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当天，苏糖咬着笔帽盯着数学卷子发呆。窗外的知了声嘶力竭地叫着，监考老师踱步到教室后排时，一个小纸团精准地落在她桌上。
她抬头看向右前方——江宴的后脑勺看起来格外严肃，耳尖却红得透明。苏糖悄悄展开纸条，上面是一道复杂函数题的解，最后一行写着：
【当x=5时，y=1314】
苏糖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这是道隐函数——图像画出来是颗爱心。她憋笑憋得肩膀首抖，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大大的√，又添上一颗小草莓。
"某些同学注意考场纪律。"监考老师敲了敲讲台。
苏糖赶紧低头写题，余光却瞥见江宴把她的草稿纸夹进了《线性代数》课本里。那本书她见过，扉页上全是她随手画的涂鸦。
交卷铃响，江宴快步走出教室。苏糖追到走廊拐角，一把将他按在储物柜上："江同学，考试传纸条？"
江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只传给你。"
"为什么是1314？"苏糖戳他胸口。
江宴抓住她作乱的手指："...一生一世。"
苏糖愣神的功夫，他己经转身走了，背影僵硬得像块木板。她正要追，手机突然震动——是江宴发来的定位，显示在市立天文馆。
【系统提示：今日是天琴座RR星最佳观测期】
放学后的天文馆人满为患。苏糖在二楼展厅找到江宴时，他正站在"流星雨形成原理"的展板前发呆，手里捏着两张门票。
"不是说讨厌人多的地方？"苏糖拽了拽他袖口。
江宴递给她一杯草莓奶昔："...你说想看流星。"
他们挤在观星台的人群中，江宴整个人绷得像张弓。苏糖故意往他身边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着汗水的味道。
"放松啦。"她戳戳他紧绷的手臂肌肉，"又没人认识你。"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惊呼："真的是江宴！"
几个穿着初中校服的女生举着手机围过来："学长还记得我们吗？初中时..."
江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苏糖感觉到他手指冰凉，下意识挡在他前面："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
"天啊！是那个把同学推下楼的江宴！"其中一个女生突然尖叫，"我认得他泪痣！"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江宴拽着苏糖就往出口跑，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杀人犯""精神病"之类的喊声。苏糖回头瞪了一眼，正好看见林小雨站在人群里，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安全通道里，江宴的呼吸急促得吓人。苏糖捧住他的脸："看着我，没事的..."
"是真的。"江宴突然说，"初三那年...确实有人摔下楼梯。"
苏糖倒吸一口冷气。
"但不是我推的。"江宴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是陈锐...他偷了我妈的照片。"
原来当时陈锐为了讨好林小雨（两人是表兄妹），偷了江宴母亲唯一遗照。追逐中陈锐自己踩空，却诬陷是江宴动手。没有监控，加上江宴"有前科"（母亲自杀后他曾大闹学校），所有人都信了陈锐。
"前阵子...他们又出现了。"江宴声音发抖，"在校门口贴我妈的遗照..."
苏糖气得浑身发抖："所以那天你手上的伤..."
"撕照片时划的。"江宴苦笑，"很可笑吧？我还是...保护不了重要的人。"
观星计划泡汤了，江宴带苏糖去了河堤。夜幕低垂时，他变魔术般从背包里拿出小型天文望远镜。
"补偿。"他调整着焦距，"虽然看不到流星..."
苏糖凑近目镜，突然惊呼出声——镜头里是清晰的天琴座RR星，周围用LED小灯拼成了"Sorry"。
"你早就准备了吧？"苏糖撞他肩膀，"知道会被人认出来？"
江宴低头摆弄望远镜："...概率87%。"
"傻子。"苏糖鼻子发酸，"为什么不解释？"
"没用。"江宴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除了你...没人会信。"
夜风拂过河面，苏糖突然想起什么："林小雨为什么提前转学？"
江宴身体一僵："...她爸是新任校董。"
苏糖恍然大悟——难怪陈锐那么嚣张！她正想追问，江宴的手机突然亮起。锁屏是张偷拍照：苏糖在奥赛考场上写字的侧影，日期显示是三年前。
"你..."苏糖指着他手机，"从那时候就..."
江宴慌忙锁屏，却忘了苏糖还靠在他肩上。她趁机抢过手机，用面部解锁成功——相册里全是她的照片！有奥赛时的，有去年冬天她在便利店买草莓牛奶的，甚至还有上周她趴在课桌上睡觉的...
最新一张是今天考场上的偷拍，配文「我的小太阳」。
【好感度+5，当前95/100】 【危险警告！黑化阈值临近！】
苏糖正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江宴猛地站起身："...该回去了。"
回家路上，江宴异常沉默。路过便利店时，苏糖拽他进去买关东煮。店员小姐姐笑着打招呼："今天不要草莓牛奶啦？"
苏糖惊讶地看向江宴："你常来？"
"...嗯。"江宴盯着热食柜，"去年冬天...你在这里打工。"
苏糖张大嘴——她确实在便利店打过两个月工！所以那张照片...
"等等。"苏糖扳过他肩膀，"你该不会...跟踪我吧？"
江宴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三次。"
"什么三次？"
"奥赛，便利店，还有..."他声音越来越小，"你家楼下。"
苏糖本该害怕的，却莫名觉得心疼。她想起江宴书包里那些草莓糖包装，生产日期横跨三年——原来他一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收集着所有与她有关的碎片。
"傻子。"她捏了捏江宴冰凉的手指，"以后想见我，首接说啊。"
江宴怔怔地看着她，眼里的星光比天琴座还亮。路过昏暗的小巷时，他突然把苏糖按在墙上，动作很轻却不容挣脱。
"可以...亲你吗？"他呼吸急促，"就一下..."
苏糖踮起脚尖回应他。这个吻生涩得可爱，江宴连换气都不会，却紧紧搂着她的腰像是怕人逃跑。
分开时，江宴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生日礼物。"
盒子里是条项链，吊坠做成天琴座RR星的样子，背面刻着「My Polaris」。
"我查过了..."江宴笨拙地给她戴项链，"北极星是唯一不会迷路的星星。"
苏糖摸着吊坠，突然想起什么："我生日是下个月啊？"
"...提前送。"江宴耳尖通红，"怕到时候...不敢。"
路灯下，苏糖发现他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泪珠。这个在别人口中"阴郁可怕"的少年，此刻紧张得像个第一次约会的中学生。
"江宴。"苏糖突然说，"我们私奔吧。"
"......？"
"开玩笑的～"苏糖笑嘻嘻地拽着他往前走，"不过下次再有人欺负你，要告诉我。"
江宴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悄悄勾住她的。他们就这样牵着手走过三个路灯，谁都没舍得松开。
【系统紧急提示：检测到异常波动！黑化支线提前开启——】
苏糖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一张江宴初中时的病历单，诊断栏赫然写着「偏执型人格障碍」，而发件人显示「林小雨」。
紧接着又是一条：「学姐想知道他为什么收集你的一切吗？因为他有病！」
苏糖正要关机，第三条消息弹出——是段音频文件。她鬼使神差点开播放键，江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低沉得可怕：
"...如果她敢离开...就把人锁起来...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