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清晨,段小宝蹲在炼丹房门口,鼻尖萦绕着焦糊与药香混杂的气味。
他戴着系统提示的护目镜,正用竹夹拨弄丹炉里的淬体丹——这次没炸炉,十颗圆滚滚的朱红药丸在炉底泛着光,像串被揉碎的夕阳。
“师父!陈老伯来了!”李晓月的喊声响彻院子。
段小宝手一抖,竹夹差点掉进炉里——陈老伯是城南茶馆的老掌柜,市井里的活地图,上回他帮人寻回走丢的画眉鸟,陈老伯非说“小友有孟尝之风”,硬塞了半斤明前龙井。
他把丹药收进玉瓶,刚擦了擦手,就见穿青布衫的陈老伯晃进院子,烟袋锅子敲得青石地咚咚响:“小段啊,你要的情报——”他压低声音,“最近有批穿青衫的生面孔在西市茶棚落脚,说话带吴语口音,总问‘万徒客栈’的生辰八字。”
段小宝眼皮一跳——隐世宗门多有地域传承,吴语区的...莫不是当年在太湖畔听过的“青蚨门”?
他刚要细问,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张三撞开院门,额角沾着点灰,手机屏幕还亮着——他正翻着黑市交易记录:“师父!我在五金巷买监控器,听见两个刀疤脸说‘那破庙的阵得找青蚨门破’,还提到‘李威的二十万尾款’!”他喉结动了动,“我跟到巷尾,他们进了间挂‘福来绸庄’的铺子,门帘下露着半截黑皮靴——是热武改装的防刺靴。”
段小宝的指节在裤腿上轻轻敲了两下。
李威是城北“雷耀武馆”的少东家,上月擂台赛被王大力一膀子撞飞后,嘴上说“愿赌服输”,私下却买通地痞往客栈泼粪。
现在又勾上隐世宗门...他摸了摸腰间的玉瓶,淬体丹在里面轻轻碰响。
“小月,把王大力从后山喊回来。”他转身往屋里走,“张三,你画张绸庄的地形图。陈老伯,劳烦您再帮着盯两天,看他们有没有往城外送信。”
陈老伯磕了磕烟袋:“得嘞,我让茶博士把瓜子壳撒在绸庄门口——踩过的脚印深浅,我能辨出几两暗劲。”说罢拱了拱手,烟袋锅子在晨光里晃出个小圈,晃进了巷口的梧桐树影里。
李晓月跑回来时,王大力正用袖子抹脸上的汗,肩头还沾着后山的松针:“师父要打架?我崩劲现在能崩飞半块磨盘!”段小宝没接话,盯着张三在纸上画的绸庄——三进院落,后墙有个狗洞,正好能钻人。
子时三刻,段小宝贴着绸庄后墙的狗洞往里挪。
系统新给的“敛息符”贴在丹田,心跳声被压得像秋虫。
前院传来脚步声,他缩在酱菜缸后面,看见两个穿青衫的人抱着木箱走过,箱角露出半截青铜阵旗——是破阵用的“冲云旗”。
后堂的烛火突然亮了。
段小宝摸出怀里的细铁丝,锁头“咔嗒”一声开了。
案几上堆着账本,最上面一页写着:“雷耀武馆,定金十万,青蚨门破阵费八万,余款待事成付。”下面还压着张地图,红笔圈着“万徒客栈后巷”——正是困敌阵的薄弱点。
“谁?”门外传来断喝。
段小宝抄起账本塞进怀里,转身撞开后窗——系统奖励的“轻身丹”刚起效,他像片叶子般飘上屋檐。
背后传来弩箭破空声,擦着他耳尖钉进瓦缝——是热武改装的连弩。
等他翻回客栈后院时,月亮己经偏西。
李晓月抱着刀蹲在门槛上打盹,王大力歪在石凳上打呼噜,张三举着放大镜在等——见他回来,立刻扑过去:“怎么样?”
段小宝把账本拍在老榆木桌上。
烛火下,“雷耀武馆”西个字被照得发亮。
李晓月“唰”地抽刀出鞘,刀光映得她眼睛发亮:“李威这孙子!上次被大力哥揍成熊猫,现在还敢阴我们!”王大力捏紧拳头,桌角的老木茬子“咔”地断了一根:“师父,我现在就去雷耀武馆——”
“急什么?”段小宝翻着账本,指尖停在“青蚨门”三个字上,“他们要破我们的阵,我们就给他们个更狠的阵。”他抬头时,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张三,把新到的热武监控器全装在后巷;小月,明天去西市买二十斤辣椒面——困敌阵里加个‘烟熏阵’,让他们破阵时先呛出眼泪。大力...”他拍了拍王大力的肩膀,“你明早跟我去铁匠铺——给你打副铁手套,崩劲撞人时,让李威尝尝什么叫‘淬体丹+暗劲’的组合拳。”
窗外,银杏叶被夜风吹得沙沙响。
段小宝望着账本最后一页的“三日后行动”,手指轻轻敲了敲——正好,他的“烟熏困敌阵”,也该试试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