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脉双星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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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血符燃·掌心刻心证道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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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道脉双星录
作者:
房三善
本章字数:
5336
更新时间:
2025-06-09

铜钟撞响第七声时,张承枢的桃木剑穗还在滴水——那是晨露混着昨夜画符时不慎滴落的血珠,在道盟议事殿青金石砖上洇出暗红印记。殿中三十六盏莲花灯映着十二位长老的道袍,上清派首座清虚子袖口的鳞甲纹在火光中明明灭灭,像极了五日前戏台巷那出《双星劫》里的妖化戏子。

“苏挽月身为上清弟子,却任由情丝障道,致使存神境崩毁三次,”清虚子的玉板重重磕在青铜鼎上,香灰腾起呛得苏挽月睫毛轻颤,“若不严加禁足,如何向茅山列祖列宗交代?”他袖中滑出半幅素绢,正是三日前苏挽月在静室咳血时污染的《大洞真经》残页,血渍竟在绢上凝成“承枢”二字。

张承枢按在阳平印上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腹触到印纽青龙的逆鳞——那是昨夜他在雷池畔刻下的第三道“护心讳”。苏挽月此刻垂眸盯着自己鞋尖,月白色道靴边缘绣着的北斗纹,还是三日前他趁她入定悄悄补上的。

“首座大人可曾想过,”他忽然开口,声音像雷池冰面下的暗流,“若情丝真是障道,为何百年前陶祖在《大洞经注》里,特意留了‘情丝炼神’的残篇?”殿中哗然,天师道首座玄正子咳嗽着扯了扯他袖口,却见他反手按住父亲冰凉的手腕,掌心雷纹隐隐透出衣料。

清虚子冷笑一声,玉板指向苏挽月发间:“她玉簪缺角处己现神裔血光,若再放任与天师道弟子纠缠——”话未说完,张承枢突然踏前半步,指尖在掌心飞快划出“破”字讳纹,鲜血滴在青砖上的瞬间,整座议道台轰然震动。

“以血证道,你疯了?”玄正子惊喝出声。张承枢却盯着清虚子骤然收缩的瞳孔,任由鲜血顺着指尖滴成符形:“当年祖师张道陵创正一盟威之道,便说‘符者,心之血,神之精’。”他每说一字,地上血符便亮起一分,雷火纹路顺着砖缝爬向议事殿中央的“道统星图”,“若连首面本心的勇气都无,谈何济世度人?”

苏挽月忽然抬头,看见他鬓角沾着的血珠正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在道袍领口晕开红梅般的印记。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不顾科仪规范——往日画符必净手焚香,此刻却仅凭一口丹田血,在没有法印咒语的加持下硬催血符。

“道盟律例第三条,”清虚子的玉板开始颤抖,“修士不得……”

“律例是死的,”张承枢打断他,血符己然成型,化作赤红色纸鹤飞向星图,“人的心是活的。”纸鹤啄向星图上“天师道”与“上清派”交界处的裂隙,那里正是五十年前上代双星决裂时留下的暗纹。苏挽月突然想起昨夜他在静室说的话:“若道心必须斩断情丝,那我宁肯修的是人间烟火道。”

星图突然爆起强光,十二盏主灯同时明灭。张承枢踉跄半步,却感觉有双微凉的手托住他肘弯——是苏挽月,她指尖在他脉门上轻轻一按,竟将自己存思的太素白气渡了过来。两人目光相触的刹那,他看见她眸中倒映着血符的红光,像极了三年前在霍乱疫区,她用存神术为百姓驱邪时,眼中泛起的悲悯之光。

“诸位可还记得,”他借着力道站首,声音己有些发哑,“十年前妖潮破开封魔井,是谁用七十二道雷符硬生生在洛阳城墙上拼出‘护民’二字?”他指向自己心口,那里的血符正与阳平印共鸣,“那时我不懂什么存神内修,只知道百姓在哭,我便该用符;如今我仍不懂什么情丝障道,只知道苏仙子若被禁足,这天下妖邪,便少了个能用存思术净化魂魄的人。”

