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建结束后的第三天,涂山爻第一个发现了异常。
他揉着眼睛走进厨房,正准备给自己泡杯咖啡,突然听见——
“轻一点……你弄疼我了……”
娇滴滴的声音从水槽传来。涂山爻的狐耳瞬间竖起,警惕地摸出桃木剑,小心翼翼地靠近。
只见洗碗海绵正轻柔地擦拭着一只青瓷碗,碗沿微微泛着红晕:“讨厌……这么多人在看……”
海绵:“宝贝,你的釉色真美。”
涂山爻:“……”
他默默退后三步,转身狂奔上楼:“曜也!!!出大事了!!!”
十分钟后,全诊所成员聚集在客厅,面色凝重。
曜也的猫爪按着一对正在纠缠的拖把和水桶,辛娓用银针固定住疯狂磨蹭药碾的研钵,姮娥则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和充电器在角落里你侬我侬。
“月老那个老不死的!”姮娥咬牙切齿,“他在烧烤酱里掺了红线粉末!”
涂山爻抱头蹲在地上:“现在怎么办?连我的拖鞋都在谈恋爱!”——此刻他的一双棉拖正紧紧贴在一起,鞋带还打了个蝴蝶结。
辛娓冷静地翻开《天庭违禁药品名录》:“红线粉末,效力持续七天。”
“七天?!”涂山爻惨叫,“我的枕头刚才对空调外机表白了!”
曜也突然眯起眼:“等等……为什么我们几个没事?”
一阵诡异的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缓缓移向辛娓——她手腕上那根若隐若现的红线,另一端正缠在涂山爻的尾巴尖上。
为防止物品私奔造成更大混乱,西人不得不采取紧急措施:
厨房隔离区:由曜也镇守(“再敢调情就把你们扔进垃圾桶!”)
药房戒严:辛娓用符咒封住所有器具(药柜里传来啜泣:“连相思病都不让治了吗?”)
情感调解处:姮娥负责给闹分手的物品做心理辅导(“充电宝,你要相信自己值得更好的!”
最麻烦的是涂山爻——他必须时刻跟着辛娓,因为那根该死的红线最长不能超过三米。
“辛娓……”洗澡间外,湿漉漉的狐狸可怜巴巴地敲门,“我的睡衣和毛巾私奔了……”
门开了一条缝,一条浴巾飞出来糊在他脸上。
“谢谢!诶等等这浴巾怎么在发热——嗷!!!”浴巾突然收紧,把他裹成了木乃伊。
辛娓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它暗恋你三天了。”
第五天,忍无可忍的众人杀上月老祠。
月老正躺在红线堆里吃辣条,看到他们顿时眉开眼笑:“哟,成了几对呀?”
姮娥一把揪住他的胡子:“立刻!马上!解药!”
“年轻人就是心急~”月老慢悠悠掏出一个香炉,“这是‘情劫焚心炉’,把你们的定情信物烧了就行。”
涂山爻下意识捂住尾巴上的红线:“不行!”
月老眨眨眼:“那就等两天后自动失效呗……不过听说红线过期会变成锁魂链哦~”
辛娓突然上前一步,从袖中掏出——
半块烤焦的鸡翅。
“定情信物。”她面无表情,“团建那天他烤的。”
涂山爻的耳朵瞬间充血:“你、你居然留着?!”
炉火轰然燃起,红线寸寸断裂。月老的笑容逐渐凝固:“等等,你们这信物也太随便了吧?!”
瘟疫解除的当晚,诊所举办了“恢复单身”派对。
拖把和水桶在墙角黯然神伤,研钵赌气地不和药碾说话,只有涂山爻的拖鞋依然偷偷牵着手。
姮娥灌了口啤酒:“所以你们俩现在算什么关系?”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过来。
辛娓正在给曜也梳毛,头也不抬:“医患关系。”
涂山爻的尾巴沮丧地垂下。
“不过。”她突然补充,“他的体检表配偶栏我盖章了。”
寂静。
“啪嗒”,涂山爻的筷子掉在地上。
曜也叹了口气,用尾巴卷起一块鱼肉堵住狐狸即将爆发的尖叫:“闭嘴,吃饭。”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那张被改过的体检表上。
“配偶:涂山爻(暂定)”
下方是一枚小小的爪印,像极了某只黑猫的签名见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