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宋府的灯火在雨幕中晕染成朦胧的光斑。宋垂天抱着脸色苍白的苏泠然冲进母亲院中,将人放到软榻上,玄色衣袍下摆还沾着密道里的苔藓。
“母亲大人快来...."
林疏月端着青瓷茶盏的手顿在半空,望着儿子怀中的少女,眼角眉梢都是促狭笑意:
“垂天这抱姿倒是熟练,当年为娘教你的礼仪都用在这儿了?”
苏泠然本就因毒血攻心泛着潮红的脸,此刻涨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下意识往宋垂天怀里缩了缩,指尖却触到衣襟上陌生的盘扣纹路 —— 流云纹的银线绣工精巧,正是昨日她趁宋垂天练剑时,偷偷换掉的老气云雷纹样式。
“娘!”
宋垂天耳尖发红,小心翼翼将苏泠然放在软榻上,“苏姑娘为救大家中了毒,您快些...”
“知道知道,急什么。” 林疏月放下茶盏,稍分辨之下便认出了苏泠然,玉簪随着动作轻晃,“你是泠然那小丫头?”
“林夫人,泠然惭愧,再次到您还要劳您出手”
苏泠然又羞又急,撑着身子要坐起,却被宋垂天按了回去。他温热的掌心覆在她肩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别乱动,好好坐着就行。”
烛火摇曳,林疏月手中的银针泛着冷光,精准刺入苏泠然的穴道。苏泠然疼得倒抽冷气,眼泪瞬间涌上眼眶......
“丫头,忍着点,这毒伤己经造成了血瘀,必须要排出来才行”
林疏月挑眉,银针在烛火下划出一道弧线, 看向苏泠然,见少女咬着下唇强撑,眼中闪过赞许,
“倒是个倔强的丫头,马上就好了”
苏泠然疼得眼泪汪汪,嘴上却不肯服软:
“林夫人手法精妙,比我可强得太多了。”
话音未落,宋垂天己用帕子轻轻擦去她眼角泪珠。动作太过急切,竟碰掉了她发间银簪,素银簪头在青砖上骨碌碌滚到林疏月脚边。
“这簪子...”
林疏月弯腰拾起,指尖抚过簪头刻着的 “疏” 字,突然笑出声来,
“当年我留给救命恩人的信物,竟在这儿见着了。苏丫头,你这儿媳妇,婆婆我认下了!”
苏泠然闻言,浑身一颤,望着林疏月手中的银簪,眼眶瞬间。
“林夫人... 当年若非您施以援手,泠然早己不在人世。” 她声音哽咽,强撑着欲起身行礼,却被宋垂天稳稳按住。
“既将你认作未来儿媳,哪还需这些虚礼。”
林疏月将银簪轻轻插回苏泠然发间,指尖抚过她苍白的脸颊,
“这些年,苦了你了。” 说着,转头看向宋垂天,目光里满是欣慰与期许,
“垂天,好好待泠然。”
宋垂天郑重地点头,伸手握住苏泠然冰凉的手,十指紧扣:“母亲放心,我定会护她周全。”
苏泠然抬眸,与他目光交汇,在他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了坚定与深情。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棂洒落,为这温馨的一幕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
此刻的宋府,虽暗藏危机,但有了这份温暖与羁绊,前路再难,宋垂天与苏泠然亦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