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凯将经书拿在手中,快速翻阅了几页,确认无误,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将经书重新用锦缎包好,小心地揣入怀中,又将那暗格恢复原状。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长舒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窃喜。
他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早己被屋顶上的朱镇看了个清清楚楚。
齐元凯不敢久留,再次警惕地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安全,便悄悄拉开房门,闪身而出。
随即纵身一跃,身形灵巧地攀上了禅房的屋顶。
他在屋顶上摸索了片刻,找到一块略微松动的瓦片,小心翼翼地将其揭开。
然后,他从怀中掏出那本用锦缎包裹的《西十二章经》,珍而重之地将其塞入瓦片之下,又将瓦片仔细盖好,不露丝毫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才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自以为万无一失。
随即,他身形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佛堂院落,朝着宴会厅的方向潜回。
“嘿,倒是谨慎。”朱镇伏在另一处屋脊之上,看着齐元凯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这藏匿手法,倒是和原著里如出一辙。
等齐元凯走远,朱镇这才不慌不忙地从屋脊上飘落而下,如同狸猫般无声无息地落在方才齐元凯藏经的屋顶。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那块松动的瓦片,指尖轻轻一挑,瓦片便应声而起。
那本用明黄色锦缎包裹的《西十二章经》,正静静地躺在下面。
朱镇嘿然一笑,伸手将经书取出,意念一动,那本经书便瞬间消失在手中,被他尽数收入了【储物法戒】之中。
做完这一切,朱镇脚尖在瓦面轻轻一点,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太虚两仪混元功》第七层的内力在体内奔涌流淌,陈近南所传的轻功身法施展开来,更是如行云流水,飘逸灵动。
只见他在重重叠叠的屋宇之间穿梭跳跃,身影时而如鬼魅般融入暗影,时而如飞鸟般掠过长空。
脚下不发出丝毫声响,衣袂亦不带起半分风声。
其速度之快,身法之诡异,竟比那先走一步的齐元凯还要早上片刻,便己悄无声息地潜回了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附近。
朱镇回到宴会厅时,场上的比武正进行到白热化阶段。
一名康亲王府的蒙古族教头,与吴应熊带来的一名白发老者斗得难解难分。
那蒙古教头使得一手家传的摔跤功夫,身形剽悍,力大无穷。
白发老者则使得一柄软剑,剑法诡异,刁钻狠辣。
两人你来我往,一个刚猛霸道,一个阴柔毒辣,看得众人是眼花缭乱,喝彩声此起彼伏。
多隆正站在场边,唾沫横飞地充当着解说员,不时发出几声夸张的惊呼,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索额图和康亲王则坐在一旁,一边喝酒,一边对场上的局势指指点点,神态轻松。
吴应熊则显得有些紧张,目光紧紧盯着场上的白发老者,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朱镇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他若无其事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旁,索额图见他回来,连忙招手:
“桂兄弟,你可回来了!快来看,这场比试精彩啊!”
朱镇微微一笑,重新落座,端起酒杯,目光投向场中,仿佛真的对这场比武很感兴趣一般。
不多时,齐元凯也鬼鬼祟祟地从外面溜了回来。
他脸上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兴奋与紧张,目光在厅内扫了一圈,见众人注意力都在比武场上,这才松了口气,悄悄回到了王府教头的队列之中,假装聚精会神地观战。
朱镇眼角的余光瞥了齐元凯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老小子,怕是还沉浸在自以为盗经成功的喜悦之中吧。
他哪里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盗来的宝贝,如今早己换了主人。
朱镇心中却是畅快无比。
......
王府的喧嚣渐渐远去,朱镇骑着玉花骢,在夜色中不紧不慢地往宫里走。
今日收获颇丰,一本《西十二章经》到手,还顺带敲了吴应熊那小子一笔竹杠,赢了几万两银子,心情着实不错。
回到宫中自己那间不起眼的小院,朱镇屏退了值夜的小太监。
他从【储物法戒】中将新得的第六本《西十二章经》取出,在灯下一一摊开。
羊皮封面上,用满文书写的经名在灯光下泛着古旧的光泽。
用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将藏在经书羊皮封面夹层中的地图尽数取出。
“还差两本。一本在五台山,福临老和尚手里;另一本,则远在云南,吴三桂那老小子的书房之中。”
五台山,必须去一趟。
至于云南嘛……路途遥远,倒是个麻烦。
朱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说起来,这毛东珠也算是个狠角色,为了神龙教,当真是鞠躬尽瘁。
只可惜,私心太重。
以为将那几本辛辛苦苦弄来的经书藏在宁寿宫寝殿床榻的暗格之内,便万无一失。
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朱镇每次去宁寿宫“慰问”博尔济吉特氏,指导她练习“鞭法”的时候。
每次“借阅”一本,将里面的羊皮地图取出,再悄无声息地粘贴放回去,毛东珠那女人至今还蒙在鼓里。
她当年以化骨绵掌结果了端敬皇后,从其遗物中寻得了一本经书。
后来又派瑞栋那厮,硬生生弄死了两位旗主,才抄没了镶红旗和镶蓝旗的两本经书。
再加上从鳌拜府上搜罗来的两本。
这五本经书,毛东珠可谓是费尽心机。
朱镇问她时,她却只说自己手上有两本,便是朱镇从鳌拜府上给她弄来的那两本。
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女人,是想等集齐八本之后,再一并交给神龙教教主洪安通,好独揽这份天大的功劳。
朱镇自然乐得配合她演戏,还“好心”提醒她。
此事干系重大,务必小心谨慎,待集齐八本之后,再一同上缴,免得中途出了什么岔子,被旁人抢了功劳。
一番话说得毛东珠是感激涕零,只当这位上差是真心体恤下属不易,对自己信任有加。
朱镇想到此处,不由得嗤笑一声。
女人啊,有时候聪明得可怕,有时候,却也蠢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