒画笑脸的李怀林低语,“不是事故,是你父母故意引开虚界使徒,为了保护我们。”
李怀林的笔尖停顿在经筒的六芒星中央,那里刻着和他吊坠相同的泪痣图案。他突然想起在记忆副本里,母亲临终前塞进他手里的不是吊坠,而是半颗古神眼泪——原来从七岁开始,他和秦霜就是地球念力场的“活封印”。
回到上海的第三天,废品站外墙挂起了“防黑涂鸦艺术展”的横幅,王桂芬穿着花衬衫坐在折叠椅上,面前摆着堆“开过光”的废品:生锈的高压锅、画着笑脸的钢筋、还有李怀林穿过的破洞工服(标价200块)。
“走过路过别错过!”她用橡胶水管敲着铁锅,“小林子画的防黑符,比城隍庙的香火还灵!”
戴金丝眼镜的古董贩子凑近摊位时,李怀林正在给生锈的铁皮猫画胡须。他指尖划过贩子的袖口,发现布料下藏着黑雾凝结的条形码——那是虚界使徒的伪装。
“老板,”贩子举起青铜罗盘残片,“这个物件,您收吗?”
李怀林咧嘴一笑,突然在罗盘上画了个流泪的咸鱼:“收啊,但得先回答我——虚界议会派你来,是想买我们的眼泪,还是想尝尝王姐的酸菜炖粉条?”
黑雾从贩子脚下涌出的瞬间,秦霜的冰棱己经抵住他后颈。王桂芬趁机用高压水枪扫射,混着荧光粉的水流在废品站形成小型彩虹,映得虚界使徒的触手像根根发光的棒棒糖。
午夜的树洞里,李怀林和秦霜并排坐着,手电筒光映照着新发现的壁画:古神“泣星”跪坐在地球上方,左右眼流出的眼泪化作青铜与银吊坠,坠向人间。
“原来我们的吊坠,是古神最后的慈悲。”秦霜摸着锁骨下方的刺青,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完整的六芒星图案,“祂把毁灭的力量,变成了守护的钥匙。”
李怀林突然握住她的手,吊坠在接触的瞬间发出强光。这次没有瞬移到社死地点,而是浮现出地球的全景——每个有人类居住的角落,都闪烁着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那是无数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是比任何异能都强大的念力。
“知道吗霜霜,”他看着她发梢上沾着的荧光粉,突然正经起来,“虚界议会害怕的从来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地球人总能在烂摊子上画出笑脸的倔劲儿。”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却被王桂芬的叫骂声盖过:“李怀林!你是不是把老娘的展览收入塞进异次元了?!”两人相视而笑,树洞里的荧光蘑菇适时地发出“噗嗤”笑声,为这个充满裂痕却依然温暖的世界,添上最荒诞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