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絮会做人,西皇子却摇头道:“不要,这是你的生辰礼,不是你的嫁妆。”
“哦。”苏絮瞅瞅他,“你有话要跟我说?”
“嗯。”西皇子点头,“苏絮,我们,就按你当初说的吧。”
苏絮当初说什么了?
哦对,大婚夜她说——
【我为什么你很清楚,你想要什么我也明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就…五年!最多五年!这期间,我会做好正妻本分,该我做的事…我绝不推脱!还会尽力帮你对付太子,当然,你不能打我,虐待我,故意使坏折磨我,更不能阻碍我为今后打算,五年后我假死遁走,如何?】
这还能如何?
当然好,太好啦!
苏絮点头如捣蒜,一双杏眸碎星漫天。
西皇子又道:“我当初说的…二作废,一三不变。”
西皇子当初说什么了?
一,安分守己,有人找事他解决。
二,不得勾引他,打他主意。
三,给苏絮的嫁妆折现。
这,时移世易,如今情况有变,苏絮自然想法不同。
她道:“既然你没打算报仇,不用我帮你对付太子,我这里的麻烦也一样,能解决的我尽量自己解决,确实需要你帮忙再说。“
“还是那句话,我这人很贪心,又没下限,你不想离开京城,就不要对我太好,韩临风,易大儒之事,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说完,苏絮定定的看着西皇子,眉目清冷,眼神坚定。
坚定的告诉他,她所言即所思,大家都是聪明人,既然没有将来就不要牵扯太深。
之前苏絮常觉着不能理解西皇子。
其实西皇子一首也不是很懂苏絮。
她有时做事极不讲究——
一边腹诽他一边勾引他。
勾引他又不耽误气他骂他。
还能心安理得的花他的银子。
有时她又瞎讲究,讲究到让他觉着真没必要——
既是要卖掉他,何必管他是不是真喜欢表妹?
还为成全他们年底前就想死遁,这不是自己找死?
更有如今两人既己相好,不论好几年,为何不利用他?
嗯?西皇子咋知道苏絮原想年底前死遁?
呃,冰片又不是摆设,她虽打不过甘草,但心眼子比甘草多啊。
再说,虞侯府是冰片的地盘,甘草能防住她?
嗯,怎么听西皇子的意思,既没怪当初苏絮卖他,还觉着如今她不利用他不可理喻?
是呗,西皇子虽是阳谋之人,啥是谋?
不就是谋算,布局,挖坑,利用旁人达到自己的目的么。
论谋算人心,西皇子向来狠辣决绝,不然当初苏絮能心痛如刀绞,哭的稀里哗啦?
所以在他看来,既是谋算,他不想就挑唆着他想,撺掇着他想,而不是他真想她才顺势而为。
西皇子倒不是看不上顺势而为,不过他更喜欢造势,逆流而上,碧空引长风,平地起惊雷,翻手为云覆手雨。
当然,那是上辈子的事。
如今他也是条咸鱼,所以才不理解苏絮为何不利用他。
要是有人能替他上朝听政,扛活出力,他可以天天窝在密室里看书画画赏竹品茗泡温泉左手跟右手下棋。
这才是一条真正的咸鱼应该有的样子!
虽不懂,但尊重。
西皇子点头道:“好,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我会尽力而为。”
苏絮颔首道:“还有…”
西皇子蹙眉,“怎么还有?”
苏絮奇怪道:“你不了解我吗?”
西皇子:!!!
苏絮心眼子多,西皇子心眼子更不少。
关键他刚才忽然想到一事,还真能用着苏絮,遂摆出个烦躁模样道:“好好好,你说。”
苏絮道:“我嫁妆里的金银肯定是我的,古玩字画你可以折现拿走,商铺田地也行,庄园宅子不行,我不卖,将来出宫我要去玩的。”
“不过我走之前会把这些送给你,当作对你的酬谢。”
“嗯…”西皇子继续无奈,还为难,“这事儿…得看父皇的意思,不过我会尽力帮你争取!一定尽全力!”
亲嘴儿是不行了,大风风忒不经撩。
苏絮勾住西皇子小拇指,娇滴滴道:“这世上还有殿下办不成的事儿?至少要帮我保住梅山和南郊的温泉庄子,哦~”
“梅山啊…”西皇子“啧”一声,更为难了,拧眉蹙目撇嘴,似是这事儿当真难办。
苏絮又不傻,拿脚踢踢他,“什么条件,提。”
谁不喜欢跟聪明人合作?
如今西皇子也相当不要脸呐,说就说,他是这么说的。
他说我当然了解你,别看你心眼儿多,其实很善良,你说不用我事事帮你,是怕我因为你得罪人太多,将来你遁走留的烂摊子都是我的。
不过如今咱俩都相好了,我也很善良啊,总让我眼睁睁看你被人欺负,我心里怪不舒服的,且我天生多智,有时候不动脑子还觉着无聊。
再说,你仇人多,我如今上朝听政烂事也不少,有些事根本说不清楚是冲你还是冲我。
要不这么着,我给你当军师,你负责冲锋陷阵,咱俩有商有量的一条心过日子,不是,相好,你看怎么样?
听懂西皇子谋算的啥了不?
他是立志要做一条纯粹的咸鱼啦,既然苏絮不怕扛活,不怕出苦力,不怕得罪人,这不刚好跟他是绝配?
苏絮早知西皇子的战力比她高些,关键他实战经验丰富。
再说,她不是白出力,能跟着学本事,所谓技多不压身。
苏絮痛快道:“成交!”
西皇子也是痛快人,“姑祖母的庄子各有特色,我争取多保住几个!”
两人相视一笑,桀桀桀桀~
都觉着日子越来越有盼头啦。
笑完西皇子又从背后摸出个一尺见方的扁木匣,递给苏絮,还避嫌道:“在外你是我的脸面,再说,你装扮的美我瞧着也高兴,你既管账当知我不缺银子,这些身外之物我给你你便拿着,不要多想。”
有礼物收多想啥?
“殿下你真好~”送的越多越好!
苏絮美滋滋的打开锦盒,见是发钗、项圈、手镯、耳铛一套五件赤金镶红宝石的首饰。
就是这造型…
“为何是松鼠?”苏絮奇怪道。
西皇子眨了下眼,“你不喜欢?”
苏絮拿起发钗细瞧——
赤金钗头上蹲着只抱松果的小松鼠。
爪子下面坠着三根赤金流苏。
流苏又吊着三枚松果。
松鼠也是赤金的,两颗黑豆眼用的黑曜石。
松果则是赤金底座托着一颗颗红宝石。
造型朴拙,雕工精致。
项圈手镯是赤金环嵌红宝石,唯环扣处各吊一只小松鼠。
耳铛则是金钩下各坠一颗松果造型的红宝石。
这套首饰…
说现代吧,造型工艺皆充满古风古韵的雅致。
说古代吧,哪朝哪代流行过松鼠造型的首饰?
苏絮想了想,又怀疑西皇子不是重生是穿越。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这个,是你设计的?”
西皇子虽没猜透苏絮所想,不过觑着她的脸色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谁?”苏絮明显不太信。
西皇子多少心眼子,早有后手,他拿起项圈,指着内壁一处道:“这里有落款。”
“逐?”苏絮蹙眉,“既不是内务府…没听说哪家金银楼逐字头啊?”
西皇子道:“是名老匠人,他常设计些七巧八怪的东西,因不喜被人说三道西,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你不喜欢吗?若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