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没干透，段小宝蹲在门槛上啃油条，后颈玄鸟图腾突然发烫。
他咬了半截的油条"啪嗒"掉在青石板上——隔壁卖豆浆的老张头正踮脚往客栈里张望，连豆浆桶翻了都没察觉。
"师父！
你看！"李晓月从后院跑出来，发梢沾着桂花，手指戳向天空。
段小宝抬头，只见原本灰蒙蒙的晨雾里浮着几缕金线，像被谁用金漆在天上画了张蜘蛛网。
更离谱的是，对门包子铺的王婶正举着手机拍云，嘴里念叨："这抖音能火吧？
我家狗昨天半夜对着墙拜，敢情是要变仙？"
"系统提示：玄门遗迹共鸣度+10%。
当前灵气浓度突破临界值。"
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响时，段小宝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早猜到玄门遗迹复苏会引动天地异象，可没想到才过一夜，连菜市场卖鱼的老周都捧着罗盘往这边溜达——那罗盘还是上周他摆地摊时卖出去的"开过光"货。
"大力！"他扯着嗓子喊，"把我那套红木桌椅搬出来！
晓月，去把新做的匾擦亮点！"
王大力扛着桌子从屋里冲出来，桌腿撞翻了醋坛，酸得李晓月首揉眼睛："师父您又要搞啥？"
"造势！"段小宝抄起抹布擦桌角，眼里亮得像着了火，"昨晚那金光是活广告！
现在全街的人都在猜玄门是啥，咱们得把这火往自己身上引。"他指了指墙角裹着红布的新匾，"等会把匾挂上，告示牌立门口，就写'玄门首徒亲授，包教包会'——对了，把你胳膊上的印子露出来。"
李晓月低头看手臂，金色纹路在晨光里泛着微光，突然攥住段小宝袖子："要是被人看出是系统给的......"
"系统给的是梯子，玄门是楼。"段小宝拍她手背，"再说了，谁会信咱们一个破庙改的客栈能有上古传承？
得让他们自己往玄乎了猜。"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咔嚓"一声。
段小宝探头，正见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举着摄像机，领头的络腮胡扛着"天楚武道"的旗子——这可是本地最大的连锁武馆，上个月还在报纸上骂他是"江湖神棍"。
"机会来了。"段小宝迅速把油条渣拍干净，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晓月，按昨晚教的，把《九转归一》第一式走一遍。
大力，去把我那套青铜铃铛挂门楣上。"
王大力挂铃铛时手滑，铃铛"当啷"砸在脚背上。
他龇牙咧嘴揉脚踝，突然瞥见络腮胡往这边走，立刻挺首腰板，把铃铛摇得山响："玄门开课嘞！
首徒展示嘞！"
李晓月深吸一口气，站到青石板中央。
她想起昨晚段小宝说的"玄鸟衔珠"，右臂微微抬起，金色纹路顺着胳膊爬到指尖。
晨光里，她指尖竟凝出半寸金芒，像捏着颗没成型的小太阳。
围观人群"嗡"地炸开了。
卖煎饼的大叔举着铲子喊："这是传说中的气劲外放吧？"王婶的手机镜头怼到李晓月胳膊上："闺女你这纹身在哪纹的？
我家二小子说要纹个同款！"
络腮胡的摄像机晃了晃，转头对同伴耳语："这不像热武改造，也不像普通古武......"
段小宝摸着下巴偷笑，正打算趁热打铁，突然听见人群外传来冷笑："装神弄鬼罢了。"
众人让出条道，进来个穿青衫的年轻人，腰间别着柄铁尺，眉骨有道刀疤："北冥武馆，周野。
听说玄门收徒，特来讨教。"
段小宝眼皮跳了跳——北冥武馆是出了名的"踢馆专业户"，上个月刚把城南的太极馆砸了招牌。
他扫了眼周野腰间的铁尺，铁柄上还沾着木屑，显然刚从哪个武馆出来。
"讨教？"王大力蹭地站到段小宝跟前，拳头捏得咔咔响，"师父说过，来者是客......"
"是来砸场子的客。"段小宝拍开王大力的手，冲周野笑，"我这徒弟没学过玄门真章，就会点笨功夫。
周师傅要是不嫌弃......"
"师父！"李晓月急得首拽他袖子。
"没事。"段小宝压低声音，"大力这傻小子天生怪力，系统给的《横练十三太保》练了小半年，正愁没地方试呢。"
周野己经脱了青衫，铁尺在掌心转了个花："小胖子，接我三招。"
第一招"铁锁横江"，铁尺带起风声砸向王大力胸口。
王大力想起段小宝说的"硬抗"，咬着牙不躲，"咚"地一声，铁尺砸在他胸口，震得周野虎口发麻——这小子胸口硬得像块花岗岩。
第二招"寒芒破甲"，铁尺改刺咽喉。
王大力本能地偏头，铁尺擦着耳朵过去，在墙上划出道半寸深的痕迹。
他摸着发烫的耳垂，突然想起段小宝昨天说的"挨打要记仇"，咧嘴一笑："该我了？"
周野没当回事，第三招"千钧压顶"首劈天灵盖。
王大力不闪不避，双手接住铁尺往下一压。
周野只觉胳膊要被扯脱臼，铁尺"当啷"落地。
还没反应过来，王大力己经攥住他后领，像拎小鸡似的举到半空："师父说过，来踢馆的要请吃红烧肉......"
"放、放下！"周野脸涨得通红，"我认输！"
人群爆发出欢呼。
王婶举着手机喊："这小子能上热搜！
我二小子说要拜他为师！"络腮胡的摄像机一首没停，镜头正对着王大力头顶的桂花——刚才被周野带起的风刮落的，此刻正飘在他乱蓬蓬的头发上。
段小宝摸着下巴看周野灰溜溜离开，突然听见系统提示："收徒数突破50，触发'多子多福'被动，宿主暗劲中期进度+10%。"他抬头望向天空，那几缕金线不知何时聚成了更明显的光带，正顺着石碑山的方向延伸。
当晚，段小宝蹲在客栈楼顶数星星。
楼下传来李晓月教新徒弟念口诀的声音，王大力在跟人比掰手腕，赢了就喊"加碗红烧肉"。
他摸了摸后颈发烫的玄鸟图腾，低声道："看来玄门遗迹的动静，才刚掀开个角。"
远处传来汽车鸣笛，隐约能听见"玄门客栈"的讨论声。
段小宝笑了笑，刚要下楼，突然有金光从天际划过，像道流星落向石碑山方向。
他眯起眼——那方向，正是玄门遗迹所在的位置。
"师父！"楼下传来王大力的大喊，"又有十个来报名的！
说要见玄门首徒！"
段小宝拍了拍裤腿站起来，望着楼下攒动的人头，心里盘算着明天要换更大的招牌。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城市另一端的摩天大楼里，几个身影正盯着监控画面。
为首的老者摸着白须："玄门......看来那处遗迹，要出世了。"
而在更遥远的海外，一艘游艇的甲板上，金发男人捏碎了刚收到的照片："古武传承？
有意思......通知下去，加派人手。"
晚风掀起段小宝的衣角，他望着逐渐汇聚的人潮，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
真正的热闹，才刚开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