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5月25日，阴**
摩罗街的古董摊刚开张，就炸开了锅。
"观音像真的在流血啊！"卖旧钟表的老陈连摊子都不要了，挤在"永宝斋"门口首哆嗦，"我亲眼看见的！从眼睛里！"
苏小曼踮脚往人群里张望，差点被高婕的相机砸到后脑勺。
"让让！《都市日报》采访！"高婕像条泥鳅似的钻到最前排，镜头对准玻璃柜里的白玉观音——佛像左眼确实有道暗红痕迹，在晨光中像滴将落未落的血泪。
赵师傅拿着绒布的手首发抖："今早开店就这样了，我发誓这尊观音上周收来时干干净净......"
"让开！警察！"
张大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围观群众自动让开条道。苏小曼趁机凑近观察，发现血痕边缘有细小的结晶反光。
"不是血。"她脱口而出，"是雄黄和朱砂的混合物，遇热会......"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她怎么会知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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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0，法医实验室**
聂宝言的镊子尖沾了点"血泪"，在显微镜下泛出诡异的橙红色。
"苏小姐说得对。"她推了推眼镜，"还混了少量氯化钴，温度超过30度就会溶解渗出——今天湿度正好达标。"
高婕的圆珠笔在本子上狂舞："所以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不止。"张大勇举起观音像底座，"这里有新刻的《心经》，墨迹还没干透。"
苏小曼凑近看那些娟秀的字迹，突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和梁美君轮椅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她猛地后退两步，撞翻了器械盘。
"怎么了？"张大勇一把扶住她。
"没事......"苏小曼按着太阳穴，"可能低血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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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0，警署食堂**
阿德往咖喱饭里倒了半瓶辣椒酱："要我说，肯定是赵师傅自己搞的鬼！上周电视刚播《包青天》的‘血手印’案子......"
"但赵师傅收这尊观音的票据是真的。"苏小曼翻着档案，"卖家叫周惠芳，住深水埗福华街——咦？"
她的指尖停在地址栏：福华街13号4楼，正是三年前"蓝环蛇毒杀案"的事发单位。
张大勇的筷子停在半空："下午去趟深水埗。"
高婕突然举起一张泛黄的照片："你们看这个！我在资料室找到的——1988年慈善晚宴，这尊观音的原主是王德发！"
照片里的王德发搂着年轻时的林美玲，背后展台上，白玉观音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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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0，福华街旧楼**
生锈的电梯停在西楼就不动了。苏小曼跟着张大勇爬消防梯，老旧的铁网在脚下咯吱作响。
"周惠芳......"她念着案件笔记，"五十岁，独居，曾在王德发家做保姆......张sir！"
401室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浓郁的檀香味。
张大勇拔枪踹开门——
客厅佛龛前，周惠芳静静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供桌上摆着三杯冻柠茶，杯壁凝结的水珠正缓缓滑落。
"你们来了。"她头也不回，"观音娘娘说今天会有贵人到访。"
苏小曼的视线被佛龛上的照片吸引：年轻的周惠芳抱着个女婴站在王德发别墅前，女婴手腕上戴着镶蓝宝石的长命锁。
"林美玲......是您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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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暴雨将至**
周惠芳的茶杯在托盘上磕出轻响："二十年前，王德发了我女儿，怕事情败露就把她送去英国......"
窗外雷声隆隆，她枯瘦的手指抚过照片："美玲去年才找到我，说要报复那个畜生。"
"所以观音像的血泪......"
"是警告。"周惠芳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暗红，"他害过的女人......不止我们......"
聂宝言一个箭步上前掀开她衣领——脖颈处赫然是蓝环蛇咬伤的旧疤痕！
"三年前的毒杀案......"张大勇瞳孔骤缩，"您才是目标？"
暴雨倾盆而下，苏小曼突然想起那个失踪的富豪夫人。林美玲喝的冻柠茶、周惠芳的蛇伤、流泪的观音像......
所有线索像珍珠般被一根蓝线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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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0，警署证物室**
紫外线灯下，观音像底座的《心经》浮现出隐藏字迹：
【一切恩爱会，皆由姻缘起——1995.4.3】
"又是这个日期......"高婕挠头，"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苏小曼的掌心突然刺痛。她低头看去，消失的疤痕位置泛着不自然的红。
窗外闪电划过，照亮张大勇欲言又止的脸。
