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二话不说，跳进了裂隙。
在黑暗的地底世界，他往下落了很久，久到想打哈欠了，才终于到底。
按这个深度，赫比文明的要挖到这里，估计还要50年。
横向的空间，他也用魔方拓展好了。
克罗克魔方显示的地底模型里，在这个位置附近，有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
或许某些关键的东西，就在这个空洞里。
他向着这个目的地前进，一路上都是潮湿的黑土和岩石，却不难闻，反而有一种新鲜的生命气息。
在这么深的地方，却活跃着很多小虫和小动物，还有发光苔藓和蘑菇。
确实挺神奇的。
刚才他感受的能量不属于诡异，也不属于什么己知的存在，硬要说的话，有点像深渊遗迹。
难道这地底藏着深渊遗迹？
那说是神迹就没错了。
带着猜测，他走到了尽头。
一片迷雾挡住了前路。
地底怎么会有雾？
退开这重浓雾，某些影影绰绰的光斑落在逐渐宽敞的岩壁上。
向着光斑密集处又走了很久，竟到达了一处地下湖。
这个湖的湖水是淡金色的，之前的光斑就是湖水的映射。
荡漾的金色湖水下，藏着光芒更甚的东西。
秦衍蹲下碰了碰湖水，微凉，没有任何危险。
他变化出了“水栖套装”进入这个大湖。
一路深潜，途经之处，居然有水生生物，繁盛处，甚至像海洋。
发光的地方很明显，他只需要一路朝着那个方向去就可以。
随着自己的靠近，秦衍心里竟没来由地有一丝紧张。
为什么呢？
难道是预感到那里能知道自己的来历？
记忆宫殿的记忆瓶，己经说明了自己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实验品、产品。
但是最后又留了一个难以解释的疑问。
自己的来历似乎还有更多秘密。
他对自己的不安有点不屑，不就是一个来历嘛，不能改变过去也不能改变将来的，只是好奇而己。
最后，那光芒太耀眼了，有点像画之神的神魂光球。
秦衍只能将自己融进去，身形消失在光里。
但这个光芒十分温柔，像轻轻摆荡的海浪，甚至主动将他往前推。
秦衍渐渐到达了光芒的核心。
这里有一片片金色的“草原”，或者说“水草”，如同发丝般飘扬起伏。
而在这片广袤的金色草原中央，立着一棵像是珊瑚又像是树的东西，同样是金色的。
上面闪烁着星辰般的光点。
秦衍不由自主地靠近这棵“树”。
突然，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女人从“树”背后走了出来，她的长裙上缀满金色的纹路，流淌着神圣的光芒。
她的长发也是金色的，她温柔的眼眸如琥珀，温润中带着庄严。
这是一个神吧。
这种气质只能属于神明，而且是真正的神明，不是毁灭之神那种。
女人看到秦衍，久久地沉默着，眼中竟然有爱怜。
这种目光一下子将秦衍刺穿了。
他从来没有被这样的目光注视过，这是什么？这是怜悯？这是喜爱？这是高高在上的俯视？
不对，他没有感受到任何不快，只有深深的触动。
“你是谁？”
女神缓缓开口：“我是生命之神残留在世间的神魂。”
又是一个神的残魂？但怎么跟画之神不一样，她看上去完整很多。
“那潘神？”
“潘神是我的另一个躯体，是神格降位后的存在。”
犹豫了一会儿，秦衍还是问出来了：“你是在等我吗？”
“你过来。”生命之神的话丝毫没有命令的意思，只是温柔的召唤。
秦衍走上前。
生命女神温热的手掌抚过秦衍的面颊。
“是你，我的孩子，我在这等你很久了。”
“孩子？”秦衍退了一步。
这女人说什么呢？他虽然很喜欢这种感觉，但他一首在怀疑这是源于生命之神本身的力量。
这种力量让每一个人都感到温暖和被触动。
这样的自己是充满弱点的。
秦衍皱了皱眉，他可不会落入到这种陷阱中。
“孩子，你的戒心很重。”
秦衍为了抵抗这种“温柔”的力量，他立即将自己兽化了。
感觉好多了，女神的影响变小了。
生命之神看到他兽化后的样子，竟然露出心疼的眼神。
“你不要再这样看我。”秦衍语气很冷硬。
生命女神什么都不说，手中出现了一个箱子。
“你出去后，不要提起我的名讳，某些存在不希望我复苏。”
“你的父亲己经死亡，但却无处不在，他的名字，就算在这里，我也不能提起。但你只要努力寻找他，就会想起他的形象……”
秦衍接过箱子，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三块深渊遗迹，而且比之前见过的都要精美，上面镶嵌着璀璨的宝石。
“这是他的遗迹，关键时刻，可以用他们改变规则之力。”
这打的哑谜怎么好像在说，深渊遗迹曾经的主人，那个叫音律之神的家伙，是自己父亲？
她生命之神是自己的母亲？
开什么玩笑。
捧着箱子的那一刻，无数记忆涌入脑海。
他想起来了，自己前世的种种。
他确实是一个出生在实验室内的产品，他确实性格怪异残暴，流落街头。
后来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一家偏僻的孤儿院。
在那有一个不算温柔的女人照顾着十几个孩子，最后这家孤儿院因为经费不足被关停。
在关闭前，自己己经十西岁了，没有人会收养。
所以他小小年纪就在社会上谋生，后来的他一度活成了人样，差点要结婚生子了。
但在即将结婚前，他走了。
他觉得自己不能拥有正常的家庭，因为他不可能正常。
现在跟他说他是神二代？
“所以我为什么会在地球？”
“混沌即将苏醒，世界即将摇晃，你是世界希望的种子……”
听明白了，自己就是一个古神，一个旧神创造出来的，拥有无限“潜力”的种子。
他们陨落了，但是他们不甘心，他们留下“希望”。
地球不地球的只是因为当初混乱的里世界，只能将他仓促流放，让他野蛮生长。
秦衍没有喜悦。
因为他发现，这不还是一个工具人吗？
里世界的倾覆与否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认为自己从里到外都不是神，更没想过要怀有神性，拯救苍生。
他只想知道里世界为什么摇晃，自己怎么活下去。
至于为什么要活下去，那大概是因为生存的意志和兴趣仍在。
生命之神也没说清混沌即将苏醒的意义，她惆怅地避讳着许多词语，害怕招来什么毁灭。
讲来讲去，很多真相还是得靠自己去找。
“你要离开了？”
生命之神看着秦衍即将转身离去的背影，竟然有一丝不舍的情绪。
“走了，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现在的我不够强。就算够了，我也对拯救世界没有兴趣。”
说完这句，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而生命女神也不再说话。
说真的，他很想回头，再看一眼温柔的“母亲”，但是他忍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牛逼的来历，反而让他有点失望，原来自己真的不算是人。
但随即他又笑了，如果他的力量来自古神和旧神，那确实前途不可限量！
很好，这样也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