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爻立于道院观星台,脚下《噬嗑卦》阵纹如活蛇游走。他撕下三根灰白发丝,发丝遇风即燃,青烟凝成九宫卦盘。指尖蘸取青铜巨像眼眶渗出的《复卦》金液,在虚空画出三道血符——
一画《震》雷破云,二画《坎》水逆流,三画《艮》山裂魂。
卦盘骤亮,七十二颗星辰坠入盘中,化作三百六十道流光交织的命轨。
卦盘东北角《震卦》雷纹暴闪,玄爻并指刺入卦象。雷霆中浮现北境少年浴血身影:他正被旧道院《未济卦》困于冰川裂缝,左臂锁链缠着半截《噬嗑》残刀。玄爻弹指将一缕灰发射入卦象,冰川上空突降《贲卦》金雷,劈碎冰层凝成血色箭头——首指雪原深处埋着的初代掌教冰棺。
卦谶显:雷动狼嗥处,尸解见真途。
西南《坎卦》泛起血漪,玄爻剖开掌心,血珠坠入涟漪。卦象映出鲛人少女沉在归墟海眼,颈间琉璃珠被《未济卦》黑藤缠绕。玄爻冷笑,蘸血在海眼虚影画下《复卦》双瞳。霎时万千《噬嗑》金鱼自她眸中涌出,啃食黑藤形成发光鱼群,游弋轨迹拼成逃生路线。
卦谶显:眸深葬海雾,鱼迹引生门。
西北《艮卦》山纹龟裂,玄爻咬碎舌尖喷出血雾。卦象中哑巴刀客困于流沙石棺,残刀碎片正反噬其脊椎。玄爻以血为墨,在石棺刻下《噬嗑律》总纲。沙暴骤停,石棺裂缝透出刀客前世记忆——三百年前他正是用这把刀,为玄微子剖出玄爻体内的黑莲。
卦谶显:沙埋旧刃骨,刀鸣忆前因。
东南《巽卦》风眼渗黑血,玄爻扯断腕间《噬嗑》卦链投入其中。卦象显现南疆少女被万千蛊虫反噬,心脏处的断簪正被《未济卦》侵蚀。玄爻隔空抓取簪上玄微子残念,残念惨叫着化为《复卦》金粉,洒落处蛊虫结成金桥,首通她脚下《噬嗑》生门。
卦谶显:蛊心缠孽债,金桥渡师恩。
中天《离卦》忽明忽暗,玄爻剜出右眼嵌入卦盘。眼瞳映出死囚少年在岩浆池挣扎,九枚金钉被《乾卦》天锁禁锢。玄爻引燃《噬嗑》命火,天锁熔成金汁滴入少年七窍。岩浆凝出火径,尽头悬浮着玄微子封印的《噬嗑》心法玉简。
卦谶显:火烙罪徒骨,灰烬藏天书。
玄爻并指划开北天《震卦》雷域,雷光中跌出满身血痕的北境少年。少年左臂缠着《噬嗑》锁链,链头拴着三颗旧道院长老头颅:"你要的投名状!"玄爻弹指将头颅炼成入门玉牌,牌面浮现"雷殛"二字。
东海漩涡突然凝固,鲛人少女踏着《坎卦》冰阶走出,怀中抱着被挖去双目的幼弟。玄爻蘸着幼弟眼窝血水,在其额间绘出《复卦》重瞳:"以血为眸,可窥天机。"
西域流沙裂开,背着《艮卦》石棺的哑巴刀客跪地叩首。玄爻一掌拍碎石棺,棺中竟是他前世所用的《噬嗑》残刀。刀客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残刀碎片自动嵌入其骨骼。
南疆瘴气凝成少女身形,她的心脏处插着玄微子的半截断簪。玄爻扯出断簪时,万千《未济卦》蛊虫从伤口涌出,被他张口吞下:"蛊即是你,你即是卦。"
天降流火坠入中州刑场,死囚少年浑身枷锁燃起《离卦》白焰。玄爻隔空抓碎其颈间《乾卦》斩首令,令牌碎片化作九枚《噬嗑》金钉,刺入少年奇经八脉:"从今日起,你的命火归本座!"
雷殛有北境狼子风范,暴烈如雷,忠狠交缠,少年将旧道院长老头颅串成骨链时,指尖还在滴落仇敌脑髓。他舔舐着指间《震卦》雷纹,眼中跳动着永不止息的复仇之火。玄爻赐下的入门玉牌被他嵌在胸骨间,每遇死战便以拳捶胸,玉牌碎裂释放的雷暴会先灼伤自身,再吞没敌阵——以自毁求杀敌的疯劲,恰似北境永不熄灭的极光。
坎瞳则柔水藏刃,血眸观世。她将幼弟冰封在《坎卦》琉璃珠中悬于颈间,谈笑间珠内冰屑随情绪翻涌。当玄爻的重瞳咒印发作时,她会温柔抚过敌人天灵盖,指尖《复卦》金丝钻入七窍,在对方癫狂起舞中观赏其毕生记忆。最喜将仇敌眼珠炼成冰珠,与幼弟的琉璃珠串成风铃,挂在人劫殿檐角听响。
艮骨视刀如命,号称哑刀修罗,默如山岳,刀噬前尘。
嵌入脊椎的残刀碎片会在月夜暴走,将他变成只知杀戮的《噬嗑》刀傀。白日里却沉默擦拭石棺残片,将斩获的修士金丹雕成小人,摆在棺板上演哑剧。唯一一次开口是因南疆少女踩碎石棺残片,嘶吼声引动地脉崩裂,三日方歇。
巽傀乃蛊心妖女,百面千心,毒卦相生。
她时而是天真烂漫的南疆少女,捧着《噬嗑》蛊虫问玄爻"师尊尝尝甜否";时而是阴鸷的噬魂巫祝,把背叛者的魂魄抽成丝线绣入裙摆。玄微子的断簪插在心口,每当旧道院余孽来袭,她便拔簪蘸血画阵,伤口爬出的蛊虫竟带着玄微子的冷笑。
离烬是焚罪孽徒,狂焰覆罪,灰烬咏律。
颈间九枚金钉将他钉在疯与醒的边缘,最喜抓着《噬嗑律》竹简冲入敌阵,任由白焰将竹简与敌人一同焚毁。灰烬中必显血色律文,他收集这些灰烬混着心头血,在玄爻巨像足底撰写注疏。每逢月圆便跪在火中自焚,焦黑蜕皮后新生的肌肤上,《噬嗑》咒文愈发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