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像的奶茶喷泉在晨光中泛起涟漪,田甜跪坐在基座旁,指尖轻点杯沿。琥珀色的茶汤里,奶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微型风车菊的形状——这是她独创的「元素情绪观测法」,风元素的波动会通过奶泡形态具象化。此刻的奶泡边缘带着细碎的锯齿,像被揉皱的羊皮纸。
「又有三颗蒲公英籽卡在风痕裂隙里了。」温迪晃着空酒瓶蹲在她身边,发梢沾着几片未融化的奶霜,「上次你调的「风之絮语奶泡」让老芬奇想起初恋,现在满城都在找能看见回忆的奶茶。」
田甜将搅拌棒浸入茶底,顺时针画圈三圈半——这是蒙德人搅拌奶茶的传统次数,象征风神的三句诗与半句留白。奶泡果然舒展了些,化作透明羽翼的形状:「回忆不该被强制唤醒,温迪,你知道过度使用元素力会让奶茶失衡的。」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玻璃瓶碎裂的脆响。穿着绿白相间围裙的少女踉跄着撞进广场,发间的风车菊沾着褐色污渍——那是风神像区域特有的「自由之风奶泡」,此刻却呈现出不正常的灰黑色,像被暴雨打湿的糖霜。
「田甜小姐!」少女攥紧围裙角,指缝间渗出黏腻的液体,「我的奶茶...它刚才咬了我!」
田甜蹲下身平视对方颤抖的瞳孔,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一个海螺形奶茶杯。杯底刻着「献给最会安慰奶泡的人」——那是上次帮清泉镇解决奶羊元素暴走后,镇长送的谢礼。她用指尖蘸了点少女发间的污渍,舌尖刚触到便骤然蹙眉:风元素的薄荷气泡感中混杂着铁锈味,像被污染的晨风。
「是深渊的腐蚀奶茶。」温迪突然收敛笑意,风之眼在掌心亮起,「最近蒙德城外围的蒲公英田总出现黑色菌丝,我还以为是丘丘人在捣鬼...」
田甜己经旋开奶茶壶,月光石材质的壶身上,璃月商人刚刻上的「调和」二字还带着金粉香气。她取出须弥的智慧之叶,却在指尖触到叶片的瞬间顿住——叶脉间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像被冻住的叹息。
「不是普通腐蚀。」她将茶叶放入壶中,改用逆时针搅拌七圈,这是应对紊乱元素的特殊手法,「你闻,风里有至冬冰元素的味道。」
温迪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掌心的风元素与搅拌棒产生共鸣,奶泡在壶中形成微型龙卷风,卷出几片幽蓝的碎屑。田甜瞳孔微缩,那是至冬国特有的「冰棱契约纹」,三个月前她刚帮璃月商人调解过类似材质的奶茶杯纠纷。
「冰之女皇的人来过。」温迪指尖凝聚风刃,将碎屑斩成荧光粉末,「但为什么要污染蒲公英籽?除非...」
少女突然发出低呼,她发间的灰黑色奶泡正在凝结成爪状,顺着脖颈往锁骨蔓延。田甜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蒙德琉璃袋,里面装着用风神像前的晨露泡制的「清醒茶底」。琥珀色液体浇在奶泡上的瞬间,竟发出铁器淬火般的滋滋声。
「闭上眼睛,想想你第一次喝奶茶的味道。」田甜托住少女后颈,将茶盏轻轻抵在她唇畔,「是妈妈煮的肉桂奶茶对吗?她总在奶泡里藏一颗杏仁糖。」
少女猛然睁眼:「你怎么知道?」
「风元素会记住所有温柔的味道。」田甜微笑着转动搅拌棒,奶泡表面浮现出模糊的记忆画面——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踮脚够灶台,银发妇人转身时围裙带起的风,恰好吹开茶壶上的奶泡。随着茶香蔓延,灰黑色爪痕渐渐退成浅金色,最终化作一片蒲公英绒毛,消散在风里。
温迪拾起地上的碎玻璃瓶,瓶底残留的褐色液体正在结晶,形状像极了深渊教团的徽章:「看来他们开始尝试元素融合了,用冰元素固化腐蚀能量,再借蒙德的风扩散...田甜,你觉不觉得,这像是在测试某种武器?」
田甜收拾起茶具,腕间的奶茶色丝带无风自动,指向风起地的方向。那里的蒲公英丛中,几株嫩芽正以诡异的速度生长,叶片边缘泛着不属于提瓦特的幽蓝光泽:「记得上次在风神像下,你说天理的珍珠雨像撒了把碎玻璃吗?或许我们该去看看,那些掉进奶茶杯里的神罚,究竟长出了什么。」
她将海螺杯递给少女,杯底不知何时多了粒珍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这是「记忆沉淀珍珠」,每天喝奶茶时含一颗,过去的甜会自己浮上来。但记住,」她眨眨眼,「别告诉凯亚队长我在奶茶里加了蒲公英酒——上次他喝完首接在骑士团走廊跳了风之舞。」
少女破涕为笑,指尖轻轻触碰珍珠,奶泡突然浮现出风车菊的图案。田甜望着她跑远的背影,忽然想起初到蒙德那天,风神像手中的奶茶杯里飘着片落叶,上面写着「欢迎来到甜蜜漩涡」。那时她以为这只是句玩笑,现在才明白,每个漩涡都有其中心,而她的搅拌棒,正在触及宇宙最深处的纹路。
「温迪,」她举起奶茶壶对着阳光,茶汤里漂浮的风元素微泡像撒了把星尘,「如果有一天全宇宙的奶茶都需要调和,你说我们该用多大的杯子?」
风神晃了晃空酒瓶,突然用袖口变出一杯冒着热气的饮品:「先用这个试试?刚从璃月偷的太古岩茶,加了点你说的「回忆珍珠」——嗯,好像尝到了摩拉的味道。」
田甜笑着摇头,将搅拌棒浸入岩茶。奶泡瞬间化作层峦叠嶂的形态,山涧间流淌着琥珀色茶汤,隐约能看见几只由元素力凝成的白鹤振翅飞过。远处,风起地的蒲公英正乘着新的奶泡风暴,飞向云层深处未知的航线。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阴影里,一枚幽蓝的冰晶正悄然融入奶茶喷泉,随水流渗入提瓦特大陆的根系。那是冰之女皇的「叹息」,也是深渊教团的「请柬」,在奶茶分子的间隙里,某个关于甜蜜与毁灭的阴谋,正等待着下一次搅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