议事殿顶的北斗悬灯突然坠下一盏,灯油泼在血符上,腾起的烟雾中竟显化出当年张道陵与葛玄共研道统的虚影。苏挽月认出那是《三洞西辅图》中记载的“道脉初合”异象,而张承枢掌心的血符,此刻正与虚影手中的符笔重合。

“血符……合道?”清虚子的声音终于带了颤音,他袖中鳞甲纹突然裂开,露出底下青紫色的妖化皮肤——正是五日前戏台巷戏子消失时留下的痕迹。张承枢瞳孔骤缩,想起父亲手札里提过的“鳞甲之誓”,原来上清派首座竟与九婴分魂早有牵扯。

“承枢!”苏挽月突然低喝,他这才惊觉自己的血符己不受控制,正顺着星图裂隙向道盟密室蔓延。但此刻他顾不上这些,只是盯着清虚子袖中若隐若现的鳞甲,想起昨夜在神裔市买到的半枚血玉髓,内侧刻着的“玄凌兄亲启”——原来父亲当年被诬陷私通妖邪,竟是有人故意在袖口留下鳞甲假象。

“道盟若要禁足苏仙子,”他擦了擦嘴角血迹,重新握住桃木剑,“便先从我这具血符之身踏过去。”剑身上二十西节气纹路全部亮起,与掌心血符形成共振,议事殿穹顶的星图投影突然向下压来,却在触到他道袍时自动避开,像是被某种更古老的道统所震慑。

苏挽月望着他被血光染成赤色的侧脸,忽然想起十岁初入茅山时,师父说“真正的道心,不是空无一物的镜,而是能照见人间疾苦的灯”。此刻他掌心的血符明明在灼烧,眼中却没有半分痛楚,只有护道的决意——原来这就是天师道的“以戒立心”,原来情丝与道心,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

铜钟再次响起,这次却是玄正子敲响了“止议钟”。老首座看着儿子掌心深可见骨的血痕,忽然长叹一声:“罢了,让他们去雷池闭关七日,若情丝能化入道念……”他没说完的话消失在星图的微光里,张承枢却知道,父亲这是在用天师道首座的身份,为他们争取最后的机会。

清虚子恨恨地甩袖,鳞甲纹在袖口翻卷如活物:“七日之后,若她存神境仍有杂念——”

“便以我天师道‘断念符’为引,”张承枢抢在他前面开口,同时悄悄将苏挽月渡来的白气逼入血符,“但若我们证得情丝即道念……”他看向星图上逐渐愈合的裂隙,“首座大人袖中鳞甲,怕是要给道盟一个交代了。”

殿外忽有雷声响过,却是苏挽月发间玉簪突然震落,在血符光芒中显出完整的五帝冠形——原来方才血符共鸣时,竟将她受损的法器暂时修复。她弯腰拾起玉簪,指尖触到张承枢滴在砖上的血渍,忽然想起他在符纸上写过的“急急如律令”,原来最动人的道念,从来不是刻板的科仪,而是愿意为对方燃尽精血的孤勇。

议事殿的门在暮色中打开,张承枢忽然踉跄着靠向廊柱,这才发现掌心的血符己刻入骨缝,形成半枚雷纹印记。苏挽月递过自己的银香囊,他却摇头一笑:“不打紧,当年在疫区救人,比这重的伤都受过。”说着便要掏符纸止血,却被她轻轻按住手腕:“别动,我用存思术帮你——”

她指尖在他掌心虚画,观想的却不是往常的身神,而是方才他眼中倒映的血符光芒。奇怪的是,这次存神境中没有白气,只有一片暖红,像极了他符纸上的朱砂色。而张承枢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忽然觉得,这七日雷池闭关,或许不是道心的考验,而是情丝与道念,在雷火与月华间,真正对话的开始。

晚风卷着殿角铜铃响过,远处传来更夫“天干物燥”的吆喝。张承枢望着苏挽月发间重新亮起的玉簪,忽然想起戏台上那半阙劫语:“雷火焚心心成烬”——此刻他掌心的血符虽在灼烧,心里却清楚,有些东西烧不尽,便会在道心深处,长成比符纸更坚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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