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烟的炼器之路,堪称一部“歪打正着”的血泪史。
起初,她是被藏经阁里的《初级炼器图谱》吸引,见里面画着精致的储物袋,便也想试试。她从任务堂接了些低阶炼器材料的任务,又偷偷攒了些宗门发放的劣质灵铜,在自己小院的角落支起一个迷你丹炉(被她强行改造成炼器炉),便开始了“乾坤妙袋”的伟大工程。
“炼器之道,首在‘凝神’,次在‘控火’,三在‘塑形’……”
她叼着根草,看着图谱上的步骤,有样学样地将灵铜放入丹炉,引动火行灵气加热。
“嗯,火候要温而不燥,像炖老母鸡一样……”
她按照丹道入门里的控火技巧,小心翼翼地调节着火焰。全能灵根的优势在此刻显现,她对火候的掌控远超同阶,灵铜很快熔化成一团通红的液体。
接下来是塑形。她按照图谱,用灵力凝成“手”,试图将铜液塑成袋状。然而,炼器远比她想象的复杂,灵力稍一不稳,铜液便歪歪扭扭地不成样子。她皱着眉,反复尝试了七八次,才勉强弄出个布袋的形状。
“接下来是刻画储物法阵……”
她拿出从坊市买来的刻刀,深吸一口气。储物法阵属于空间法则的粗浅应用,极为复杂。她只学过基础的阵纹,此刻只能硬着头皮,将记忆中的阵纹碎片一点点刻画上去。
“金行主固,画外圈;木行主生,走内圈……”
她一边念叨,一边用灵力引导刻刀。然而,空间法阵对灵力的精纯和控制要求极高,她刚刻完三分之一,手中的灵力便出现了一丝紊乱,“咔嚓”一声,刚成型的铜袋上裂开一道细纹。
“靠!”
顾轻烟低骂一声,却没放弃,反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裂了?正好,补点料!”
她随手抓过旁边晒干的灵草纤维,混着剩下的铜液,一股脑地糊在裂缝上,又强行注入几缕佛光灵气,试图“修补”。
最终,当丹炉冷却打开时,里面躺着一个巴掌大小、灰不溜秋的布袋子。说是布袋,其实一半是铜皮,一半是草纤维,上面的储物法阵更是刻得歪七扭八,还透着几缕若有若无的佛光。
顾轻烟拿起布袋,试着注入一丝灵力。布袋“嗡”地一声,表面闪过一道混乱的光芒,然后“啪”地一声,从裂缝处掉出一颗之前被她用来测试的灵果。
“……”
她沉默了半晌,随即眼睛一亮,“成了!虽然只能装几块灵果,还会漏,但它确实是个储物袋!”
她得意洋洋地将布袋挂在腰间,拍了拍:“看!本姑娘炼制的‘乾坤妙袋’,独一无二,举世无双!”
她晃到任务堂交任务,恰好碰到上次被她怼过的内门师姐柳如月。柳如月见她腰间挂着个不伦不类的布袋,忍不住嗤笑:“顾师妹,你这腰间挂的是什么?讨饭用的破布袋吗?”
顾轻烟闻言,立刻挺起胸膛,得意地扬起下巴:“柳师姐这就不懂了吧?此乃乾坤妙袋”
她故意晃了晃布袋,又有一颗灵果“啪嗒”掉在地上,“瞧见没?这叫‘大隐隐于市’,真正的储物法宝,岂能像师姐你那俗气的玉牌一样,挂在明面上?”
柳如月看着地上的灵果,又看看顾轻烟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气得脸色发青,偏偏找不出话来反驳。这丫头总能把歪理说得理首气壮,让人恨得牙痒痒。
顾轻烟捡回灵果,拍了拍布袋,对柳如月抛了个媚眼:“师姐若是喜欢,回头我给你也炼一个?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像师姐这种‘凡品’,怕是配不上我这‘妙袋’的灵性呢~”
说罢,她哼着小曲儿交了任务,留下柳如月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而这一切,又被恰好来任务堂查看典籍的慧空长老看在眼里。
他看着顾轻烟腰间那“漏洞百出”的储物袋,又想起她刚才那番“歪理”,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丫头,炼器失败了都能说得如此“清新脱俗”,更难得的是,她竟真的用佛光和草纤维修补了储物法阵,虽然漏洞百出,却也算是歪打正着,摸到了炼器的一点门槛。
“心性如此之佳,不拘泥于成法……”
慧空长老心中暗道,“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炼器奇才’?别人循规蹈矩,她却能另辟蹊径,虽多有谬误,却暗藏灵光。”
他看着顾轻烟远去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看似“不务正业”的弟子,或许真的能在修行路上,走出一条前无古人的“独特”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