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罗盘还在我胸口发烫,那些跳动的警用频段突然发出刺耳的啸叫。
我一把扯住她往通风管侧翻,头顶三寸轰然炸开白夜的合金刀刃。
“你爹的烂摊子!”陈墨把罗盘甩到水管上,青铜表面立刻渗出冰霜,“这栋楼就是他当年的实验室!”
我右眼突然灼烧起来,天眼系统的蓝光在视网膜上炸开蛛网。
三十米内所有热源都在跳动——那些克隆体正在啃食承重柱里的钢筋。
整条管道突然倾斜成西十五度,我们像两颗弹珠似的朝下方培养舱阵列滑去。
“抓紧!”我甩出皮带扣卡进通风口格栅,陈墨的银针己经钉进三个克隆体的眉心。
那些东西流出的不是血,是带条形码的淡绿色黏液。
白夜从斜刺里劈来的刀锋突然定格。
天眼系统捕捉到他后颈皮下0.3毫米的芯片震颤——每次挥刀前都会闪三次蓝光。
我拽着陈墨蹬墙翻身,合金刀擦着我后腰插进培养舱,炸开的营养液瞬间腐蚀掉半个刀身。
“西北角排污口!”陈墨的银耳钉突然发出红光,她反手洒出把朱砂粉。
那些克隆体触到粉末突然抽搐着自燃,在通道里烧出条火墙。
我右眼突然刺痛,天眼系统的三维地图里浮现条暗红色通道。
二十年前父亲实验室的紧急逃生路线正在与眼前坍塌的管道重叠,某个闪烁的蓝点卡在我第三根肋骨位置——是陈墨塞进我防弹衣夹层的青铜罗盘。
顾无赦的笑声突然裹着冷气灌进来:“林警官还没发现?你每用一次天眼,那些移植记忆就会侵蚀宿主......”培养舱碎片突然聚合脸,是我在警局停尸房见过七次的死者模样。
陈墨突然把罗盘按在我心口,冰得我差点咬到舌头。
表盘上父亲的火场平面图突然活过来,某个燃烧的书架位置正对着我们头顶的通风口。
我抄起半截钢筋捅穿天花板,陈墨的银针同时射断两根承重栓。
塌陷的混凝土里露出截锈迹斑斑的扶梯,二十年前的逃生通道发出齿轮转动的呻吟。
白夜劈开火墙冲来时,我对着他颈后芯片位置弹出罗盘边缘的青铜簧片。
尖锐的蜂鸣让整个空间突然静止。
那些克隆体像被切断提线的木偶般栽倒,顾无赦的全息投影在波纹中扭曲成狰狞的蜘蛛。
我拽着陈墨滚进扶梯井的瞬间,看见苏夜的全息影像正站在培养舱阵列顶端,她旗袍上的血迹蜘蛛突然朝我眨了眨复眼。
我们在霉味刺鼻的通道里跌撞了十分钟,首到陈墨的罗盘停止嗡鸣。
她突然把我按在渗水的墙面上,银针抵着我右眼:“天眼系统是不是开始反噬了?你刚才读书时瞳孔在渗血。”
我拍开她的手,摸到防弹衣内侧的罗盘正在发烫。
青铜表面的北斗七星不知何时变成了DNA双螺旋图案,表盘边缘浮起圈带缺口的三叶虫化石印记——和父亲实验室火场残留的标本一模一样。
“不是走私物。”陈墨用银针挑开罗盘暗格,掉出片印着条形码的透明芯片,“这些克隆体都是记忆载体,顾无赦在找二十年前从你父亲手里消失的......”
她突然噤声。
我顺着她视线看去,前方排水沟里漂浮着上百个玻璃胶囊,每个里面都蜷缩着婴儿大小的胚胎。
天眼系统的蓝光扫过时,所有胚胎后颈都浮现出相同的蜘蛛条形码——和苏夜旗袍上的一模一样。
陈墨突然把芯片按进罗盘凹槽,青铜表面立刻浮现出父亲的照片。
1983年的实验日志残页在铜锈上闪过,最后定格在某张泛黄的合照——父亲搂着个穿白大褂的少女,她手腕上的蜘蛛纹身正在啃食自己的第八条腿。
陈墨的银针在玻璃胶囊表面划出火星,那些蜘蛛条形码在幽绿液体里诡异地扭动。
我右眼突然抽痛,天眼系统的蓝光不受控地扫过整个排水沟,上百个胚胎的后颈同时浮现出苏夜旗袍上那只血蜘蛛的复眼。
“不是克隆体。”陈墨用银耳钉折射着顶灯,“这些条形码第三位数字在递增——是二十年的连续实验批次。”她突然扯开我防弹衣,青铜罗盘表面的DNA螺旋正在与胚胎心跳同步震颤。
整条排水沟突然亮起血红应急灯,顾无赦的声音从生锈的通风口渗进来:“林警官喜欢这份生日礼物吗?”我后背撞上潮湿的水泥墙,头顶监控探头突然炸裂,掉出二十三个微型信号发射器——正是我们沿途留下的定位装置。
陈墨的罗盘咔哒裂成两半,藏在夹层里的胶卷滚落出来。
1983年的实验日志显影在墙上,父亲和白衣少女的合照被放大十倍,她手腕上那只正在啃食自己的蜘蛛纹身,第八条腿的切口与苏夜锁骨下的疤痕完全吻合。
“声东击西玩得开心吗?”我踹翻漂浮的玻璃胶囊当掩体,天眼系统扫描到三十米外至少有二十个热源在包抄,“先用连环凶案转移视线,再拿假账本让我们追到海上——真正的货物始终藏在二十年前的实验室旧址。”
白大褂残片突然从通风管喷涌而出,每块布料都印着不同年份的质检章。
陈墨用银针挑起一片浸血的布料:“2003年非洲埃博拉病毒样本运输记录……顾无赦在收集所有被各国封禁的危险实验体!”
防爆门被液压机挤压的呻音从三个方向传来,我摸到腰间只剩半截的镁光弹。
陈墨突然把裂开的罗盘按进污水,青铜遇水膨胀成的盾牌刚好挡住第一波弩箭,箭头钉在上面的震动让我的臼齿发麻。
“游戏该结束了。”顾无赦的全息投影浮现在血泊里,他手中把玩的正是苏夜常戴的翡翠耳坠,“猜猜看,当我的乖女儿发现当年火灾真相……”投影突然扭曲成燃烧的蜘蛛网,我右眼传来椎骨被啃噬的剧痛,天眼系统强制读取到五米外某个胚胎突然睁开的琥珀色瞳孔——和苏夜一模一样的眼神。
陈墨突然拽着我扑向右侧,她甩出的银耳钉引爆了藏在胶卷里的硝化甘油。
炸开的气浪掀翻整排培养槽,飞溅的玻璃渣在墙面划出逃生通道的荧光标记。
我撞进配电箱的瞬间,摸到二十年前父亲刻在铁皮上的暗格,里面锈蚀的钥匙正插着半片带齿痕的三叶虫化石。
“小心!”陈墨的警告被淹没在液压门爆裂的轰鸣里。
十二个戴着防毒面具的雇佣兵撞开缺口,他们防弹衣上的三叶虫标志正与我手中的化石缺口严丝合缝。
我右眼突然涌出温热的血,天眼系统的最后一次强制启动中,所有敌人后颈都浮现出和苏夜同源的条形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